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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
蒋采灵觉得也对,就答应了,五人一起上车,在车上,蒋采灵就禁不住大家的追问,将从贾远鸿那意外收获的消息讲了出来。
听完,几人都没急着发表意见,各自在心里盘算了一通,然后一起将目光投向曹素梅。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曹素梅眼中便带了几分自得,冷笑着说道:“曹燕的死期到了,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一家人去坐牢,你们还记得电视和海报上都有些什么动物吗?别的不说,光是那只罕见的白虎,就够他们坐一辈子牢了!”
“对呀,那些鸟、猴什么的还要具体去看一下,确定一下种类才知道,但黑熊、豹子是国家一级保护的野生动物,白虎更是罕见品种,濒危的,量刑起来就更严重了,他们真是想钱想疯了,这些都敢弄出来!”为了显示自己很懂行,曹建英立马应和道。因为工作原因,这方面她确实比其他人要懂一些。
对于“坐牢”二字曹秋芝和赵文雪自然是特别敏感地,对视一眼,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曹素梅。
“那三妹,你还等什么,赶紧打电话呀!”
“是啊,三姨,这么好的机会,你快打电话呀,让人过来将他们人赃并获,别等下又给她想了撇清的办法了。”
曹建英对于自己明明在局子上班却被华丽丽略过心里虽然也不太爽,但想到自己自从上次害派出所所长在人民医院暴力镇压群众被抓现形,现在他已经不太爱搭理她,就选择了沉默。
曹建英没什么能耐,曹秋芝和赵文雪是知道的,所以她们此时才会直接把希望寄托在如今还“炙手可热”的曹素梅身上,说白了,也是看她身后的蒋大革,这家子现在最有分量的也就是蒋大革了。
曹素梅此时却装起了深沉:“这事太大,不能急躁,我们回去先好好计划一下,反正他们起码要在景区演出到国庆完毕再离开,怕什么!”
曹秋芝和赵文雪听到这话,面色一冷,但想到曹素梅说得也有道理,便没反驳。
蒋采灵一直默默听着,这时才看着被冷落的曹建英,插进话来:“二姨,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鸟类和猴子中也有属于一级保护的,你们一起上班的有没有人会认,要不你让人买票混进去好好看看?确认一下,到时候要行动心里也有底。要是能拍个照,录个视频就更好了。”
好不容易有人看得起自己,曹建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机会,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这事就交给你二姨,我回去说一下,等下就找人去看演出。”说到这,她顿了顿:“至于拍照、录视频什么的,怕是很困难,弄得不好打草惊蛇就麻烦了,要不”
“那就光看吧,不用拍呀录啊什么的,就那么大点地方,我就不信他们到时候能飞到天上去!既然决定了,就分头行动吧,二姐你去找人,我们再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去我家里,你等下自己过来。”曹素梅不等曹建英说话,直接打断,下了定论。
曹建英急着“立功”,马上高高兴兴地下车,其他人一路议论着,一起到了曹素梅家。
刚进家门,顾不上招呼其他人,曹素梅就拿起电话打给了蒋大革,跟他讲了马戏团的事。
是时,蒋大革在外面情妇的家里玩得正嗨,听说了这件大事,顾不上继续快活,立马就赶回了家。
“大革,你回来了,我们几个女人考虑得也不周到,所以我才打电话把你叫回来,没耽搁你的正事吧?”曹素梅见蒋大革进门,马上迎上去,又是拿衣服,又是递拖鞋,等他大爷似地坐下后,又赶紧把他最爱喝的茶泡了一壶送上去,殷勤到极致。
明明是假期,蒋大革却称有什么公事要去市里,这一去就是一两天,她其实知道他在临县养了几个情妇,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她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姿色,现在更是年老色衰得厉害,蒋大革只是因为怕闹纠纷官位不稳才在外面跟她走走形式,这几年在家里连碰都不愿碰她了。
之前她借助萧黎歌的面膜,还有后来美容院的那些产品极力保养,尽管有一些效果,但到底岁月不饶人,蒋大革还是对她提不起兴趣,所以她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只要蒋大革没在家的时候,就放浪形骸,烟酒都沾上了。
表面功夫,蒋大革做得一如既往地好,笑着跟几个亲戚逐一打招呼,然后才慢慢品茶,喝了几口,才对曹素梅吩咐:“你打电话把二姐夫也叫过来。”
曹素梅虽然心里疑惑,却怕蒋大革不耐烦,不敢多问,倒是曹秋芝沉不住气,不解地问道:“大革,你叫培民来做什么?”
曹建英的老公,即F县最好的中学的校长,叫罗培民,曹秋芝一向对于这两个妹夫都是这么叫,她实在想不出罗培民在这件事上能起什么作用,这完全跟教育界不相干啊。
“这个你们等下就不知道了。”蒋大革悠闲地品着茶,故弄玄虚,品着品着,还一脸陶醉地闭上眼睛,看似在感受茶叶的香醇,事实却是在心里又把这两天享受到了欢愉暗暗回味了一番。
见蒋大革这样,大家只好耐着性子等着,然后少不了又开始议论今天的热门话题。
“可惜了,我们都没进去看过表演,我听我们隔壁那个去看过的回来说,那些动物都快赶上人了,猪还会溜冰,狗、熊、猴子都会跳舞,鹦鹉都能讲段子了……”曹秋芝滔滔不绝地讲着,言语间露着神往和妒恨,最后总结了一句:“这曹燕哪里找的人啊,这么厉害,能把这些动物训练成这样!”
“大姐,你怎么忘了,我们以前不就怀疑曹长城学会了驱赶动物什么的!”曹素梅带着不齿的表情提醒:“现在看来,可以百分百肯定,采灵、文雪还有曹乐那次在曹树林婚礼上出事,肯定就是曹长城暗中搞的。你刚才还说漏了一个节目,听说还有野猪溜冰,那次,不也是野猪吗!”
听到曹素梅这样说,蒋采灵和赵文雪回忆起那次在曹长城家当众出丑的事,神色都极不自在,虽然心里都有疑问,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恰好曹秋芝有些不满曹素梅的语气,反驳了一句,同时也替她们讲出了疑问:“驱赶动物跟让动物做表演,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那就是说,曹长城越来越厉害了。”曹素梅那语气和眼神俨然在说:你们是不是太蠢了,这都想不到。
“既然曹长城现在更厉害了,那就算报警了,能抓到他吗?要是抓不到,他赶些动物来找我们报仇,那我们不是完蛋了!”曹秋芝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现在想起那次在家里被蛇鼠攻击,至今心有余悸。
“大姐,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要怎么报仇!”曹素梅的眼中越发透着轻视:“既然你这么怕他们,就准备让曹家压一辈子好了!”
见自己的母亲被说得满脸羞愧,赵文雪忍不住帮腔:“三姨,你应该已经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吧,就直接告诉我妈吧,我跟采灵姐也是受过害的,我们的感觉,肯定跟你不一样,采灵姐,你不会也觉得曹长城一点也不可怕吧?”
蒋采灵心里虽然有点赞同,却不能明着替别人反驳自己的母亲,所以,干脆装作没听到。
而蒋大革休息了这一阵,终于说话了:“我们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就将他们,特别是曹长城一网打尽,到时候,他们都到牢里去了,那地方,可没动物给他们驱赶,即便他们能驱赶几只老鼠,小老鼠而已,又能成什么气候!”
听到蒋大革这话,开始有些不安的三个人心差不多也安稳了下来,而这时,罗培民跟曹建英也一起来了,他们在路上遇到曹新华,便叫了他一起过来,这蛇鼠一窝,差不多聚齐了。
在路上,曹建英已经跟罗培民和曹新华讲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他们也不需要别人再细说。罗培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径直问蒋大革:“大革,你叫我来不是让我当智囊吧?我这脑袋管管老师们还行,叫我做别的,还真能力有限,也难怪别人管文化多的叫书呆子,我这管教育的也呆得很。”他想着,自己往常也没参与,并且,听说曹长城家现在挺厉害的了,他更忌惮了。
听出罗培民的撇清之意,曹素梅心里便升起了不满,想着,也是,你们两个不孕不育没有后代,所以那次曹树林的婚礼也没有你家的谁被祸害,就想装好人了,哪有那么容易!
这样想着,曹素梅眼神一冷:“二姐夫,我知道你们家暂时是没怎么被曹长城他们整过,但你的侄儿、侄女都被他害过,你都不要帮忙出出气吗?就算你不管他们,以前二姐也有惹曹长城一家,你忘了,曹树林进了局子几次,都是二姐在暗中活动,你以为这账曹长城就忘了?像别人说的,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而已!”
被曹素梅这样一抢白,罗培民脸上便有点挂不住,言不由衷地说道:“三妹,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没什么能耐,不然,怎么又不乐意帮自家这些亲戚出气呢。”
知道罗培民到底还是有点身份的人,而且这次叫他来,是确实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蒋大革便清清嗓子替他解围:“二姐夫你也别谦虚,你的能耐大着,不然我何必让素梅把你叫来。”
“那我要做的是?”罗培民仍旧是一头雾水。
蒋大革故作深沉地看了罗培民:“你需要的就是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写文章。”
“写文章?”
除了罗培民,其他人也大感意外,心里都想说,这关抓曹长城一家毛事啊!
“说白了,就是写举报信。你要竭尽所能地把这份信写得充实,有感情些,从保护环境和保护野生动物,甚至世界和平之类的,尽量把主题拔得高一些,就像你们知识分子平时说的写论文一样,你这文章写得越煽情,曹长城那家子受到的处罚就越严厉。甚至到时候还可以把你那文章放到网上,这件事办得好,你这个校长可能就要名扬全国了。而我,就负责派人去调查他们,到时候,我也得个爱护野生动物和保护自然环境的名声,然后这升迁嘛,我看也快了,这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让我发挥,这次机会,千万别让其他人捞去了。你们口风都紧一点。”蒋大革留意到大家的神情,微微摇头,觉得这群人的思想跟自己的真是蚊虫之光赶日月之辉的区别,所以,他不直白地好好分析分析,这帮人估计是无法了解他是有多睿智的。
听蒋大革这样一说,大家纷纷说这个计策妙不可言,而罗培民也深表赞同,立即就开始构思,甚至还查阅了一些资料,引经据典地分析了抓捕野生动物的巨大危害,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万多字,写完了,看着自己写的内容,自负之极,拿给大家传阅,大家看了,自然少不了一阵吹捧。
“那这检举信什么时候寄出去?”曹建英在罗培民自我陶醉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不用寄出去,放到我这里就好了,我到时候在找时机放出去,你寄出去早了被人知道了抢了功劳我们不就吃亏了!”蒋大革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大家都以为还要讨论抓曹家的事,但蒋大革转移了话题,没坐多久,又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一下,其他人看出他有逐客的意思,便纷纷起身告辞。
等大家都走了,蒋大革才让曹素梅给贾建成打电话,约他在一个私密会所面谈。
曹素梅满腹疑问,却不敢多问,倒是蒋采灵试着问道:“爸爸,你这个时候约贾建成,不会跟抓曹燕他们相关吧?”
蒋大革一向不喜欢女人多嘴,而且,就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让他深觉惋惜,但偏偏在那个位置不敢超生,他只有让外面的女人生了,除了不满意曹素梅,对这个女儿,他也是不太喜欢的,只是一向没怎么表现出来,此时也尽量耐着性子说道:“本来我想将贾建成和曹家一锅端了,拥翠洞以后交由政府接手,为国家创收,算起来还是功绩一件,这件事办好了,升迁指日可待。但是考虑到贾家背后还有些关系,不能连根拔起,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只能放过他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可以趁此机会去敲他一笔,同时还说是别人举报的,卖他个人情,一举两得。”
“大革,你这招真是高明。”曹素梅赶紧拍上了马屁,觉得自己的思想现在已经越来越跟不上蒋大革这个官场的老油子了,有些恐慌,逮着机会,她自然要谄媚一下。
“是啊,还是爸爸厉害,我们这个大家族,就爸爸头脑最好使了,不然也不至于不管其他人怎么沉浮,你都始终稳稳地坐着,现在,所有亲戚都只能唯你的马首是瞻了。”蒋采灵也赶紧给蒋大革戴高帽。
其实蒋大革在外面找女人之类的事,她跟曹素梅都清楚,她还挺担心等蒋大革找人生了儿子,害她“失宠”。
蒋大革受用地笑了几声,独自进房间换衣服。
——
贾远鸿在外面浪了一天,天黑了很久才带着几分醉意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贾建成黑着脸端坐在客厅,也没当回事,随口喊了声,就准备上楼。
“站住!你今天干什么了?”贾建成的爆喝,震得毫无思想准备的贾远鸿才要抬起的腿不自觉颤了颤,本来脑袋就不是特好使,这会就更不爱转了,木讷地转过头去,一脸不耐烦:“什么事啊,小题大作地,发这么大火。”
“我跟曹燕合作,马戏团是她找的,动物园只是个幌子这些事,是不是你抖出去的!”贾建成火气不减,目不转睛地盯着贾远鸿。
马戏团的入驻,一如贾建成预期的,替他吸引了比往年同期多一倍的游客,除了门票那一项收入大增,里面的便利店、纪念品店等也赚得盆满钵满,他还指望着接下来几天继续捞金,没想到今天蒋大革找到他,说有人举报他,然后狠狠敲了他一笔,这蒋大革胃口大,将他之前借曹燕捞到的油水都吞去了大半,他还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尽管蒋大革说别人举报,他想来想去还是很怀疑,除了自己这边,就曹燕他们知道这事,他们是绝对不敢宣扬的,那就只有可能是被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出去了。所以,跟蒋大革约完回来,他就坐客厅里一边心疼那笔钱,痛骂蒋大革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一边火冒三丈地等待贾远鸿。
贾远鸿心里咯噔一声,但也并不怕贾建成,所以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今天是跟蒋采灵说了一下。”他本来准备就讲到这为止的,但看贾建成的脸色越发黑了,便补充道:“我告诉她其实也是为了她去找曹燕麻烦,怎么了嘛,我又有多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