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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还有句实话么?”她笑得有点凉,“是她惹你生气了、是你冲动了,还是因为你突然得知自己和她有个儿子,刚好给了你一个台阶、一个借口,让你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她锁在你身边?江临,配合治疗的态度就是骗自己的心理医生吗?你这样还让我怎么帮你?”
男人俊脸紧绷,眉目阴鸷。
她每说一句话,就仿佛是一把铁锹从他心里挖出许许多多暗不见光的东西。
那些阴暗的心思统统暴晒在阳光之下,被人戳穿,让他瞬间有种病态的舒服。
过了许久,他闭上眼睛,低低长长地笑道:“我没骗你。”
他没骗她。
只是在她戳穿之前,他连自己都骗了。
江临重新打开眼眸,扫了眼楼上,目光重新凝在穆念慈脸上,“你说得对,我就是想把她锁在我身边,囚禁也好、威逼利诱也罢。我不想放过她,也不会放过她。”
这就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从始至终,都是。
否则也不至于在理智残存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吃药,打镇定剂,想要熬过这十五天。
“我想要在任何想见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出现在我眼前,无论用什么手段。”男人说出这句话时,穆念慈整个人都震了震。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她却莫名从中听出了某种疯狂到了极致的偏执,仿佛黑暗来临,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
这是第一个被她治疗了两年,非但没有半点效果,反而病情愈发恶化的患者。
就在客厅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时,门外传来了引擎声、刹车声,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真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傍晚。
商伯旸、傅言、邵玉城都来了。
段子佩也跟着他们进来了。
傅言身边跟着米蓝,穆念慈匆匆瞥了眼,竟没能看出二人的关系。
说是情侣,那他们对彼此也太过冷漠,说是陌生人,却带着诡异的契合感,似乎把除了他们二人以外的世界统统隔绝。
江临淡淡望着他们,“干什么来的?”
三个人一起出现,必然是商量好的。
这架势……男人鹰隼般锐利的黑眸里迸射出几分危险的光,莫非是想拦他?
邵玉城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别开视线。
傅言垂眸对身侧的女人道:“你和段悠关系最好,上去把她叫下来。”
这次,米蓝出人意料的没有拒绝傅言的要求,也没有说什么嘲弄讽刺的话,安然低着头走向楼上。
气氛里有种莫名发诡异流动。
她的步伐刚踏到楼梯一半的地方,楼下的男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陡然就变了神色,几乎是怒喝了一声:“米蓝,站住!”
米蓝显然被那一声怒喝中骇人的阴冷吓到了,她的背影顿了顿,五指攥紧,继续往楼上走去。
身后,商伯旸和邵玉城一左一右架住了不停要挣脱他们往上冲的男人,傅言亦是看着他,“大哥,对不起,过了今天你怎么找兄弟们算账都可以。既然你放不开段悠,那么两年前的事,今天必须让她知道。”
米蓝敲响了二楼卧室的房门,正在哄孩子的女人听到敲门声,温软的眉目顿时一冷。
“我不想见你,别来烦我。”
米蓝一怔,便知道她一定是把她当成江教授了,于是抿了下唇,轻声道:“子衿,是我。”
段子矜亦是怔然,怀里银耳刚刚睡去,她便将孩子放回婴儿车里,打开了房门,目光在来人身上上下一扫,“米蓝?”她的眉心蹙紧,“你怎么在这?”
段子矜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并不知道楼下已经闹成什么样了,只是她被他带回别墅里的时候匆匆一瞥,花园外面被无数身穿制服的人严防死守着,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不夸张。
所以她理所当然以为能在这个时候敲响她房门的,只有那个派人围了段家老宅的男人。
米蓝看了眼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道:“子衿,傅言在楼下等你,他有事跟你说。”
“傅言?”段子矜扶在门框上的手微微一僵,心里更是疑惑,“他有什么事?”
傅言能因为什么事找她?以傅三和米蓝现在这种水火不容的状态来说,能使唤得动米蓝亲自上楼找她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米蓝也没直面回答,甚至还避过了她的目光,望着地板上两块地砖间的缝隙,模棱两可道:“你下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