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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深海恐惧症这句话,宋瓷便捏紧了双拳。
她的意识不受控制的飘回到上一世临死前的那一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御龙渊河的悬崖上。
浓黑的夜里,海水在咆哮,她的心里被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
宋瓷扭头朝船外的世界看过去。
一望无际的海,海水微微荡漾,看似平静,可谁又知道海底到底藏着些什么怪物呢?
宋瓷对大海有种莫名的恐惧,只是这样站在船上,想到章鱼鲨鱼电鳗之类的玩意儿,就在海底纵游,她便有些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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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宋瓷没有哭闹,表情看上去也还算平静,但阿让还是从宋瓷隐忍的表情中,体会到了她的恐惧。
阿让非常享受欣赏一个人恐惧的样子。
他双手捧着后脑勺,舌尖顶着棒棒糖在口腔里转了转,嘴角忽然一翘。
笑起来的阿让,非常的可爱,有种天真无邪的纯。
“小瓷瓷。”
阿让的笑容就像是一条毒蛇,宋瓷看着他的笑容,浑身都觉得凉飕飕的。
宋瓷无言地盯着阿让,捏紧了双手,没有吭声。
阿让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坐在栏杆上晃荡着他的双腿。他取下棒棒糖,说:“这里是大西洋,世界第二大洋,面积七千多万平方千米。”
阿让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又说:“平均深度三千多米。”
科普结束,阿让饶有兴致地问宋瓷:“小瓷瓷,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宋瓷梗着脖子,说:“你地理知识不错,要搁我中国,你肯定是班上的课代表。”
阿让一愣。
接着,他笑容更深了。
他望着那片海,说:“这么大的一片海洋,你看,它像不像是一个巨型的游乐场?”
大海是游乐场,而宋瓷,她就是光顾游乐场的贪玩的孩子。
阿让从栏杆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宋瓷的面前。
弯着腰,阿让近距离地盯着宋瓷,他朝后梳的头发垂下来几缕,金发落在宋瓷的额头。
阿让咧开嘴笑,问宋瓷:“你喜欢玩游戏吗?”
宋瓷后背紧绷成一条直线,声音冷冰冰的,她摇头,“不喜欢。”
阿让:“相反,我很喜欢。我最喜欢看别人玩游戏。”
每次看到乘客们玩游乐项目,尤其是直冲云霄之类的项目,阿让都幻想着钢索绳子全部断掉。
想象着那些人像是一只只飞鸟,从高空飞下,落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的画面,阿让便感到兴奋。
宋瓷撩开眼皮看了阿让一眼,瞧见阿让那兴奋的表情,宋瓷突然说:“你把我玩死了,韩湛会很伤心的。”
阿让耸肩,“他难过,关我什么事?”
宋瓷又说:“韩湛会杀了你。”
阿让点点头,竟露出期待的样子,说:“能死在他的手里,是我的荣幸。”
宋瓷便知道,阿让是个疯子。
宋瓷与阿让之间有一个纽带,韩湛便是那个纽带。见搬出韩湛来,也没法改变阿让的态度,宋瓷索性闭嘴不言。
跟这样的小疯子,小变态,宋瓷懒得多费口舌。
见宋瓷放弃了挣扎,阿让说:“你求我啊?”
宋瓷顺坡下,说:“我求你,求你别杀我。”
真听到宋瓷求自己,阿让倒是一愣。
“骨气呢?让你求我就求我?”
宋瓷:“骨气那种东西算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阿让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宋瓷,与他想象中的性格,有所不同。
“孬种!”
一点傲骨都没有。
宋瓷任由阿让骂,反正就不吭声。
阿让又抬起宋瓷的下巴,他低下头,用舌头在宋瓷的脸颊上舔了舔。
宋瓷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阿让双手插进口袋里,他笑眯眯地说:“跟我睡一觉,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闻言,宋瓷没忍住冷笑了起来。“我这样的孬种你也看得上,看来你也不是很高贵。”
阿让继续耸肩。
他盯着宋瓷,耐心而温柔的问了一遍:“怎么样?是跟我睡一觉,还是跟我玩游戏?”
宋瓷:“行,睡吧。”
听到宋瓷的选择,阿让迷茫了一下。
她的贞操观呢?
说好的对韩湛有着忠贞不移的爱呢?
她怎么就轻易同意了?
这时,宋瓷主动走到阿让的面前。她踮起脚,单手勾住阿让的脖子。
阿让眯眸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宋瓷的脸,灰蓝色的眸子里装满了警惕之色。
宋瓷洗了澡,卸了妆,皮肤白皙,漂亮的不可思议。
见阿让在打量自己,宋瓷故意缓慢地眨了下睫毛,那双狭长的美眸里,布满了氤氲的媚。
宋瓷手指故意在阿让唇上揉了揉,动作里透露出一股勾人的劲儿。
她踮起脚,凑近阿让的耳旁,说:“你哥,最喜欢我亲他的唇。”
口袋里,阿让捏紧了双拳。
宋瓷瞥见阿让脖子上喉结滚了滚,她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阿让被她勾引起了性趣。
宋瓷仰起头,红唇贴近阿让。
阿让呼吸微滞。
啪——
宋瓷突然甩了阿让一巴掌。
那一巴掌,用尽了宋瓷的力气。
打完,宋瓷疼得手腕都是麻的。
阿让直接被打得红了脸,牙齿都有些作痛。
“我呸!”
宋瓷一口唾沫吐在阿让的脸上。
“狗东西,老娘是你想睡就能睡的?还把你伺候舒服了!你他妈也不抬头看看天,没见到太阳还挂在天上吗?”
“还在做白日梦?”
宋瓷破口大骂,刚烈又暴躁。
被打了,阿让懵了几秒。听到宋瓷的骂咧声,阿让这才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他冷笑起来,笑容显得狰狞。
“宋瓷。”阿让将这两个名字,咬牙切齿地喊了一遍。
阿让突然转过身,对站在身后表情显得微妙的男人说:“贝德,天气热,送我们的小甜心去海里凉快凉快!”
闻言,宋瓷转身就跑,却被贝德几个大步追上。
贝德拦腰扛起宋瓷,将她扛到肩上。
宋瓷逮着贝德就咬了一口,双腿胡乱地踢动,边踢边骂:“放开我!贝德狗逼,放我下来!”
贝德忍痛皱眉,抱着宋瓷来到了船边上。
宋瓷看到那汪洋的深蓝的海,脸色都变了。
她怒骂道:“阿让,你别落我手里,你要落在我手里,我一定玩死你!”
“狗东西,放开我,放我下去!”
贝德的双臂就像是铁钳,纹丝不动。
到了船边,贝德朝阿让看了一眼。
阿让点了点头,贝德便松了手,挣扎中的宋瓷像只海燕,一头扎进了深海里。
噗通一声,宋瓷坠入海中,激起了一层浪花。
对喜欢大海的人来说,海底世界是迷人的,神秘的,令人向往的。
而对患有深海恐惧症的宋瓷来说,海底世界便是鲨鱼张开的血盆大口。
她被丢进海里,海水瞬间倒灌进她的口腔鼻息和肺部。
慌神间,宋瓷双脚在水里猛踩。
许是求生的意志太强,宋瓷竟然游到了海面上。她使劲地蹬着腿,张开嘴猛地咳嗽。
船上,阿让面对着汪洋大海坐在栏杆上。他玩弄着棒棒糖,盯着海面露出的那个脑袋,笑着喊道:“哟,还没死啊!”
船缓缓地往前行,宋瓷逐渐被抛到后面。
宋瓷将口腔里的水吐了出来,这才滑动双臂,努力地往前游,追着船尾巴。
她不能被丢下,她会死在海里的!
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死!
瞧见宋瓷努力地追赶船只,阿让坐在栏杆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觉得有意思,还拿出手机拍了视频。
要是让霍夫看到这一幕,指不定有多心疼呢。
阿让录了一段视频,觉得满意了,这才将手机递给贝德。
宋瓷在海里使劲地往前游,双腿踩在水里,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总有种巨型鲨鱼就跟在她的身后,随时都会咬断她腿的恐惧。
宋瓷憋了一口气,身子潜进海里,朝海中四面八方看了一眼。
没看到那些令人恐惧的生物,宋瓷这才松了口气。
她浮出海面,继续往前游。
但人游行的速度,永远比不过船只。
几分钟后,宋瓷便被船只抛在了身后。
她盯着越来越远的船,心里感到绝望。
而身体,也开始觉得乏力,但宋瓷仍不敢停下。
停下,就代表着放弃。
放弃,就代表着死亡。
宋瓷永远不会主动等死!
宋瓷的四肢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她的双脚已经蹬不动了,手臂也没力再抬起了。
宋瓷的脑袋一会儿沉入海里,一会儿又冒出来,反复几次,宋瓷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条件反射地继续游了几下,最后实在是体力不支,终于停了下来。
宋瓷的身体慢慢地沉入深海。
那条红色的长裙,裹在她的身上。她渐渐下沉,裙带长发飘扬,像是人与公主游遍了人间,重归大海...
拿着望远镜,阿让注意到宋瓷沉入了海里,他嘴边的笑意,渐渐变淡。
贝德见宋瓷停止了挣扎,想来是就要死了,这才开口提醒阿让:“阿让,她是爱德华要的人。”
阿让听到爱德华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些恐惧。
他说:“放救生艇。”
“是!”
阿让和贝德驾驶着救生艇,来到宋瓷沉海的地方。
阿让以一个标准的姿势投入海里。
适应了水中的压力,阿让睁开那双灰蓝色的眸。寻找宋瓷的身体。
宋瓷已经沉得有些深了。
那抹红影,是海里最深的色彩。
阿让迅速朝下方游去,靠近宋瓷,阿让一把...拽着宋瓷的脚,拉着她往海面游。
宋瓷倒挂金钩般,被阿让拖到海面,然后抛到了救生艇上。
宋瓷躺在救生艇上,没有任何反应。
贝德赶紧为宋瓷做心肺复苏。
阿让坐在一旁平复自己的呼吸,吐了几口海水出来。
他对贝德说:“救活她,不能玩死了。”
贝德做了十多秒的胸压,宋瓷仍没有半点反应。见状贝德说:“必须人工呼吸了。”
贝德捏着宋瓷的鼻子,正要给宋瓷做人工呼吸。阿让突然一把拉住贝德的肩膀,十分嫌弃地说,“亲她做什么,脏得要死!”
说完,阿让自己捏住了宋瓷的鼻子,嫌弃地将嘴凑了上去,亲自给宋瓷做人工呼吸。
贝德:?
既然脏,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宋瓷:“咳咳!”
她吐了几口水,醒了过来。
看见阿让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宋瓷皱起了眉头,一把推开阿让。
“滚!”
宋瓷用力地擦了擦嘴巴,赶紧跪在救生艇边上,用手掬起海水喝进嘴里,迅速地漱口。
阿让坐在一旁,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等回了船上,阿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拿牙刷来,刚亲了一只臭虫,嘴巴臭得很。”
宋瓷听到阿让的话,也就当没听见,自己回了船舱。
回了自己的房间,宋瓷洗了个澡,穿上干燥的新衣服,把自己裹在薄被里。
过了会儿,被窝里突然颤动起来,跟着响起宋瓷委屈害怕的哭声。
-
天黑了,贝德来通知宋瓷去吃饭。
宋瓷装聋作哑,没有说话。
贝德就没再催促。
深夜,宋瓷就饿了。
她还是昨天中午跟杜雪妍一起吃过饭,几十个小时过去,宋瓷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她偷偷爬起来,来到船上的厨房,却看到冰箱上面加了一把锁!
宋瓷气得跑回房子,蒙着被子催眠自己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贝德又来喊宋瓷吃饭,这次宋瓷没闹情绪,乖乖地去了餐厅。
阿让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餐桌边,一个人优雅地吃着早餐。
只是,那人的左脸颊上,有着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宋瓷拉开椅子坐下,风吹起她的头发,这一幕在阿让看来是有些令人心动的。
阿让放下刀叉,对宋瓷说:“你就是这么勾引的霍夫吗?”
宋瓷露出一个迷茫的眼神。“我怎么勾引他了?”
阿让手指冲宋瓷点了点,他说:“就这样,故意摆出好看的姿势,让风把你的头发吹起来,跟拍广告一样。”
宋瓷的头上,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没办法,嫂子天生漂亮,无需刻意,足以动人。”
她真要勾引一个人,这会儿阿让已经被她拐到床上去了。
这声嫂子,让阿让目光微变。
“听说,中国人有一句俗语。”
宋瓷:“俗语多了去了,你指哪一句?”
阿让:“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宋瓷一口面包噎在了喉咙里。
阿让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水,安慰她:“别这么惊讶,我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呵。”
阿让:“你打过霍夫吗?”
宋瓷:“打过一巴掌。”
阿让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坐姿朝前倾,双手相交胳膊肘放在桌上。
阿让把下巴放在手背上,朝宋瓷眨巴眨巴眼睛,天真好奇地问:“为什么啊,是不是霍夫出轨了?”
宋瓷:“我为什么告诉你?”
阿让目光冷了下来。
他起身就走,走时,说:“以后按时吃饭,不是每顿饭都有人去三催四请。”
“还有。”
宋瓷抬头,对上阿让一脸鄙夷的表情。
阿让:“你偷翻厨房的样子,真的很怂。”
宋瓷捏紧了刀叉,忍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他们在海上继续行驶了几天,还没到达目的地。
宋瓷跟阿让相看两厌,后面几天,阿让不是在钓鱼,就是在潜水,日子过得很美哉。
宋瓷没有手机,没有朋友,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特别无聊。
又在海上行驶了三四天,他们终于进入了直布罗陀海峡。
这里,是大西洋通往地中海唯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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