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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嫌弃地嚼舌头:好奇怪啊,都这么晚了,刘妜王主怎么还滞留在阿娇妹妹的房间?也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啊?真是太不识相了!
“从兄,汝不知,从姊此来……”
阿娇素来知道这位胶东王表哥虽然在人前一向有气质讲风度有礼貌,但一旦肆无忌惮起来,什么气死人的话都能说的出口,急忙代刘妜对刘彻解释,王女是因为需要养伤的缘故,才留在祖母宫里的。
养病!??
又何必跑到阿娇妹妹的楼阁??!
刘彻嘴上算客气了,可那张脸啊,明显挂着十分的高傲和十二分的不满,真是让刘妜王主想忽略都不能!
王主妜也是在父王的宠爱下长大的,在城阳国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虽然入京后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宫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一直努力自我节制,但这些天在长乐宫受到特别优待还是让刘妜很是恢复了些当年在城阳王宫里趾高气扬的精气神。如今见刘彻如此傲慢,心底的火也上来了!
城阳王主刘妜高高地仰起苹果脸,理直气壮地强调这儿是长乐宫,窦太后的长乐宫,不是他胶东王的官邸,而且此间是阿娇妹妹的居所小楼,人家正牌主人都没发话呢,哪轮到他一个外客说三道四?再说了,她和阿娇表妹感情好,两个女孩子说说私房话,再正常不过,总比某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爬窗子溜进女孩子房间合情合理吧?
刘彻被噎得够呛!
虽然他自认为光明正大,与阿娇从小一块儿长大,耳鬓厮磨的,早就熟不拘礼了!但如果硬是抠《礼记》,到底有不合适的地方。
阿娇见情形不妙,急忙插口转移话题,问刘彻表兄这么晚来找她,到底什么事情。
刘彻这才想起还有正事,
赶忙从怀里掏出个扎得横七竖八的东东,献宝似地捧到表妹面前:“阿娇……”
点点油脂,
从一层层干荷叶上渗出来——隐隐的香气,煞是诱人。
不过沾油的东西,不好借!
刘彻会意,
腾出只手,随意抓起旁边案上放坚果的漆盘,
一抖手将里面的零食倒了,将油乎乎的荷叶包放上去。
“甚?”
大概是夜深有点饿了,刘妜王主没能抵御住阵阵香气的吸引,挪到床沿,巴巴地看着盘中之物。
胶东王也不搭理她,自顾自摸出把匕首,挑断绑绳,割开层层干荷叶……于是,真相大白!
为刚才自己的主动感到些尴尬,刘妜表姐向床围上靠靠,摆出副‘就是这个啊’的不屑表情,拖长了声音‘啦’了道:“大王星夜送……鸡?”
“鸡?!”
“鸡……*??!”
胶东王顿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抬眉毛瞪眼睛,捧着漆盘一蹦多高:“雉,雉,此乃雉!”
刘彻对某个没见识的乡巴佬——遥远的城阳国对帝都的金枝玉叶而言,还真就是穷乡僻壤——表露出深深的鄙夷:不识货的土包子,也不想想,一只普普通通的烤鸡也值得他堂堂大汉封王亲自送来?长乐宫城的墙体可是又高又陡……真踩空了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啊!
有被鄙视了!
城阳王主火冒三丈,完全忘了对方的身份,当仁不让地吼回去:“胶东王……彻!”
“何如?”
大汉的胶东王是用鼻子——而不是嘴巴——哼出这句反问的,让阿娇发现就是想劝也排解不了了。
……
~~.~~.~~.~~
~~.~~.~~.~~
“翁主……”
野鸭子般尖尖的细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屋子里,顿时消停了。
阿娇横了表哥一眼——叫你小声些。
刘彻翻个白眼,终于闭嘴了。
娇娇翁主向门的方向问道:“寺人,何事?”
内侍的声音隔着拉门和整个室内空间传进来,不知怎么的,似乎带着种诡异的调侃意味:“皇太后谕,有请……胶东王……”
“嘻!”王女对着刘彻连着拍手,简直乐开花了——怎么样,怎么样?被抓包了吧!
刘彻气得挥拳头,不过,好歹记得最起码的礼节,没有真的打上去——城阳再偏僻,血缘再远,也是同宗。
“阿娇?”
刘彻低低地开口,以用眼神无声地试探——那个,有办法敷衍过去吗?
阿娇暗暗地叹气,摇头,暗自吐槽:
这家伙,偷溜进来还大小声吵架,看看,给值班的宦官打小报告了吧!到这时候,谁都没辙啊!
刘彻实际也知道躲不过了,只能搓搓手,自己送上门去,
才走了没几步,
一手抓住拉门的搭扣,还不忘回头可怜巴巴地叫唤:“阿娇……阿……娇?”
可千千万万记得——来捞我啊!
“噗”阿娇憋着笑,努力点头。
城阳王女开头还能保持点风度,等胶东王刘彻前脚出了门,立刻瘫到地毯上,笑成了一团:“哈哈哈……”
=====================================2004年1月1日,上海苏世居
各位,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