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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镜子去做什么了,这是典型地拿着炸弹想和神界同归于尽的节奏,可牧耀不希望逐日死。
“你就那么不希望他死?”贺千珏反问牧耀。
牧耀低下头:“我希望他活下去。”
“他活着就是个祸害。”贺千珏抨击逐日时毫不留情,讥讽道:“而且他自己也活腻了,他活了千万年,如果他觉得死亡是解脱的话,那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呢?你说希望他活下去,那未必不是你个人自私的想法,”
牧耀回答贺千珏说:“确实是我自私的想法,我只希望他活下去,活得比谁都长久,比谁都快活,我希望他没有任何烦恼并且可以随心所欲甚至自私自利……我想这大约是我扭曲情感的直观体现吧。”
“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贺千珏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牧耀却回答道:“错误又如何?我只想遵照自己的欲望行动。”
“可我不会帮你。”贺千珏道。
“我知道。”牧耀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他说,“那我只求您一事,我知道您也会跟着魔尊殿下一起去神界,届时,请带上我。”
“你这是不能同生……就但求同死吗?”贺千珏问他。
牧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起来,好半天才继续道:“我只问您愿不愿意答应。”
贺千珏就说:“可以……倒是可以的,但你要清楚一点,据我所知神界之门的通道非常凶险,以你的修为,即使没有死在通过通道的半路上,也会在抵达神界的瞬间衰竭而亡,这样你也要去吗?”
牧耀老实地点点头:“我去。”
“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贺千珏有些不忍心了,继续对牧耀道,“若是我有机会可以阻止逐日的自我毁灭,我会去做的,虽然我不喜欢逐日,但他其实……并不是多么生性残忍之辈,而且,也做过与我有恩的事情。”
牧耀一听,顿时对贺千珏感激道:“千珏大人,非常感谢您。”
“叫我先生。”贺千珏叹息道:“别喊什么千珏大人,听着别扭。”
……
贺千珏与牧耀的对话完毕以后,贺千珏就带着牧耀去寻找逐日了,他们费了一番功夫后才找到地底之下的结界,之后就是擒拿住仙尊岳嵘的一幕。
说实话贺千珏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抓住仙尊岳嵘,看仙尊表现出来的态度,貌似他对自己会被擒住这一事件早就有所准备了。
贺千珏随后仔细思索了一番,很快就意识到伟大的仙尊岳嵘的目的,仙尊大人恐怕是在拿自己当诱饵,他费尽心力拖住逐日、拖住了魔族大军,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仙军在后方开启封印仙界之门的仪式。
事实上,若是仙界想封印仙界之门,在魔界入侵之战开战的初期,就应该行动起来将其封印才对,提早行动的话能避免很多无谓的战斗。然而他们还是迟迟拖到了现在,因为封印这扇门的代价真的挺大。
对于仙界和修真界来说,失去仙界之门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们对此必须慎重,慎重到要得到修真界乃至仙界各种势力的同意,才能下手将其封印。
因为这扇门一旦封印,仙界和人间界的连接会被切断,并且持续大约一千年。一千年间,不会再有任何修道者能够成功飞升仙界,任何门派都得不到仙界的支援或保护,若是人间界受到什么毁灭性的打击,引发修真界的衰亡甚至人类毁灭,那么对于仙界来说,就等同于失去了根基。
仙人们虽然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但数量非常少,新鲜血液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
因为仙界并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乐园。仙界这个地方说白了其实和魔界是一样的,它存在于一个生机勃勃、拥有大量植物资源的巨大星球上,这颗星球异常巨大,巨大到星球上的山水树木乃至各种动物,一个个都是庞然大物,天空中的云雾压得很低,经常会看到一篇云雾缭绕的壮丽场景,犹如梦幻仙境。
也因为这处地方的风景如梦似幻,所以第一个来到仙界的修道者就把这里称之为“仙界”,而自己就是仙界的人,便自称“仙人”。
仙界之中有本土仙兽,其实就是这颗星球上的原生动物,但自从这星球有了“仙界”之名后,这里的原生动物也都被喊作是“仙兽”了。仙兽们大多性情温和,很少袭击他人,但若是有意或误闯其领地,受到攻击就在所难免了。
仙界的这颗星球异常巨大,相应的……这颗星球的季节变化和白天黑夜的长度也和人间有显著区别。
最主要的是,这颗星球的地心引力非常非常的“重”,若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跑到仙界,那必定是第一时间浑身粉碎性骨折加内脏破裂而致死,简单的说就是会在瞬间变成一滩肉泥。
然而只要修道者能够成功经历“飞升”的工序后,扛过雷劫的仙人们肉体就会变得特别强大,耐住这颗星球的重力将轻而易举。
仙人们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演变,他们在这个绿意贸然的星球上,开辟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家园,但这颗星球上因为巨大的缘故,还有很多地方是他们没有进行探索的未知区域,是被迷雾和神秘所笼罩的区域。
那些未知的区域有时候如同食人的怪物,有些仙人过去探索……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如此巨大的地域,和潜在未知的风险,仙界的人多年以来也在进行缓慢的开荒,希望可以把仙界的全貌都探索出来,但仙人们的数量太少了,人手不够时间也不够,而且还有很多仙人想着离开这里飞升去神界。
于是乎,时间越拖越久,人数却越来越少,仙界只能指望着人间有优秀的修士成功飞升上来,以填补缺失的人口数量。
在这种紧要关头却切断和人间的联系,无论是人间还是仙界,都是无比巨大的损失。
可是为了保全仙界,岳嵘不得不出此下策。
岳嵘被贺千珏单独带走了,而逐日则继续领着他的魔军开始前进,朝着眼前巨大的仙界之门那边进攻。
贺千珏身边还跟着牧耀,但牧耀现在已经与贺千珏达成了共识,所以严格来说,他现在和贺千珏站在统一战线上,也不会将贺千珏做出的任何出格事情告知逐日。
所以贺千珏也懒得伪装了,拎着岳嵘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并且变回了原形……不,是变回了贺千珏的模样。
到底还是比较习惯“贺千珏”这副躯体。所以贺千珏舒适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开始同岳嵘对话。
他首先是温和地和岳嵘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尊敬的仙尊阁下。”
岳嵘亲眼见证贺千珏从“魔尊逐日”的面貌变回自己的原本形象,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促使自己冷静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站在魔尊那边。”
然后岳嵘还继续说:“就算你憎恨陆宣阁,也没有必要真的和魔尊合作吧?”
贺千珏可笑地摇头:“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情和陆宣阁一点关系都没有。”
“和他没关系吗?”岳嵘有点惊异,“我以为当年陆宣阁冤枉你……说你和魔族勾结,而你为了报复他,真的去和魔族勾结……”
贺千珏笑得无奈极了:“我没那么会斤斤计较,再说当年陆宣阁也没有冤枉我,我确实一直……都和魔界的魔尊大人有联系。”
“别逞强了。”岳嵘似乎看穿了贺千珏:“若是真的有联系,你当年就应该逃走去魔界,而不是乖乖地任由陆宣阁封印你。”
贺千珏难受的叹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翻出‘当年’‘过去’的旧账来争论不休,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过去了一千年的事情,根本没有再讨论的必要,我不想提及……也懒得回忆。”
“意思就是……你放下了吗?”岳嵘这么问贺千珏。
贺千珏自信笑:“时间很可怕,但也确实是良药。我放下或不放下,原谅或不原谅,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你大概只是想多跟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拖延我的时间而已。”
岳嵘终于不回话了,只是睁着眼睛瞪着贺千珏看。
贺千珏继续对他说:“准确来说你更想拖延魔尊逐日的时间,你试图阻止他步入仙界。”
“千珏,我认为你是个好人。”岳嵘认真地看着贺千珏道,“我觉得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心实意的站在魔尊的那边,如果你是被他胁迫或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帮助逐日,我可以帮你。”
贺千珏看了一眼岳嵘身上改良版的捆仙索,说道:“你想让我放了你吗?”
“我想。”岳嵘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我不能让逐日毁了仙界,那是我的责任,而我必须为此付出一切。”
“那你可以放心了。”贺千珏道,“逐日是懒得摧毁仙界的,他去仙界的唯一目的是用仙界做跳板抵达神界,神明所在之处……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岳嵘无比震惊:“你说他要去神界!?”
“是啊。”贺千珏笑着答道:“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