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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叶翎大步进门,神色一凝!
正对着门的屏风上,一行硕大的血字:“今夜子时,胧月山顶,恭候战王妃!”
又是冲着叶翎来的!
薛氏已然崩溃了。
去年云尧死去,今年云修出事残疾,数日前云堃死而复生,如今云修再次被劫。薛氏只觉悲从心来,看到叶翎,还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带老夫人回去,照顾好她!”叶翎话落,查看了一下房间。云修的轮椅倒在一旁,床上被褥凌乱,应是睡梦中被人带走。
叶翎策马冲出战王府,行至城门口,守城军看清是她,连忙开门放行。
距离子时只剩下一刻钟,叶翎到了胧月山下。
运起轻功,飞身而上。
子时将至,叶翎登顶。
已是初秋时节,山顶冷风萧瑟。
叶翎看到了云修,他被人用绳子吊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闭着眼睛,人事不省。
“南楚战王妃,呵呵。”
阴恻恻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云修身旁,手中匕首闪着幽光,抵住云修的脖子,“还真是叔嫂情深呢!”
“你想如何?”叶翎没问“你是何人”,因为这是废话。
“交出天邪剑!”黑衣人冷声说。
叶翎摇头:“我没带。”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往前走三步,地上有个药瓶,把里面的药吃了!若你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刻杀了他!”
叶翎依言照做,捡起药瓶,打开,一缕熟悉的轻烟逸散开来,不是药,是软筋散!
叶翎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黑衣人冷笑着走过来:“战王妃,对不住了!”
话落俯身,就要去抓叶翎。
下一刻,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黑衣人伸出的手腕被切掉,而叶翎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有中了软筋散的样子?
黑衣人捂着手,猛然转身,要去抓人质云修,结果脚步一滞,因为树上只剩了一根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的绳子,哪里还有云修的影子?而云修何时被人带走的,他竟毫无所觉!
黑衣人纵身一跃,欲跳崖逃生!
片刻后,一根墨绫缠着黑衣人,把他又拉回来,重重地甩在树干上,又拍到了地上去!
“百里人渣的墨绫?怎么到你这儿了?”叶翎问。
南宫珩唇角微勾:“当然是我的人渣兄弟送我的。”
地上的黑衣人,眼神惊恐,被南宫珩扯掉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
“你的主子是何人?”南宫珩冷声问。
话音刚落,只见黑衣人身体一僵,嘴角溢出黑血,瞪大眼睛,没了性命。
“死士,服毒了。”叶翎蹙眉。
南宫珩翻找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也不是安乐楼的人。但看身手,是个高手。
“抓云修,要你的命,最可疑的,是北胡人。”南宫珩说。
叶翎神色莫名:“云修呢?”
南宫珩袖中墨绫再次射出,从不远处拽了一个人过来,正是昏迷不醒的云修。
叶翎俯身,查看过后,若有所思:“他一点伤都没有。”
“他房间里的血字,不是用他的血写的。”南宫珩说。
“所以,抓他的人,还专门带了别的血过去,给我留信息。”叶翎缓缓地说。
“幕后之人,不想伤云修。”南宫珩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说出一个名字:“云堃”!
很简单。若是北胡人,或叶翎别的敌人,没有必要对云修手下留情。
最近与叶翎结仇,要叶翎死,却不愿伤云修的,除了云堃,没有第二种可能!
“很聪明的做法,只要除掉我,接下来他不管想做什么,都简单得多!”叶翎评价道。
南宫珩将黑衣人的尸体踢入悬崖下,提起云修,和叶翎一起,离开胧月山。
楚京云府。
天色大亮,尤氏睁眼,感觉脑袋昏沉,往旁边一看,空空如也,不见了云堃!
尤氏神色大变,匆忙起身出去,所有下人都说,没见云堃从房中出来过。
而房间里一切如常,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云堃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尤氏心中祈祷,云堃是有事,自己离开的,很快就回来了……
云堃醒来时,浑身无力,双目被黑布蒙着,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惊惶时,听得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云堃,又见面了。”
“叶翎!你要做什么?你为何抓我?”云堃冷声问。
叶翎轻笑:“神医门少主风不易在我府中。”
“你到底在说什么?”云堃拧眉。
叶翎幽幽地说:“风少主说,他很确定,你最近脑部的伤,都是皮外伤。所以,你自称坠马撞伤,恢复记忆,是无稽之谈。因此,你十六年前,并没有失忆。”
云堃身子颤了一下:“胡言乱语!你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是你父亲的兄弟,是你的公公!”
“演!你接着演!”叶翎冷笑,“昨夜你派死士高手,抓了云修做人质,想要我的命。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信口雌黄!”云堃厉声说。
“你很可笑知道吗?我是你儿子云尧的遗孀,你要杀我,利用你儿子云修做诱饵。若你真用云修的血,写那几个字,最好再给他身上戳个窟窿,我敬你的狼心狗肺心狠手辣!可惜,你自认为还是个好父亲对么?当对你的死士吩咐,让他不要伤害云修的时候,你是不是自我感动了?但我是真被你恶心到了!”叶翎的声音满是嘲讽。
“你真会编故事!”云堃冷声反击。
“我这个人,素来喜欢胡思乱想。譬如,我刚刚在想,是什么把你留在南边十六年都不回家。虽然不知道你那十六年在哪座城中,但我突然想起,皇上的亲弟弟,平王的封地,就在南部。”叶翎语带笑意,“所以,我又想到了一个特别美妙的故事,打算等会儿进宫,讲给皇上听,你要不要先听听?”
云堃的手,明显颤了一下!
叶翎语带戏谑:“我的故事,是这样的。你与平王从小一起长大,你早就爱上了他,却为了颜面,不得不娶一个女子为妻做遮掩,还不情不愿地生下两个儿子。你的情郎平王,被安排离京,去了南部封地,你们天各一方,备受相思煎熬。后来某一天,你去打仗,你的情郎出现,跟你说,期盼与你团聚。于是,你故意受伤,坠入江中,平王在下游等着,把你捞起,带回了家,你们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但平王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想当皇帝。你说,你愿为他肝脑涂地。于是,你们一起,演了一场十六年的戏。你为了演戏逼真,装失忆,又娶了个不喜欢的女人,还生了孩子。等到平王觉得时机成熟之时,你回到京城,试图取得皇上信任,计划再次执掌兵权。为你的情郎,得到皇位,冲在最前面。”
云堃听着叶翎的“故事”,气得浑身颤抖:“住口!一派胡言!鬼话连篇!可笑至极!”
叶翎闻言,抬脚,重重地踩在云堃心口,冷冷地说:“我说了,那是我编的故事!但请你告诉我,若你不是有断袖之癖,若你不是痴恋平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狠心抛妻弃子十六年?!连你儿子死了,你都不肯回来看一眼?我的故事可笑?那就请你为自己的行为,给我一个不可笑的解释!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