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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浮云。”宁王叹道。
“王爷,你说得这么吓人干嘛,再怎么样,我们也皇家宗室,能差到那里去。”
宁王冷笑一声,“我们这代是没问题,可要是没实权,不要说三代,就下代,日子就能过不下去。”
“没……没这么夸张吧!”
“身边难道没有吗?那些家伙靠着宗室头衔与商人联手捞钱,那吃相不难看吗?”
宁王妃被说得不吭声了。
刘载离刚出了主院就有暗卫上来,“郡王,夏臻的人跟着我们的人。”
他仿佛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走。
“郡王,我们在半道上截他信的事,他怕是知道了。”
他停住了脚步,抬眼看天,“知道了?”
“是,郡王。”
“哼。”勾嘴一笑,“这动作也太慢了吧,到现在才知道。”
暗卫没敢接嘴。
“他怕是要找我算账了。”
“郡……王?”暗卫惊了一下。
“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郡王,小的明白了。”
刘载离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头,眼看地面,右手指无意识的措着,贴身长随看他这样,知道他在急速考虑事情。
果然,没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人——”
“郡王,小的在。”
“耳朵凑近点。”
“是,郡王。”长随靠到了身边,刘载离低语了几句,“赶紧去办。”
“是,郡王,小的马上去办。”
冬天的夜晚,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寂寥,冷落,除了安静就是冷清,行走在慢慢长街,一人托腮静坐,眼睛隔帘窗凝望远处,夏臻脑海里全是麻敏儿的身影,她此刻在干嘛呢?
是在厨房内吃着热气腾腾的美食,还是静坐在房间内,靠着温暖的火炉看书?她有没有想自己……
思念的气息席裹而来,孤独的浪花腾空而起,如海浪般汹涌着,夏臻被铺天盖地的想念与孤独淹没了!
遥远的北方,夜晚又在茫然里来临,麻敏儿双手捧着热茶杯,坐在昏黄的油灯下,冬天的夜晚少了几许热闹与活泼,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可以坐在温暖的火炉前,砌一杯热茶,品一杯小酒,煮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那种温暖与舒适。
思绪中,夏臻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会不会还像个叛逆少年,动不动就发脾气,让他的属下大气不敢出?亦或坐在京城某个灯红酒绿的大酒楼里,享受美食、美妙丝竹,甚至还有美……
麻敏儿甩开自己的思绪,看向窗外,窗外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暗淡的灯光透过窗灵照到外面,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安祥。
冬天的夜晚并不是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生命的美妙,舒了口气,抿了口茶水,感受内心,宁静的内心深处一股袅袅的余温慢慢升腾起,让冬夜变得柔和起来。
雅筑轩顶楼贵客间,丝竹之音袅袅响起,从屏风萦绕到房顶,又从房顶慢慢降落,落在房间贵客的耳朵里,飘飘袅袅,曼妙缠绵。
刘载离半倚靠背上,双眼微闭,没有多少表情的眉间隐隐透着一丝落寞,让人看着有种矜贵的颓废感。
弹琴的女子被他的矜贵飘然吸引住了,连手指弹错了一个音都没有发觉,刘载离蓦得睁开眼,目光冷凛的射过来。
弹琴的女人吓得魂都掉了,“奴妾该死,该死……”屏风边上走来两个婆子,把弹错音的女子瞬间拖走了,紧接着又来了个漂亮妩媚的女人,只见她低眉垂眼,用心弹琴,目光一动不敢动。
刘载离缓缓间深吸了口气,立起身,抬脚走到窗边,长随连忙帮他把窗子打开了,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禁不住打颤。
抬望间,月光是如此清冷,淡淡银辉中,澄黑的夜空,如墨黑的湖海,波面轻轻荡漾,映照出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往日回忆。
那个小酒肆,那个小娘子蓦然出现在自己的目光里,她惊讶的出声‘怎么是你’,事后,他曾仔细的回想过京城里所有的聚会,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也有一种熟悉感,仿佛神交已久,难道是过招中,他们虽未见其面,却已经熟悉?
无数个孤寂的夜晚,他都会不知觉的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美好,少年装的小子,干净的气息,微微下垂的可爱嘴角,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在她不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动人心魄的冷冽杀气,真是有趣极了。
转眼间,他的大脑里,又出了她小娘子的装扮,空灵清绝,灵气逼人、清柔似水,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慕,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味道。
在这冷如水的冬夜,萧瑟的意境更加重了刘载离对麻敏儿的痴恋,在夜的幽寂中,在这份辽远的静溢里,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份明澈的爱。
冷风不停的从窗户吹进来,房间内每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却没有人敢打断贵人的暇思意想,琴声依旧绕梁回旋,让人回味无穷。听者的思绪却不知飞向了那里?
皇宫里,宫女急匆匆的进了皇后宫殿,到了皇后跟前,连忙跪下,“禀皇后娘娘,长公主让人来通知,云宝公主在傍晚时分出去了。”
“去了那里?”
“去了长公主的雅筑轩。”
“那是她的私人酒楼?”
“是,娘娘。”
“云儿为何要去?”皇后皱眉。
宫女回道:“雅筑轩是京城各大家公子休闲的地方。”
“嗯,我听说燕成郡王隔三差五就会去。”
“是,娘娘。”
皇后脸色危然:“跟燕成郡王打个招呼,让她护着点云儿。”
“是,皇后娘娘。”
皇后喃喃自语,“云儿会看上那家儿郎呢?”默默的念道,但愿是皇上需要的人家,这样我儿就能愿意了。
长公主府,刚来散心的妹妹,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就出去了,她只能装着没看到,暗地里保护好她,“我那酒楼,今天都去了那些公子哥?”
“回长公主,支持圣上的各家公子几乎都去了。”
不知为何,长公主感觉头疼,“这些人也太……”想起父王逃往北方的那段时间内,她差点被逼死,那时,这些人干嘛去了,真是……
“长公主……”
长公主疲惫不以:“下去吧,跟燕成郡王打个招呼,让她护好云宝。”
“是,长公主。”
今天的雅筑轩跟平时一样,依旧傍在静谧的园林之中,整座建筑物上都缀着红红的灯笼,透过红色油纸照向整个庭院,显得富贵、奢华,高低错落的楼层间,不时有丝竹声传出来,间杂着浅浓细语,燕声阵阵。
顶屋最华贵的包间,窗户早已关上,刘载离半躺在香妃榻上,一副慵懒厌世的贵公子模样,因为碳火旺,薰得他的俊脸微红,透出别样的魅惑,仿佛这里是人间天堂。
暗卫轻轻低下头,“郡王,他来了!”
“把我平日要好的几个公子请过来。”
贴身随从马上回道:“是,郡王,小的现在就去办。”
不一会儿,十几个贵公子鱼贯而入,拱手作礼,“刘子离,能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你可是大忙人!”
“子离哥,今天怎么有空请我们喝酒?”
……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行完礼,相互调贶、嬉笑,冷清的包间,人气瞬间爆棚。
刘载离仍旧半躺在香妃榻上,连回礼都无一个,只道:“各位,自找位置坐吧。”这句话已经是当红权臣最大的客气了。
而这些富贵子弟不管有真才实学还是纨绔子弟,都默认了燕成郡王的大爷行径,谁让人家会赌,赌得晋王登了位,成了当红权臣呢?他们现在只能巴结分杯羹了。
丝竹声依旧,菜、酒如流水一样端了上来,热闹的包间更喧腾了,“刘子离,起来呀,咱们来拼酒。”
“对,刘得子,快起来拼酒,要不然有什么意思……”
闹哄哄中,刘载离被一群公子拉了起来,立起身,双手抖合了一下,衣袖瞬间到了腕部,整个人一扫刚才的慵懒朦胧,显得风流不羁,充满魅力!
“刚才谁要喝酒?”
“我,高显东……”
刘载离抬眼,原来是兵部尚书的嫡二子,来时母妃让相看小娘子的弟弟,带着笑意垂眼,端起一杯酒,点点头,“行,来,让我瞧瞧你的能耐。”
见刘郡王给面子,个个公子哥起哄,“对对对,来来来……”
酒杯端起,这些年轻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差把房顶哄起,不过这热闹随着房间门被人踢开而戛然而止。
推移式的门,没了支撑马上就往里面倒,一群公子蹦跳着就逃到角落。
嘭嗵……之后,整个包间,不,整个顶层都安静的针落可闻,所有公子哥都朝门口看过去,他们倒要瞧瞧,到底是那个牛人敢踢皇上跟前红人的门,刚看了一眼,更噤声了,原来是另一个当红权臣,不但如此,而且是手中有重兵的实权人物。
刘载离与夏臻隔空相对,目光与目光厮杀,萧瑟一片。长久的对峙里,谁也没先开口。
被踢的门旁边,站着夏臻的幕僚庄先生,见酒楼大掌事要钻进来做好人,被他无声的挡住了,用眼神告诉他,别多事。
大长公主的掌事啊,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惊得双眼珠子要弹出来,就差出口,你敢……
庄颢微抬下额,根本不屑一置。
就连燕成郡王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大掌事何曾受过这气,气得两手发抖,真要转身,差点撞到大长公主的妹妹——云宝公主,那可是比大长公主更宝贝的人物啊,他刚想上前打招呼,云宝郡宝却双眼盈盈的看向门边之人,不但如此,眼中仿佛有泪意,他吓得连忙下了楼。
楼下,章年美带着近万人封锁了雅筑轩,“你……你们想干什么?”大掌事吓得大叫,“这可是大长公主的酒楼,你们敢闹事?”
章年美邪魅一笑,不是大长公主的酒楼还不围呢?瞟了眼大掌事,“去告诉你们家主人,我家将军把酒楼包围了。”
“你……你们……”大掌事牙打颤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里。
“要是你家主人问起来,所谓何事,告诉她,冲冠一怒为红颜。”
“啊……”大掌事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出了啥事,女人?那个?难道是刚才楼上的云宝公主?娘哎,他屁滚尿流的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