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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也都等在院子里,人多口杂地。徐策拉着傅锦仪一路去了后头一间偏院,让亲兵们把守了大门,这才坐下来慢慢地说了一句话:“花朝向我禀报了那日进宫的事情。徐玥有杀你之心我不奇怪,倒是花朝从地上捡的那朵蔷薇花……”
傅锦仪心里一提。
“是香露的事儿?”
“我手底下有个高人,会验看。”徐策低了声色:“虽然没瞧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来源哪里,却有了别的发现。”
傅锦仪的身子又冷起来。
能让徐策交口称赞为“高人”的,必定不同凡响、本领通天。连这样的人都不能辨认这毒药的来源?
她本以为徐玥一个名门贵女,拿些稀罕的东西谋害人命是有的,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这般高深。若是自己那日真中了套,怕是翻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出能救命的人!
“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她口干舌燥地问道。
“我曾经见过这样的毒。”徐策说出了一句让她差点晕过去的话。
“见,见过?!!”傅锦仪大惊失色:“是谁要谋害你?你,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徐策一摊手:“中毒的又不是我!是另外的人……我只是得了消息而已!不过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遣了好些心腹去打听这种毒药,这个过程中才发现这药的厉害……越是找不出结果,我越是心惊,就又请了更多的人去办这件事。还没理出头绪,倒是从你这边有了发现。”
傅锦仪都快听傻了。
“那人是谁?”
徐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人说来还是你的至亲……几月前从傅家查出这事儿的时候,我也提心吊胆。他就是你五弟,傅德明。”
傅锦仪浑身的血都冷了。
“你说什么?这事儿出在傅家?!”她总算明白了徐策今日为何要走这一趟:“而且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儿?傅德明犯了错后一直被父亲关在我从前住过的北院,想要毒害他,那必定就要潜入傅家啊!天啊,那除了他,旁人又如何?我的祖母,父亲,两个婶娘,还有傅德曦……”
她不关心傅德明的死活,但傅家其他的人,都是她的至亲啊!投毒的凶手有能耐害了傅德明,傅家宅子里所有的人岂不都是他的鱼肉?!
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海水一般将她包围了。
徐策连忙一手搂住她颤抖的肩膀。
“别怕,有我在这儿,谁能害你们?”徐策沉声道:“我本也担心这些,遂让我手底下的人把守傅家,并借了你给娘家送东西的时机进去瞧你祖母和父亲,还诊过脉,都没有任何问题。唯有傅德明……他中毒太深,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傅锦仪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没事……没事就好!
“事发之后,我想过将傅德明挪出去,但最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连毒物的来源都不清楚,更遑论解毒,我只怕我这一动作,惹得对方起疑,怕是会有更大的祸患。”徐策解释道:“如今傅德明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傅锦仪霍地站起来。
“我同你一块儿去看。”她定定道:“那朵蔷薇花儿呢?”
***
“这就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徐策定定站在一座年久失修的小院前。这院子后头连着柴房和下人的厢房,院墙上早斑驳发霉,正屋里头的窗户都是破了后补的。
傅锦仪也好些年没来这儿了。
“这……我从前住的时候比这好些,我记得那时候的房檐都是全的,如今塌了好些瓦。”傅锦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就像徐策不愿意提起他幼年时住过的地窖一样,谁都不愿意在重要的人面前谈论自己狼狈的过去。
好在徐策对她的经历能够感同身受,草草问了一句,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傅锦仪率先跨进了小院。
院子里等着的几个仆妇跪地朝她行礼。傅锦仪看她们几个均是身量瘦长、手上骨节分明,就知道这些人和花朝是一样的。
她恍惚想起来,几月前徐策说是傅家放了一批年迈的老仆出去荣养,缺了人手,想要在外头买。徐策提起他手底下正好有些出身贫寒的士卒,家中穷苦养不活孩子,想给妻女找一份营生,就举荐来傅家。
原来是为着这个目的。
傅锦仪有些五味杂陈。是该夸徐策心思缜密呢?还是该埋怨他竟然还有事儿瞒着自己?
虽然是为着自己好,可心里还是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