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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没想动手,只是向他咨询案情。
钱洛华-“我看了你的卷宗,漏洞百出。警方所谓的证人,那个女人,他们询问方式就不对,直接拿出照片来,让她指认凶手是华哥吗?这种诱导性问话,有作伪证的嫌疑。辩方律师应该提出抗诉,逼迫检方将此供词作废,没有这一供词,你就是无罪啊,他们抓错人了。”
他不敢大意,哄着他们-“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华哥。还有王哥,警察找到了那把刀来定罪,是吧?刀上面除了你的指纹,还有警察的指纹,对吧?”
“所以你当时的律师在干嘛?有你的指纹,也有那名警察的指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可能是凶手,那名警察也可能是凶手。警察取证时沾不到指纹,因为他要戴橡胶手套。什么时候会沾到指纹?只有在他用这把刀杀人的时候。”
“雷哥,你最多七年,现在监狱是反过来欠你十八年。十八年冤狱,你放心,等我活着出去,一年一百万的补偿,帮你要回来。同哥,你这个案子最为蹊跷,感觉律师不是失职,不是没能力,是他跟警察联手在坑你……”
陈同打断他,“我就不用说了。不过你确实挺无耻。”
他不说话,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看到他们有所缓和。那时他很坚定,“帮被告打官司,大罪改小罪,小罪改无罪。别说我无耻还是高尚,这是我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把量刑做到最低,要不然律师干什么?帮着警察破案?帮警察加刑枪毙你们吗?”
凭着巧舌,他终于说服了陈同,然后陈同把他引见给了陈先生。
渡轮靠岸了,渔民把刚打来的海鲜一筐一筐倒在岸上。池震四处张望,一路找过去,但房子是空的,他没找到陈先生。
回来池震拿起一只椰子,路边随便找了辆车,三下两下将前车窗砸碎。车主从店里冲出来,池震举起双手任警察抓,他已经放弃了。
旧地重返,押他进去的郑世杰劝他,“震哥,你都是警察了,想进来招呼一声就来了,何苦再这样呢?修个车窗都得好几百吧?你和你那车主小弟讲一下,在外面假模假样闹了一下午了,你赶快把事聊完,出去不就好了么?”
池震说不认识那个车主,是真偷车,郑世杰愣住了。池震是真的想开了,他只想找个地方呆上三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陈先生要做掉他,那就在狱里做掉他好了。
陈同提醒他,“你当初怎么跟我讲的。你说,重要的是你的工作是什么,当律师就是为嫌疑人脱罪,当警察就是抓凶手,这跟道德无关,这是你的职业。”池震觉得累,这道理不是他想到的,是他师父教的。王振生大律师教他,律师只对自己的委托人负责。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信奉这个,但现在他累了,只想休息。
然而池震不知道,小人物的浮沉绝非自己可以做主,就算想躲,也有人可以把他再拉出去。下午庭审时车主改了口,说原以为车被偷了,后来知道是池震开走的,他和池震是多年朋友,两个月前就把车转给池震了。既然没有失主,那么被告池震的盗窃罪自然不成立,无罪释放。
池震走出法庭的时候,陆离和温妙玲在走廊里等他,温妙玲还拿着他的西装。
陆离还是那付臭脸,“那个贺云飞,你跟他聊过一次,为什么没写报告?”池震突然就觉得有什么又回来了,他气冲冲地怼回去,“什么都没聊出来,再就是黄嘉伦的死,你根本不给立案,我写什么报告?!”陆离把西装递给他,“再补一份报告,把衣服换上,出发, 贺云飞中午死了。”
贺云飞不是死于癌症,不是哮喘,也不是为情自杀,而是真正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