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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若烹小鲜,急不得。”

    昭宁帝道:“安徽也一样男女分田么?”

    庭芳点头:“陛下,你可知打一场仗要死多少人?”

    昭宁帝道:“与打仗何干?”

    庭芳道:“男女一处分田,最大的好处是保证女婴不被溺杀。天下乱成这副模样,男丁的折损率不忍细思量。想要天下尽数太平,二十年都未必做的到。要打仗就要死人,可咱们得有人种田,得有人做工。一边死,就要保证一边生,否则立等就要荒田误工。男人死的多,只要有足够数量的女人,二十年即可恢复。若是因战乱女人也跟着死的多,咱们上哪找人?”

    人力是资源,古代差不多的统治者都知道。早先的时候打仗,百姓就被抢来抢去。后来人渐渐多了,少有这般掠夺,结婚年龄却是一压再压。女子十五岁根本就不足以承担生育,但十五而笄,就是逼的早结婚早造人。所以才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历次大规模战争后,男丁死伤无数,整个天下的人全都进入了装聋作哑的境地。什么贞洁、什么抓奸,即刻废止。只要能怀上,只要能有孩子,可不择手段!只有一方豪强不缺丁口女人,才会讲究那些。五代十国后,生灵涂炭,宋朝初便强制寡妇改嫁。在古代,几乎所有人,没什么自由。人多了要你守你就必得守,人少了,凭你与前夫情深义重,要你嫁你就必须嫁。

    残酷的生产力摆在当下,庭芳生不出人文关怀。人即资源,她是,昭宁帝亦是!

    昭宁帝心中有数,道:“你开的工厂,只招女工?”

    庭芳道:“木工厂有男人,且看什么工种。不能太累,女子体能不如男子,过了反倒折损她们的身体。再则,要为她们腾出看孩子的时间。”

    昭宁帝道:“加强你说的那个幼儿园,不能让孩子绊住了女人的脚。保证织户全日开工,国库空虚,咱们要用丝绸同洋人换银子,女工必不可少。”

    庭芳道:“我梳理一下,写信与杨先生。江西已有成效,再往下去不难。陛下多看顾安徽,若能有江西再现,暂时能维持朝廷运营了。”

    昭宁帝又道:“你方才说的国有企业,放哪个部管?”

    庭芳道:“按说该单有一个部的,且先放户部吧。”

    “有些什么能聚集人的工厂,你写个条陈与我。凭着流民自相残杀的确是个法子。”昭宁帝颤声道,“可我看不下去,那些都是人命!大哥往日常说,勿使百姓离殇。你给我细细想了章程,在安徽建工厂,将流民卷了过去。至于那些地方豪强,我再收拾!”

    庭芳心中一软,道:“陛下是个好皇帝。”

    昭宁帝暴躁的道:“好屁!阁臣一个个尸位素餐,六部我根本就动弹不得!你自问徐景昌,看看锦衣卫攒的资料,哪个都是巨贪。前日我还想拉一个打一个,扒拉一回朝堂,我竟是不知道拉谁好。我知道朝廷俸禄太低,现也涨不上去,然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徐景昌道:“故只能用商路养肥他们,也无旁的法子了。总不能屠尽了朝臣。便是屠尽,再选上来的,未必就如他们能办事,没准更贪。在江西时,我们设的监察,也只不许在粮食上做手脚。那等地方养殖厂行贿受贿,只要能叫商户能活能赚,都当做没看见。不然也稳不住江西的局面。”

    昭宁帝松了口气:“我还怕四妹妹眼里揉不得沙子,却是比我还想的通透了。”

    庭芳道:“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儿么。就譬如严家,我能怎么办?抢了田土,他们少了一多半的收益,我不想法子从别处描补,严阁老要么就同陛下怠工,要么就得弄死我。田产夺的太多,商路太弱,严家现在紧巴巴的,若非陛下看重师兄,且听朝中有多少我的黑话。”

    昭宁帝咳了咳,朝中提起庭芳,就没有一句好的。此刻被庭芳揭开,昭宁帝只得干笑。

    庭芳心里呵呵,严鸿信你别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使绊子。不就是告状么!谁比谁差啊!她好的丑的一股脑倒给昭宁帝,就会让昭宁帝形成刻板印象——凡是她叶庭芳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连要不是看在徐景昌的份上,早剁了昭宁帝的话都敢放出来,昭宁帝这种单细胞,很容易就被她夹私货了。那日与昭宁帝的对答说的明白,主子就是奴才的彩头。她真话也说了,昭宁帝要想着自己不是那彩头,她可管不着。

    昭宁帝又拿出几件事同庭芳说了一番,徐景昌忙打住:“四妹妹才醒来,还没吃晚饭吧?”

    昭宁帝道:“就你婆婆妈妈!”

    徐景昌道:“她再病了,陛下摇她也不醒,不如防范于未然!”

    昭宁帝吐出一口浊气:“四丫头,你什么时候好?该进宫做太傅了吧!”

    徐景昌道:“她要静养。”

    昭宁帝道:“她不进宫,我有事就得跑出来。太傅不能光站着官职,不管事儿吧?”

    徐景昌凉凉的道:“太傅本来就是虚职,陛下要问国事,补她入内阁可好?”

    昭宁帝气的踹了徐景昌一脚:“重色轻友,见利忘义!”

    徐景昌没说话,庭芳道:“明日问过太医,且看他怎么说。不是我娇气,就是师兄那话,防范于未然。再则,陛下为何要我教皇子皇女?要我去宫中以便垂询,也不用去上书房。不拘哪处腾出个屋子来,我.日日去便是。”说着一笑,“太傅是帝师,太子太傅才是皇子师,陛下封错官职了吧?”

    昭宁帝心中暗道:不把你弄进宫做太傅,难道留着你在家里教儿子将来好做太后!?此话当然不能直说,便道:“我儿子熊啊,你不是对熊孩子有一套嘛!”昭宁帝诱.惑道,“我要上书房给你收拾个舒服的角落,中午也不消回来,宫里饭食点心管够,吃了中饭还可以歇个晌儿。王太医也跟着你到宫里去。你本是个活泼性子,日日关在家里,不闷么?依我说,你那病就是闷出来的。怀徐清的时候日日撒欢,好多着呢。”

    徐景昌扶着庭芳的手一僵,庭芳咬牙切齿的道:“没别的!我就是被你气的!”

    昭宁帝撇嘴:“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庭芳道,“我最讨厌熊孩子,陛下的儿子,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往日能管陈恭,那是我当着大舅母的面往死里抽,大舅母还能夸我抽的好。皇子们皮起来,我怎么管?此事只得陛下和娘娘管,我进门先磕头,他们听我的才怪!”

    昭宁帝道:“那你别磕头。”

    庭芳抖了一下:“行什么礼?”

    昭宁帝懒懒的道:“你自己也说了,太傅是帝师。原是我的先生,现调给皇子使,看在我的体面上,不磕头又怎么了?皇家不可以尊师重道了?”

    庭芳觉得阴风阵阵,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昭宁帝笑道:“我小时候儿当真操蛋,现后悔没个严厉的先生管束。谁料的到我当皇帝呢?现奏折都看不懂,且叫通政司衙门翻译。文人笔如刀,给曲解一下,我百口莫辩。我现在不想立太子,可太子将来必在其中。你明白?”

    好有道理!庭芳竟无法反驳!

    昭宁帝道:“我明儿弄个戒尺,就似那戏上说的尚方宝剑,你拿那个,遇着不听话的,就给我打!”

    =口=!中国好家长!

    庭芳苦着脸道:“我一个人也教不来啊!”

    昭宁帝道:“四书五经无需你教,天文地理算学,我另择人。蒙师总是好找。你一则是管教他们,二则你完完整整的,把你在南昌所作所为编成教材,尽授与他们。”

    庭芳一凛。

    昭宁帝又道:“我要求不高,你同他们解释清楚,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那么做。”

    槽!真有眼光!在南昌的整个制度,她都是在天.朝制度的基础上加以调整,那是一个完整的组织架构,包含了她对政治经济学的全部理解,以及不能理解但照搬先贤的手段!解析了什么是国家,什么是阶级。真正的屠龙术!

    昭宁帝犀利盯着庭芳:“你愿意么?”

    庭芳笑笑:“我要更高的身份。”

    昭宁帝眯着眼。

    庭芳道:“他们是小孩子,过于复杂的逻辑无法理解。如果我没有绝对权威,他们可轻易驳斥,陛下的目的便达不到了。陛下可知,我在南昌许多新政,便是老吏也看不分明。”庭芳讲了个寓言,“一个人能看到三天后,是大师;一个人能看到三年后,是先知;一个人能看到三十年后,是疯子;一个人能看到三百年后,他就该被烧死了。陛下猜猜,我能看过去多少年?”

    昭宁帝不理会庭芳的寓言,权衡了一下,才道:“你不用行礼,与皇子平起平坐。如何?”

    庭芳解释了一句:“不因我张狂,实在是教导孩子,须得他有个惧怕。”

    昭宁帝点头:“我知道。你今儿就打弟弟了。”

    下午的事儿,现在就知道了。做皇帝的恐吓臣子,手段真是千古不变。庭芳坦坦荡荡的道:“陛下可派老练的太监陪同,我年轻气盛,或有性急不妥的地方,陛下知道了,万万教导于我。别让我在弯路上走远了。”

    昭宁帝笑道:“先把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毛病改了!”

    庭芳撇嘴:“这点没错,坚决不改!这是忠臣的范儿,我得端着,不能丢。”

    昭宁帝伸手拍了下庭芳的脑袋:“你给我记着!”

    徐景昌微微皱眉,又快速的放开。

    议事毕,昭宁帝起身:“我回了。”

    庭芳头痛的道:“且等我换下衣裳。”娘的,又穿着睡衣给堵床.上了,这不靠谱的皇帝,她下回得穿外套睡才行!

    昭宁帝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徐景昌立刻跟上,到底把昭宁帝送回皇宫,跪安毕才折回。

    一折腾天更黑了,回到家时,房间里的炕桌上摆了几道爽口的菜肴。徐景昌道:“你别等我吃饭,待你身子骨好了再等不迟。”

    庭芳帮忙摆着筷子道:“我是没等你,先前就吃了。这会子陪你吃些,怕夜里不好克化,我就吃点子红枣粥。”

    徐景昌忙了一日,饿的前胸贴后背,端起碗就吃。庭芳在一旁温言道,“你不爱吃零嘴,我明日叫厨房做些肉馅儿的饼,与你放在衙门里吃。常年累月的吃饭不定点儿,胃可受不了。”

    徐景昌点了点头,食不言。

    饭毕,庭芳又替他倒了杯清茶。徐景昌笑着接过:“多谢。”

    庭芳道:“又不高兴了,谁踩你尾巴呢?我?还是陛下?”

    徐景昌放下茶盏:“你真火眼睛睛,什么都瞒不过你去。”

    庭芳笑道:“我眼里心里都是你,凡有点风吹草动,自是明察秋毫。”

    徐景昌抱住庭芳,轻笑道:“惯会说哄人的话。我也没有多不高兴,就是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嗯?”

    徐景昌把庭芳放在自己边上,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演的太假……”

    庭芳亦悄声道:“他爱演兄妹情深,我便陪着他演。横竖做给外人看罢了。”

    徐景昌道:“是啊,我是外人。”

    庭芳道:“起居注与随从虽在厅里,里头说话,他们自听的见。假也好真也罢,朝臣不关心。大家伙儿只需知道一点,陛下愿宠着我们两个,就够了。”

    “是我牛心古怪。”徐景昌低声道,“早就知道有今日,实实在在摆在眼前了,又受不了。”

    庭芳笑道:“你太重情义,与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格格不入。但因你的性子,便是我在南昌与陛下对峙,陛下都舍不得杀你。”

    徐景昌亲了亲庭芳,道:“我很担心,有朝一日.他觉得你以下犯上。他……引着你……以下犯上。”到时候把柄多如牛毛,昭宁帝便可轻易卸磨杀驴。

    庭芳道:“张居正比我嚣张,一样能熬到病逝。师兄你很清明,能想得到恪守君臣之仪。将来我死了,他不会牵连你和徐清。至于我的尸首,人死如灯灭,他想怎么处置都随便了。”庭芳笑笑,“不陪他演这一出,燕朝或就不能闯过这个关卡,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我既想徒手扭转国运,如此野心,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么?”

    徐景昌抱紧了庭芳。

    庭芳整个人软倒在徐景昌怀里,道:“早知有今日,就不同你在一起了。我这等人,最好孤家寡人,才不连累哪一个。史上君王改革,启用酷吏,都得从那寒门子弟里挑,省的牵连甚广、畏首畏尾。我也想正经点儿,谁都挑不出错来。然而打我小时候被陛下连累起,就发觉许多事想要四角俱全要付出的代价我未必承受的起。我无那等润物细无声的大智慧,也只得剑走偏锋了。师兄做纯臣便好,或有一日,你的忠心,能保我全身而退。”

    “你可真是……”

    “怎么?”

    “没什么,”徐景昌轻笑,“就是觉得,我怎么就能娶到这么一个人。”

    “师兄……”

    “嗯?”

    庭芳伸手攥.住徐景昌的衣襟,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我在南昌的时候,真的好想你。”

    徐景昌道:“我思虑不周,害你受委屈了。”

    庭芳摇头:“世事无常,我们谁也不是神仙,预测不到未来。我就是想你,很想你。我不愿伤害你,可是又……真的对不起。”

    “我们谁都别说抱歉。”徐景昌心疼的抱着庭芳,“我们也没得选。若有得选,谁不愿生在太平盛世,吵些柴米油盐。既生在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尽力改变它,让徐清将来能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知你的心,从今往后,无论如何,我都再不疑你!”

    “师兄,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庭芳笑的眼睛弯弯,“我最喜欢好.性儿的师兄。”

    徐景昌握住庭芳的手,而后十指交叉、紧握:“你先答应我,这辈子陪我到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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