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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弧度,好像顷刻间就可以张开嘴,吐出冷言冷语的讽刺一样。
他已经很久,没亲耳听到少年的声音了。
铁一中。
付丞雪抽回看着窗外的视线。
秦俊三人掏出一摞摄影集放在少年桌上,孙旭抱怨连连,“祖宗!咱们都把这片的摄影杂志给您老人家收集遍了,您倒是发个话啊,到底找着没?”
“快了。”付丞雪翻开杂志,对着目录表一目十行。
想到什么,抬头冲三人道声谢。
扯开嘴角的笑容色如春花,堵住了孙旭的不满,迷花了秦俊的眼,连谢宇轩都呐呐不言,一个个不好意思地挠头,火急火燎地散开,欲盖弥彰地叫嚣着:
“上课了上课了,都去坐好!”
秦俊还在嘴硬地嘟囔:“笑得这么不怀好意,可别是还没使唤够啊!”
付丞雪抬头,大男孩通红的耳根狠狠刷着存在感。
翻看了十几本,才终于找到陆晋远的作品。
超低龄八岁摄影师,学习摄影四年,才出道,擅长人物摄影,特点写实,还原色彩本质。又翻过几页,虽然拍摄技法因年纪阅历所限,还有不成熟之处,但每张照片都能抓住人物特点,把平平无奇的动作拍得鲜活真实。
放学后打电话给杂志社询问了摄影师的联系方式。
还没等联系陆晋远,就收到李律的短信:
【周末回家吃饭么?】
付丞雪眨眨眼,值日生的前桌推推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别人都走光了!”
“哦。”
付丞雪推推平光镜框,把手机揣到兜里,整理完书包离开,让秦俊落了锁。站在门口,掏出手机又看了下日历:周五……他都忘了明后天放假。
在图书馆拿着一本《中外电影博览》消磨到天黑得不能再黑时,才准备回家。
冬天黑得早,又是末班车,驶到萍雀村车上已没有乘客。
车站前是一盏路灯,照亮掉漆的站牌和灯下高挑温善的少年。
李律双手插兜,半靠在站牌上,抬起的眉眼如画,笑若春水,那个画面像极了前世的家属楼下,久别的俊逸男人倚在跑车上,冲他微微一笑。付丞雪看一眼,心就揪紧一下,从车上走下不过数秒,却慢得像千年万年般难熬。
“怎么等在这里?”
付丞雪率先走向村子,李律紧随其后,“散步,正好走到这。”
付丞雪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略微讽刺,“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笑了?”
李律伸手去拿少年的书包,笑着说,“爱笑的人长寿……包给我吧。”
“狡辩!”
李律含笑。
“强词夺理!”
李律笑容不变。
夜色铺在头顶,一牙残月和疏星。
人影稀少的小道上,唯有俩个相伴而行的少年。
离村子还有点距离,风声呼啸而过,跑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远处亮着灯,人声不远不近、忽高忽低,传播到耳边,被夜风干扰像拉开层层纱帐,把世界分割成两半,连狗鸣猫叫都隔了很远。
付丞雪在天昏地暗中回头又看了一眼。
沉默的少年走过果园,需要仰望才能看全一张脸。树影人影暗影交互叠加,在立体的五官上落下剪影,影影绰绰仿佛藏着某种鬼魅——可少年的嘴角始终含笑,在又黑又长的夜里,无论付丞雪的言语隐含怎样坚冰刻骨的冷嘲热讽,都一律回以善意。
不增不减,不深不浅。
付丞雪缩了缩肩膀,直觉这黑夜携着吞噬人心的恶意,守在每一个心口饲机而动。
一件外套被宽厚的大手披上肩膀,付丞雪抬头,看到李律垂下的那双眼,眼中没有太多含义,平平淡淡,“你看上去有点冷。”
付丞雪惊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克制住把外套扔掉。
带着少年余温的外套,让脊背上都是一片滚烫,烧得血液沸腾起来,想干点什么冲动的事。
付丞雪咬紧牙关,才没本能地口出恶言。
他希望这段路再长点,长到没有尽头,或者再短一点,短到并肩而行的手臂间装不下他的野心。可现实是——一抬头,就到地儿了!
美丽的梦总是容易惊醒。
付丞雪敛下眉眼,顺便敛下多余的感情。
……或许从重生起,满腹的不甘心就不允许他把精力奉献给一场平凡琐碎的爱情。
古有“一将终成万骨枯”,圈内人为了往上爬何尝不是把亲情友情爱情全部踩在脚下,在亲人的反对下离家北漂,为了上位闺蜜反目成仇,甚至连同甘共苦的男友都能抛弃。他处心积虑地拴住宫戚,何尝不是为了找个靠山?若真发生点什么,付丞雪不确定,还能不能坚持本心?
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大。
——他没直面抉择,就无法分辨,事业与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
如果那时再伤害李律,不若一开始就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