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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话那般直白,只差当面锣对鼓地揭穿了,他还能稳如泰山,刹那间就恢复了入如常的神色,歉意一笑:“人老了,记忆力不好喽,也许真是我记错了。”
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尝尝手边的茶:“山上的野茶,自个儿炒制的,还挺香,各位尝尝看。我再想想当时的情况……”
“砰”一声巨响,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陈四立刻变了脸色,腾身而起,焦急地望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急急跑过去,只留下半句解释:“那是我弟弟……”
他跨出门,庞斐然立刻向赵风使眼色:“追不追?”
赵风搁下茶,眸光如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倒想看看,他能往哪里逃!”
苏元一脸讪然,插嘴道:“那啥,那方向我刚看过了,的确有个汉子躺在床上。”
“你咋知道?”一行人异口同声。
“嘁,你们以为我真是去卫生间了啊?”苏元换上一副鄙夷神色,侃侃而谈,“趁你们拖住他,我沿着照壁走了一圈,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就过去看了看。门锁着,窗户却半开,能看到个汉子躺在床上,比陈四年轻些,但是苍白虚弱,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少见阳光。”
江阳应和:“我记得陈四确实有个弟弟,陈九!那馄饨店主说过,陈九自小体弱多病,躺床上那汉子不会就是他吧?”
大家纷纷点头,倒是对上了。
这桩悬案解决了,就只剩了厉晋远委托陈四带话那桩矛盾了。
不,还有一桩!
江阳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道长长的帘子,大门洞开,吹进一阵寒风,帘子微微拂动。
他睁大了眼,一脸骇然表情,帘子随风晃动的间隙,他似乎看见了几丝细细的黑线。
咽了口水,江阳艰涩开口:“你们说,那帘子背后会是什么?”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齐齐转向那帘子。
庞斐然就坐在帘子前,扭头看了看,猜测:“会不会是棺材?有些地方风俗会在家里早早给自己备一副寿棺,大概觉得不好看,所以用帘子遮起来。”
江阳摇头,不太相信:“这栋房子只住了陈家两兄弟和一个老佣人,空房子多的很,就算要准备寿棺,也不用放在待客的厅堂吧。”
“嗨,管他呢,人家的地盘爱放什么都行。我现在只挂心厉队的下落,跟他会合了,这颗悬着的心才能落回肚子里。”
若是往常,江阳早反驳他,心脏可不是装在肚子里的,但此时此刻,他的双眼紧紧黏在那道帘子上,别的任何事都分不走丝毫注意力。
那道帘子微微起伏,仿佛轻柔的海浪,又似妙龄美女向他亲昵招手。
江阳慢腾腾起身,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走过去,走过去……揭开它……揭开它……
“江阳,你干嘛?”赵风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江阳只觉喉咙发干,胸腔里心脏狂跳:“我想看看它背后是什么。”
全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再听不到别的。
一步,再一步。
近了,更近了。
全身的血液往头顶聚拢,江阳站在帘子前,攥紧帘子的两根手指止不住发烫,仿佛已经麻木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野兽在咆哮:掀开它!
心一横,江阳用力掀开了帘子。
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倒垂,又似春日的垂柳,还困在冰雪初融的寒意里,丧失了蓬勃的生命力,差一寸就触地了。
江阳微微喘口气,刚才看见的黑色细线应该就是这些头发。
等等,倒垂的头发!
江阳猛地抬头,沿着黑色发丝向上,先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柳眉狠皱,双眼紧闭。
虽然五官倒置,但他还是认出了:“乐悠悠——”
消失许久的乐悠悠,居然出现在陈四家!
乐悠悠似乎陷在昏迷里,听见自己的名字,眼皮微微动了动,再没有别的反应。
她的双脚分开,两根绳子束住脚踝,径直倒吊在房屋的横梁下,两只手垂在肩侧,左手腕间隐约可见一道长长的红线。
陈四家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微微躬身想看清楚些,矮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瞟见身后陡然出现一抹黑影。
他惊叫一声,往侧边一跳,想躲开。
为时已晚。
脑袋上挨了一下,“砰”一声,耳朵里轰鸣作响,浑身颤栗似地一震,自个儿如同盛了水的瓶子被人使劲晃荡了好几个来回,白眼一翻,晕了。
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圆睁双眼,看见了很多东西。
从额角缓缓淌落的红色血珠,表情阴鸷的陈四,以及他手里还在滴血的搬砖。
再远点,雕花椅子里仰面沉睡的众人,以及手边打翻的茶盏。
江阳想起来了,他一向不喜欢饮茶,任陈四把山间野茶吹得天上人间独一份,他也没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