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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说不下去。心平气和,做不到,真要吵架,反而是她节节溃败。
不愿意再给许薄凡说出这种话的机会,许沉凉把话题转向了工作。
“今天我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封信,上面有傅家象征的玫瑰火漆。”
许薄凡眼神微怔,他去傅家拿了道歉信回来,还没有拆开过。
他扯了扯嘴角:“是写给你的信,你拆就是了,跟我说什么。”
许沉凉点点头,她猜到是许薄凡拿回来的,毕竟,那天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后来也听闻了一些。
包括许薄凡要求傅家道歉这件事,她也听别人说了。
其实她偷偷地觉得,许薄凡这样做,有点帅。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伤口发炎引发了发烧晕倒,许沉凉吊了一瓶水之后已经好了很多,经医生嘱咐几句,便跟着许薄凡出院回家。
外面下着雨,许薄凡撑着一把黑伞在前面走,并没有回头等她,许沉凉咬咬唇,拿起医院附赠的爱心伞,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回到许宅,她去书房拆开那封信,暗红色的玫瑰火漆,带着那个幽深古堡的神秘感。
许沉凉缓缓将信展开,然后,怔住了。
“写给姓许的罪人:
你会得到你值得的一切,有仇报仇,求仁得仁!”
简单的两行字,许沉凉却看了许久。
她眉心微皱,将信纸折好,平静地下楼,找到正在喝茶的许薄凡。
她将信纸摆在许薄凡面前,说:“这个,不像是道歉信。”
许薄凡低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
他抬头看向许沉凉,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黑白分明的探究和疑问。
许薄凡内心暗暗叹了口气,他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地跟许沉凉摊牌的。
毕竟,现在什么都还没有查实。
他顿了一会儿,丢开那张纸片,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
“你对于二十年前的一桩绑架案,有印象吗?”
绑架案?有印象?
许沉凉迷惑地眯起眼,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很多社会报的标题。
她是想问清楚这封信是什么意思,许薄凡又是在说什么?
许薄凡看出她的疑惑,凉薄地笑了笑:“傅家怀疑,你跟那场绑架案有关。被绑架的,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我!?”许沉凉迅速低头看向那张纸,这个罪人,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
许薄凡撇头看向别处,似乎是不愿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你们家,而不是你。毕竟,你那时候还小,想做什么也没这个能力。”
许沉凉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打死她也不敢置信,她印象中待人和善的父母,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许沉凉愤愤地争辩道:“我说傅家怎么对我许家如此大的敌意,原来是有这种误会。我看,一定是傅家小心眼,随意栽赃罪名到我家头上,不管怎样,我爸妈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许沉凉气愤得小脸都涨红了,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无证据的栽赃。
许薄凡凉薄地笑了声:“如果说,证据就坐在你眼前呢?”
“什么……”许沉凉皱眉,忽然反应过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
不会吧!
许薄凡打量着她的神色,确实是一脸的震惊。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如果这是伪装出来的,那她根本不必宅在家里当大小姐,而是可以直接出道去当影后了。
看来,许沉凉是真的不知情。
许薄凡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是疲惫,还是庆幸。
他实在想象不出许沉凉一边对他隐瞒身世,一边追着他说爱他的样子,那会让他倒尽胃口。
许沉凉整个人沉浸在震惊当中,她把许薄凡看了又看,愣愣地说:“你、你是傅夫人那个失踪的儿子吗?”
许薄凡扯扯嘴角:“他们说是。”
许沉凉觉得世界上太多事情令人震惊了。
既然如此,她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傅夫人会怀疑许家是绑架案的凶手。
毕竟,许薄凡的身世以前从没有人提起过,在许家默默无闻地长大。
她有些慌张地去确认许薄凡的眼神:“你也觉得……爸妈是凶手?”
许薄凡瞧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撇开眼,摇摇头:“我没有怀疑任何人。但,总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许沉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在乎那个傅夫人怎么想,只在乎许薄凡的想法。
许沉凉默默地上了楼,一个人在书房里也不知道盘算些什么,到了晚饭时分,她忽然跑了下来,抱着一个平板电脑。
许沉凉兴奋地对许薄凡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傅夫人是你的生母,那么我们许家和傅家不应该再争吵下去了,我想喝傅夫人主动和好,毕竟,我们也能算是一家人呢。”
许沉凉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自己已经跟许薄凡结婚了,那么不管两家以前在商界上有什么争端,都应该要过去了,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美美的。
许薄凡却是嘲笑地看了她一眼,她以为这是过家家酒吗?说和好就和好。
“没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许沉凉打开电脑让许薄凡看,上面有好几笔被她圈出来的企业,“这些,是我打算送给傅家的礼物。傅夫人现在对我们家的芥蒂很深,我一定要表现出我的诚意。”
许薄凡眸色浅淡,掩盖着他的震惊。
他没想到,许沉凉竟会如此选择,她的心中仿佛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全都是昭昭明月。
他本不想管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提醒:“傅家不会要的。”
许沉凉有点忧伤:“可是,我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了……”
她穷得只剩下钱了。
多希望傅夫人看在她许家还算有钱的份上,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啊。
她耷拉的小脸让许薄凡心里涌上一丝奇怪的情绪,他撇开头,冷冷地说:“随你。”
许沉凉以为这就是答应,高兴得准备了很久。
在她心里,这就是第一次正式地见婆婆,上次宴会上的那些不愉快,她打算一笔勾销。
毕竟,如果傅夫人真能成为她的长辈,肯定是要好好尊重的。
对长辈怎么能记仇呢?
几天后,许沉凉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了傅家。
由佣人向傅夫人传秉了之后,许沉凉得到了见面的允许,她跟着佣人拾级而上,站到了傅夫人面前,不卑不亢,带着小女人的娇羞。
“傅夫人您好,请容许我再次正式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许沉凉,是薄凡的妻子,今天来,是想向您解释一些误会的!”
傅茯苓阴鸷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她,在傅茯苓左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听到许沉凉的话之后,面色僵硬了一瞬间。
傅茯苓拍拍那女子的手安慰,然后对着许沉凉说:“你,有谁承认过吗?”
许沉凉一愣,不明白傅茯苓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是薄凡的妻子,有谁承认过?有长辈见证过?”
“这……”许沉凉本来信心满满,现在却有些慌了,她大概猜到了傅夫人的意思,“我的父母已与去年逝世,薄凡他又是孤儿……不对,不好意思,当时没有跟您相认。”
“呵,那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他和我已经相认了,而我,不承认你们的关系!”
许沉凉身体猛地一僵。
她眼中对待长辈的温情散了,她明白过来,傅茯苓并不会把她当做小辈看待,而是当做一个仇人。
许沉凉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地说:“可是,我和薄凡已经在法律上得到了承认,做了登记!”
“呵。”傅茯苓发出轻笑,嘲弄地看着许沉凉,“那种登记,我随时可以让它变得无效。”
说完,不顾许沉凉的僵硬,她转头看向左边的年轻女子:“馥馥,你放心,你是我给凡儿从小定下的未来妻子,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沈馥馥乖巧地对傅茯苓一笑,许沉凉听了这话之后,却是呼吸一滞。
未来妻子?
许薄凡已经和她结婚了,还要什么未来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