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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父皇的宠爱?舍得不去争抢皇后的位置?”显然他根本不相信太后的话。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太后擦干了眼泪道:“不管你信不信,当母亲的一直欠你一声道歉。今天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我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我知道你最近几年身体不好,就是因为还在被早年的伤痛折磨的缘故。”
陈见浚仍然摆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但是却无法阻止眼泪涌入到眼底。
“你和太子不睦,也是恼恨母亲重视太子而忽视你。”
陈见浚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上涌:“母后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要责备我不该伤了你的孙子!”
“我不是责备你。我只想说,你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孙子。论血缘,你和我更近。你是我怀胎十月孕育出来的,他不是。我那么费尽心思地养育他,只是因为他是你的骨血!我想在他身上弥补当年没能好好照顾陪伴你的遗憾。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皇帝啊,我不想你老去之后,也和我有一样的遗憾。太子他是你的儿子,他已经没有母亲了。你是他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说罢,太后站了起来,也不和陈见浚打招呼,径直走了出去。
陈见浚听着太后走到西暖阁之外,喊:“来人,回长乐宫!”侍从们小跑过来,服侍太后上轿,然后是脚步离去的声音。
陈见浚听着这些声音逐渐远离,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湿透了单衣。
夏末之时,太子骑马中暑,头晕摔落,跌破了额角,好几天没有上朝。有些朝臣就开始担心,太子是否伤重,有没有性命之虞,或者会不会破相,留下残疾。因为一旦这些事情发生,就意味着很可能要换储君了。
几日之后太子带着乌沙折上巾,遮住了头上裹着的布,照常上朝,众人看到太子之伤并不重,也没有破相,诸种议论随即平息了下去。
金铃儿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太子果然人大了,心计多了,势力也大了。要动他还真得要费一番功夫。
早知道,当年发现这个孽种的时候,就把他和季氏一起送到阴曹地府去,不知能免得了多少麻烦。
都怪太后那个老太婆从中作梗,把陈祐琮抱到自己宫里,一刻不停地盯着。要不然这个小崽子早就被送去跟他妈作伴了。
也怪那个妖精张惟昭,本来陈祐琮挺好拿捏的,心思重,但很听话,见了皇帝都诚惶诚恐的,但自从跟张惟昭修行之后,就一天一天变得刚强、有主见起来,到了今天,居然敢和自己正面顶着来了。
但那又怎么样?任凭你怎么横,你也只是太子而已。现在皇帝被自己牢牢捏在了手里,金铃儿相信自己早晚能把这些跟自己对着干的人一个一个都碾死。
金铃儿最近诸事不顺,把金家人叫进来骂了一顿,怪他们办事不力,连散布谣言都不会。闹了一通,现在太子只是受了点小伤,依旧每天上朝。太傅谢迁,还好好地当着他的内阁大学士。张惟昭和太后走得越来越近。张荣鲲那老道士名声更盛,大家都私下传言他是太子信重的人,找他看病的达官贵人更多了。
金家的人被皇贵妃骂得灰头土脸,回去气恼不已。他们平时都骄横惯了,没事的时候还要欺男霸女,更何况现在觉得自家被欺负了?他们就要找人来出气。太子和太傅目前他们还不敢惹,张惟昭在西苑他们进不去,于是就打算拿张荣鲲来下手。
八月十五日下午,松竹女校里一片欢声笑语。这些日子,不管外边风浪多么大,都没有波及到学校里来。这里的孩子们按时上课、作息,一个个成长得很是健康茁壮。
今天是中秋节,孩子们在先生们的带领下一起亲手做月饼。有人和面,有人调馅儿,没多久一个个精巧的月饼就排列在托盘上,被负责跑腿的孩子们送去厨房烘烤。
张荣鲲今天没有出诊,一直呆在学校里,这会儿也和孩子们一起做月饼,年龄最小的那几个孩子特别喜欢跟着他,一直围在他身边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添乱还差不多。张荣鲲笑呵呵的,一点也不着急。
到了傍晚,最后一批月饼还没有包完,第一批月饼已经烤好了。一群小姑娘和半大姑娘围上来,迫不及待想尝尝自己亲手做的月饼味道怎么样。
几位先生拿了盘子给孩子们分月饼,就在这时,却听从前院传来喧哗的声音。
张荣鲲放下盘子,对几位先生说:“我去看看。你们带着孩子,无事不要出来。”说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