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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相宜的眼就这么恰巧地落在了这一块疤痕上,她的眼睛狠狠地就这么被刺了一下。
伸手,想要拉住周兰,却很快被对方躲掉。
那块标记就像是打开某扇门的钥匙,陆相宜的眼睛就这么随着那扇门缓缓被打开,眼睛里的那道流光带着回忆一并窜了出来。
震惊之余,她是满满的激动,猜想被证实了。
嘴里发出那句破碎的,“安...安..姨。”
......
那是冬天,上海终是下了几年来的第一场雪。
南方的孩子是最盼望雪花的,下雪就好比过年,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对喜欢聚集在雪多的地方,堆一个雪人,又或是把雪搓成一个小团子恶作剧似得塞进某人的后颈。
那呲的一凉,便是真的透心了。
陆相宜怕冷,每在这种日子明知道冷,却也还要出去。
但她不知道又从哪里学来的在锅里煮鱼汤时又在锅上粘个饼的方法。玉米饼粘在锅上就能熟了,是热乎乎的,大概是家里有个来自于北方的厨子,见陆相思怕冷,便总爱这样做鱼汤,一来能吃饱而来又暖和。
雪后的一日,化雪了,确实冷。
陆相宜溜进了厨房,锅子上并没有做好的玉米饼,可是她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柜子里拿出了玉米粉。
小孩子总爱学习大人的模样,那时候的陆相宜觉得厨师伯伯揉面的动作是威武帅气的,索性她天资高,学的很成功,一个个小团子挫揉压了之后也竟变成了饼状。
可烙饼是个难题,没有了汤,可怎么办?
陆相宜是陆家最宠爱的宝贝,但并不是不是柴米油盐,想了想记得厨师炒菜都需要用油,她连围裙也没穿便在厨房捣鼓了起来。
意外发生的时候是锅子里的油烧的沸起的时候,陆相宜不懂,在这四溅的油花当中只见安茹忽地一下扑了过来。
当时发生了什么,陆相宜后来再也记不清了,唯一的只有是安茹的那只手臂,被烫红的手,冒出的黄色的饱满的水泡,还有安茹一直忍着疼却不说出来反到去安慰她的温柔。
她是一直很喜欢这位温柔的长辈的,从小她并没有把安茹当成是陆家的佣人,因为安言,她更是把安茹当成了亲人。
安茹的手为了保护她受了伤,将近一个月都不能干活,可是她又身子弱,伤口发炎又高烧,折腾了好久。
只是手腕上那块水泡结痂后的印子却再也消不掉了。
从此这也成为了陆相宜脑海里最深刻的一处疤。
......
“安姨...真的是你。”陆相宜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周兰一抖,水杯底座便重重砸在了桌面上,一磕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再叫谁?我...我不是...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安...安姨。”
“不,你就是安姨,安茹。”忽地,相宜站起身,大步跨过去。
就在周兰来不及躲避之时,周兰的袖子被她揭了上去。
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猛地忽然刺痛一下,周兰的脸阴云密布,大力一闪,把陆相宜推了开,她很激动,声音大的有让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陆相宜穿的高跟鞋,被猛地一推,差点倒地,周兰一看,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丝后怕而心疼的表情,一阵风似得跑了过去。
“小心。”
正如多年前的那样,她用一句小心便帮陆相宜挡去了灾祸。
听见这一声小心,相宜泪流满面,扒着她的手,泪水已然溅到了周兰的手臂上,“你就是安姨,那个保护我的安姨,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周兰低着头,缩着手,却怎么也挣不出来。
安茹,这个她快二十年没有承认过的名字,她曾无数次念叨这个名字,生怕自己有一天老了,忘记了怎么念,也会忘记自己曾经是谁。
然而,她也有自己牵挂的,她的儿子女儿,还有和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另一个...儿子。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知道这些年安言有多苦吗?他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就这么忍心对待你的儿子?”陆相宜很激动,一颗颗泪从她眼角滑了下来,尚存的一些理智,她想到了安言。
也想到了周兰并不想承认自己身份的原因。
大抵是因为陆家。
如果是因为陆家,那么她以后和安言该怎么办?如果是陆家害得周兰这般生不如死,她以后又该怎样去面对安言。
一片痴情却抵不过害母之恨,如今,陆相宜的心很痛很痛。
“我,我不能,不能啊...陆小...不..相宜,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人认的出来吗?”说着,周兰也是一片痛哭,哭时,拢起的头发散了开。
一开始被整齐的发遮住的某处露了出来,陆相宜猛地一惊,“你....”
她怎么会这样......
周兰见到这种惊讶也到底是从容不迫了,但说起来却是自嘲和恨意,“这样...都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我也不会这个样子!”
说着,她的手忍不住开始握拳,恨得越多,拳头便攥得越死,手背上的青筋骤地冒了出来,青色的,如蜿蜒蜈蚣。
“和陆家有关吗?”同时,陆相宜也忍不住问。
周兰看了眼她,做回座位上,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坐下吧,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
“我想知道你这样是不是和陆家有关。陆相宜言简意赅,问。
周兰看了她一眼,有犹豫,看似不愿多说。
可陆相宜却是执着的缠着她,“您说,我没关系。”
“你是不是在陆家看见了什么?”见陆相宜如此坚定,周兰便更加确定了什么。
陆相宜点头,“当年您是在我奶奶身边的,您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么?”
周兰勾起嘴角冷笑,“就是发现了还有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我才会如此下场!”
“那么...是什么?”
......
陆相宜走时,是太阳日头最大的时候,可是她一丁点儿都不觉得热,反而后颈处的那条像是蜈蚣似得冷汗让她冷地打颤。
周兰的屋子,风吹日晒,堵住洞口的那层塑料纸在日光下发出刺眼的光。
她回头,看着周兰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但她说的话,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事情,你问,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和你说的一切都不能让安言知道,也不能和他说...你见过我。”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因为有我这个狠心的妈妈而伤心难过,我不值得他想念,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还有弟弟妹妹。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在听见安言还有弟弟妹妹时,陆相宜还是微微怔了一下。
没等她回答,周兰又说了,“只要你答应我,我必定知无不言。”
“好。”陆相宜答应了,同时也像是听故事一般。
但最后,这并不是故事,是血淋淋的真相,关于陆家也关于周兰。
周兰开门见山,“当年,你妈的死,是我。而授意我去做这些的正是你的奶奶,不,你不能叫她奶奶,而应该叫她姑奶奶。她姓陆,名叫陆娴音。”
一句话便把陆相宜想知道的事情一并倒出,可是,真相却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妈妈的死,那场火灾,不关相思的事。
这么多年来,相思受的委屈竟然是安茹和陆老太一手策划!而她,陆相宜,却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而安言......他的母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堪比电视剧般的狗血剧情怎么能让她接受!
这样的话,她到底应该去恨谁?
“你胡说,我妈的死是意外!是意外!”忽然陆相宜大叫起来,欲闯出屋子。
她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纤细的手指微曲地收进手掌中,用力,再用力,直到是掌心被指甲盖划破,渗了血,但是她也不觉得痛。
又有什么痛是比得上心里上的痛呢?
再痛,也不过如此了。
她如疯了一般,嗓子里是再也倒不出的声音,高跟鞋踩在脚掌摇摇欲坠,似乎很艰难地,很艰难地才能迈起脚步。
跨出这一步是需要勇气的,可在她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周兰在她身后,冷冷地又补上了最后一刀,“你妈就是因为无意间知道了陆娴音的秘密才死于非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