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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上官紫玉反诘说:“她如果不把你藏起来,我会骂她吗?”
“你胡说!”
安国靖脖颈一拧,冲着母亲就吼将起来。
“我胡说?”上官紫玉说着扭回头,朝杨慧珠苦笑着自嘲道:“慧珠你瞧瞧,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也是特么前世造多了孽,真真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杨慧珠早就看不下去了,于是她帮衬着上官紫玉说:“国靖呐,这样说妈妈有些忒过分了吧?分明是蒋菲菲把你藏起来,怎么反倒说妈妈是‘胡说’呢?”
“菲姑姑什么时候把我藏起来了?她把我藏起来干嘛?”
安国靖连声反问道。
“这孩子,”杨慧珠也急了,她看了上官紫玉一眼,说:“夫人,您看这孩子在事实面前怎么就不认账了呢?”
“什么玩意儿事实?今儿个你们都在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安国靖嚷了起来。
“放肆!”
上官紫玉拿出当母亲的身份厉声喝道。
在母亲威严的目光下,安国靖不情不愿的低头不语了。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上官紫玉用不容抗拒的声调低声喝问道。
安国靖不满地白了母亲一眼,嘟嘟囔囔地反问说:“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儿?”
上官紫玉放缓了一些口气回答说:“儿子,我告诉你,有两件事情你必须给我说清楚。首先,你得说明白,蒋菲菲为什么要把你藏起来?”
安国靖一听就急了,他大声囔道:“她什么时候把我藏起来了?”
“吔,你还敢不承认!”
上官紫玉气恼地举起巴掌。
虽然在人高马大的儿子面前这个举动有些好笑,但是不可小看她的威慑力。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母亲的威胁面前,安国靖蔫不拉几地嘟囔说:“谁呀,本来人家就没有藏起我来。”
“那,怎么你会在她家里?”
“我没有钱付的士司机的车费。”
“啊?”
老安家的儿子居然身无分文,连打车的钱都支付不起。安国靖此言一出,让上官紫玉觉得简直就叫做天方夜谭。
“真的。”安国靖看见母亲用惊讶而又怀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于是耐心地解释说:“我真的身上没有钱。因为我的钱包和手机都在书包里,书包又放在教室里没拿出来。所以……”
“不对呀。孩子,不是有胡郭华开车接你的嘛,怎么用得着你打车回家呢?”一直在旁边呆着的杨慧珠插嘴说。
安国靖看了看母亲的脸色,不安地轻声回答说:“因为,因为我不在学校里。”
“安国靖!”上官紫玉恼怒地大喊一声,随后说道:“你一会儿不在学校上课,咒骂老娘,欺骗老师。一会儿跑到蒋菲菲那儿跟老娘躲猫猫。今儿你到底是咋回事儿,老老实实的给老娘我说个清楚明白。否则,老娘我跟你没完!”
母亲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国靖心中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沉默了一会儿,这孩子最终选择了屈服,他说:“妈妈,我能不能够单独和你说。”说着,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姑。
不等上官紫玉表态,杨慧珠知趣地朝停在不远处的豪车走去。
母子俩终于心平气和地说起了悄悄话。
儿子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遍之后,上官紫玉叹了一口气,说:“儿子,你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父亲,老妈我遇上了这样一个丈夫,这就是咱娘儿们的命。命里注定的东西谁也违抗不了,算了,咱认命好了。”
想不到面对犯有如此劣迹的父亲,母亲竟然异常淡定。
安国靖貌似有些失望。
可他不甘心,只是用诧异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上官紫玉,极力想从母亲的脸上寻找出自己需要的答案。
也许母亲的轻描淡写是疾风暴雨、雷霆万钧的前奏;是火山爆发、岩浆喷涌前的静寂?
可是,安国靖等了很久,这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像是听完了一个发生在毫不相干的路人身上的故事,一脸平静的上官紫玉轻轻的扯了扯儿子的衣袖,淡淡地说:“儿子,咱回家吧。”
“您……”
突然间,安国靖觉得母亲有些可怜。他本想再次提出让她向菲姑姑道歉,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儿子,”在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豪车的路上,上官紫玉用征询的口吻叮嘱安国靖说:“今儿下午你没有去过西单商场那儿,更不知道有西西友谊酒店这么一个地方,行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你啥也没有看见,啥也不知道,好吗?”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了。儿子,还是那句话,咱认命吧。”
安国靖用迷茫的目光呆呆地望着着大街上来去匆匆的路人。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他终于抬起了感觉异常沉重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