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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吓得腿都软了,心中一直祈祷着,母亲千万不要在里面。”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裴老夫人冷笑,“老身本来在其他地方午休,是你身边的婆子单妈,请老身来的佛堂。”
“……”
“她说,佛堂里的观音像,忽然起了佛光。老身信以为真的来了,哪知,才进门,人就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被困火海了,而这个单妈,正在往窗帘上淋火油!说,你不是想烧死我这婆子,是想干什么?”
“……”
裴老夫人冷笑,又道,“上个月,你娘家侄儿跑来借银子,说是要去外地谋生意,我劝着你,不要借太多,少借点是无妨的。以你娘家侄儿的能力,二十万两的借去,五六年不一定还得了,不如先借个三五万两银子,大家都没有压力。我本着借急不借穷的好意,劝着你。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恨上了我老婆子?说我不帮你娘家人?难道我将整个侯府都给你娘家,才算是帮吗?”
裴夫人摆着手,“不是的,母亲,媳妇没有这么想。”
“我看你就在这么想!”
裴老夫人说着,抬脚将供桌一侧的一桶火油,和几个火石踢了出来。
那半桶火油一倒,流了一地,一直蔓延到了裴夫人的面前,几块火石在地上跳了跳,跳进一地的火油里,不动了。
“这都是单妈的东西,你还敢不承认?”
“不是啊,母亲,这才多大点事儿,媳妇怎敢恨母亲?更是万万不敢害母亲啊。”裴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一眼瞥见一旁的单妈,咬了咬牙,扬起手,狠狠抽了单妈两个耳光,“你敢害老夫人?谁借你的胆子?”
单妈也在发懵中,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按着裴夫人的吩咐,办好了差事后,就准备去回复裴夫人,哪知,走到一处竹林边的台阶处,脚下忽然踩空,她摔了一脚跤,昏倒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裴老夫人的身旁,而四周已窜起了火苗。
而且,她也根本就没有请过老夫人。
“不,夫人,您听老奴说……”单妈急忙辨解,“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奴只是晕了一下,醒来就在这里了。夫人,老奴没有做啊,夫人,您听老奴说……,老奴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害老夫人呢?您冤枉老奴了,夫人!”
但裴夫人现在哪里会理会她?
裴夫人急于想将责任推到单妈的身上,她好清白退出,便朝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个意图毒杀老夫人的恶婆子,捆下去,扔到柴房里去!”
很快,跑进来两个大个子的仆人,一人擒住单妈的一只胳膊,一左一右的,将单妈拖了下去。
虽然单妈个子高大,但是,拖单妈的两个仆人,是在府里专门挑水种树的粗使仆人,力大如牛,拎着单妈就跟拎着小鸡仔似的。
当单妈经过郁娇身边时,郁娇忽然说道,“单妈,此情此景,可曾相识?”
单妈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忙抬头去看郁娇,只见那双清澈如潭水的杏眼里,浮着冷冷的杀意。
她惊得打了个激灵。
相识?单妈努力地去想,对,她想起来了,林婉音死的那天,也被她这般拖着跑。
单妈想到这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郁娇,果然是来替林婉音报仇的!
想到这里,单妈大声喊叫起来,“夫人,夫人……”她想再次提醒裴夫人,注意着郁娇的报复。但被一个仆人用力一拳头揍到脑袋上,“老实点。”
单妈被打昏了。
另一处,从头罩到脚的裴元杏,由一个婆子背着,从西侧间里走出来。
不过呢,她们没有往郁娇一行人站在场院中走来,而是往没有路的花枝间穿过去。
打算避开郁娇一行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郁娇的确没有发她们,因为来来往往的仆人太多了,四周都乱哄哄地,霜月也没有太在意那一边,一直在看东侧间,以防裴夫人使坏。
但是,灰宝发现了。
“娇娇,那儿——”
郁娇眯了下眼,虽然裴元杏全身都遮得严实,但是,从那露出的鞋子来看,正是裴元杏。
想偷偷溜走?她哪能这么便宜了裴元杏!
这母女俩,想让她丢丑时,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居然请来了顺天府的冯霖,和瑞世子楚祯看热闹!
现在,裴元杏自己出了丑,就想瞒着所有人?
郁娇将灰宝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头。
灰宝撒腿往裴元杏那儿窜去。
只见灰宝的爪子一扯,罩在裴元杏身上的披风,掉了下来。
而那背她的婆子,匆匆行走的脚,不小心绊到了披风上,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只听“啊”——
一声惨叫,裴元杏被扔了出去,扔得不巧,半侧脸硬生生在撞到了一丛月季花枝上,那枝丫上面的尖刺儿,一股脑地刺进了裴元杏娇嫩的肉里。
“我的脸啊——”原本中了幻|烟,还神志不清的裴元杏,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
疼醒的。
醒来之后,她发现全身酸痛难受,更疼的是,脸上。
裴元杏伸手一抹,一手的血。
更要命的是,她的脑海中涌出了不少片断,她刚才,跟一个男人在做着诡异的动作。
而她全身都酸痛,难道是……
她跟冷轼?
不——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一定是做梦了!
裴元杏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发抖。
“咦,那是裴大小姐?裴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顺天府的府尹冯霖,刚才进了东侧间,因此,并不知道西侧间里的香艳事情。
他本着讨好裴大小姐的心情,走了过来。
这一看,惊得冯霖睁大了双眼。
只见裴元杏的脖子上,下巴上,全是咬痕,而且,裴元杏的身上,散着一股子男欢女爱过后的味道。
冯霖慌忙捂脸,转过身去。
心道,坏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心中同时又琢磨着,裴府的火灾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查凶手查到了裴夫人身边的嬷嬷身上,裴府今天准会出事。他还是不要惹上麻烦为好,如此想着,他想快点走掉。
冯霖叫过裴府的一个仆人,说道,“本官今天还有要事要办,要先行离去,你去给你们夫人禀报一声。”
仆人点了点头,传话去了。
冯霖由另一个仆人引着,匆匆离开了这里。
往府外走的同时,他心中其实一直抑制不住兴奋,想不到,永安侯府里,还有着这些秘辛啊!
冯霖这人爱传闲话,只要他知道了一件秘密的事情,不出半天,一定传得整个京城都知晓。
裴夫人请来冯霖,一半是在火起之后,利用冯霖拿住景家人和郁娇,一半原因,是想借冯霖的大嘴巴,将郁娇和景家人是恶人的行为,传遍整个京城。
如此一来,林婉音的嫁妆就不必还了。
郁娇唇角微勾,裴夫人打的好算盘,怎知,她也觉得冯霖来得十分的好呢?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这可不行!
她会有样学样!
那边,裴元杏还在骂着嬷嬷,郁娇缓缓朝她走过去,眨着清澈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裴元杏。
“郁娇?”裴元杏盯着郁娇,咬牙切齿,“是你害的我?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郁娇并不理会她的恼火,因为,从此之后,裴元杏会活在暗无天日里,根本不值得她去生气。
“这是你家里,我如何害得了你?”郁娇笑得淡然。
“你少来,你明明进了西侧间,可为什么——”裴元杏嚷起了来,忽然发现说错了,又赶紧闭了嘴。
“你怎么知道,我进了西侧间?你为何这么失望?你希望我进去?”郁娇一连几个问题,问得裴元杏哑口无言。
“裴元杏!”郁娇不再对她客气,目光森然盯着她,“我昨天梦到了林婉音,她说,如果我见到你的时候,问你件事。”
裴元杏听到“林婉音”三个字,吓得身子一颤,“郁娇,你装什么鬼呢?”
“我没有装鬼,我是认真地在问。”郁娇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凌厉望进裴元杏的眼里,“林婉音要我问你,你为何总跟她过不去?总是怂恿着冷轼去‘偶遇’她?为什么?”
当她不知么?前世,有一次,她进裴府时,无意间听到,裴元杏怂恿着冷轼去勾|引林婉音。
原因,不得而知。
林婉音为了面子,为了顺利地嫁入裴府,便一直忍着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姑子。
可没想到,裴元杏依旧死性不改。害她前世,又想害她今生?
她会将裴元杏打入到尘埃里。
“因为她抢走了我哥,元志哥哥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抢走他,谁就是我的仇人!”裴元杏忽然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
郁娇眉尖微皱,“你哥哥喜欢妻子同时喜欢妹妹,根本是没有冲突的事,你嫉妒林婉音,难道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关你什么事?总之,喜欢我哥的女人,都是我的仇人!包括你!”
郁娇笑了,“裴大小姐,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喜欢上你哥哥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裴元杏。
“那么,你就永远记着你的话。”裴元杏在她背后冷冷说道。
……
虽然裴夫人被裴老夫人骂了,裴元杏今天丢了个大丑,裴夫人想小烧一把佛堂,没想到,引起大火,除了佛堂大半间屋子,还烧了佛堂东侧间的一座厢房。
那处厢房,其实就是老夫人的一处库房,里头全是裴老夫人多年收集起来的画册,佛经,这一把火,将屋子都烧塌了,那些书稿,自然是成了灰烬。
裴老夫人大怒之下,将裴夫人赶到祠堂去罚跪。
郁娇和景文忠夫妇,一直没有离开。
裴夫人挨罚了,不是还有裴老夫人么?
天色还没有黑,不将田庄铺子的地契拿到手,郁娇怎甘心离开?
因为一离开,又不知哪天才能顺利地进裴府。
许是今天的事情,被楚祯和冯霖看见了,裴老夫人觉得丢了面子。要是不将郁娇和景氏夫妇打发走,未免让全京城人讽笑,那面子会丢得更多。
于是,裴老夫人做了主,吩咐着府里的管事,速去取地契出来。
得到裴家老夫人的回复,在裴府小花厅等候消息的景文忠和景夫人,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郁娇却没有太大的欢喜,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
裴夫人从做姑娘起,就十分的霸道专横,名声问题,不及保守的裴老夫人看得重要。
所以,裴夫人才会霸着林婉音的嫁妆不松手,并不在意外人如何说她。
但裴老夫人却是要面子的人,当然会同意给了。
再说了,裴夫人险些害死裴老夫人,裴老夫人同意给地契,有故意跟裴夫人叫板的意思在里头。
景文忠和景夫人照着嫁妆单子清点地契的时候,郁娇假说想出去透透气,便来到了屋子外头,趁人不注意时,她带着霜月和灰宝悄然离开了。
因为,她要去会会单妈!
单妈还没有死!
她怎甘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