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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眼一看,还是很繁华昌盛,虽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没有一排排商店,但街道的两边都蹲的有卖货的人,什么土特产啊,从蔬菜到香料,还有猪,羊,鸡,鸭,鱼,还有花衣服,大裤头,挂得高高的长筒袜,镰刀,锄头等等不一而足,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买货的,看热闹的人就更多,反正就是一句话,到处都挤满了人!

    季子强到也很是欢喜,他时候,柳林市还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城区规模,他家住的那地方也很农村化,到了一,四,七逢集日,季子强都是要去看个热闹的,那时候,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什么也不可能买,但还是孜孜不倦的次次都去。

    现在看到这情景,季子强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感到亲切,也感到熟悉,就像是一只被动物园圈养起来的野狼,一旦回到了自己的大山,它的心情就格外的欢欣。

    但走了没几步,季子强就看到几个人在那争吵着,季子强起初还没大注意,但他听到了身旁一个人叹口气:“这伙挨天杀的,又来了。”

    季子强循声转头一看,自己旁边站着一个老头,这是一位精瘦的老头,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长满白色老茧的枯枝一样的脚上,套着一双鹅黄色草鞋。

    那草鞋虽有些旧了,线条有些凌乱,却是非常干净,似乎能映出斑斑驳驳的阳光的影子。

    季子强对他刚才的话有点预感,应该是话有所指,季子强停住了脚,顺着老头的眼光就看到那几个争吵的人了。

    两个年轻人,正在和一个卖天麻的农户发着脾气,就听一个:“你怎么骗人,上面都是好天麻,下面怎么都是带伤的,这价钱就要每斤降五元。”

    卖货的农户争辩:“你仔细的看看,都是一样的,你都装你麻袋了,现在又扯什么价格啊,这货价格已经很优惠了。”

    那买货的两个年轻人,就看着地下的麻袋,迟疑了一下,最后:“再问你一遍,每斤少五元行不,不行我们就不要了。”

    卖货的农户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真不能少了,再少我也不会卖的。”

    这两个年轻人一听,也就很生气的提起了麻袋,把里面的天麻又全部的到回了农户的箩筐中,道:“那见过你这样的人,不讲信用。”

    着话,使劲的抖了抖麻袋,把麻袋搭在肩头,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那卖货的农户也是摇摇头,有点遗憾的:“都是一样的货,什么眼睛啊。”

    季子强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啊,公平买卖,自由市场,就是这样,看好了买,不喜欢不买就是了,他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季子强就有听到了旁边那老头的一声叹息:“唉,这伙骗子,要遭雷抓啊。”

    季子强就不得不奇怪了,他转过头,很亲切的问老头:“大爷,好像你很不满意刚才那两个买东西的,呵呵。”

    老头转过头,就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季子强,估计看出来季子强是外地人,长得也还周正,不像坏人,就:“你以为那是两个买东西的人?”

    “是啊,怎么了,我看很正常,现在不能强买强卖。”季子强笑呵呵的。

    老头看看季子强摇下头:“你子太嫩,屁事不懂。”

    季子强愕然,旁边的秘书张就来气了,道:“大爷,你怎么这样话。”

    季子强心里就有点蹊跷,他用手势制止住了张,对老头:“那我倒要请教一下老大爷,我那里不懂了。”

    老头扭头翻翻怪眼,看着季子强:“真想知道?”

    “想。”季子强简洁的回答。

    “想知道也成,到旁边那卖黄酒的地方,给我买一碗,我给你讲讲。”老头狡默的笑笑。

    季子强就更好奇了,心想,一碗黄酒也不值几个钱,就:“好,我陪大爷喝一碗。”

    三个人就走到前面一处搭着个凉棚的买黄酒的地方,季子强让酒保给端了三碗黄酒,要了一盘花生米,对老头:“先喝一口。”

    老头的眼中就闪出了亮光,连忙端起,一口就喝掉了半碗。

    这是当地自酿的黄酒,是用谷物作原料,用麦曲或曲做糖化发酵剂制成的酿造酒,黄酒要比有“液体面包”之称的啤酒营养价值高得多,是我们东方酿造界的典型代表和楷模。

    季子强先是稍微的喝了一口,顿时感到畅快与豪爽,他也就禁不住学那老头,大口的喝掉了半碗,一下子,仿佛是四体融洽,悠然自得,飘飘欲仙,忘却忧愁。

    不得不,酒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它无所不在,它可敬可泣,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到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地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放下了酒碗,老头又直接用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放入口中,品一品味道后:“刚才那两个买货的年轻人,你要真以为他们是在买货,那你就错了,他是在坑骗。”

    季子强有点惊讶,整个过程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的,人家哪有什么坑骗,最后不要货了,人家也是把麻袋里面的天麻全部到了出来,自己分明是看着人家到的干干净净,还抖了好几下麻袋的,这有什么不对。

    老头看着季子强茫然不解的样子,就笑着:“也不怪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很多,就拿刚才那两个人来吧,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准备买天麻,不过是把天麻往自己的麻袋装一次罢了。”

    “装一次?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季子强大惑不解的问。

    老头笑笑:“他那麻袋都是特制的,里面缝了很个开口向下的口袋,你,装进去东西以后,再折腾一会,最后再到出来货物,能到的干净吗?。”

    季子强就全都明白了,那麻袋内部缝上口朝下的口袋,自然是每次货物进去以后,他们在翻转麻袋,就把很多东西装入了袋中,不要看他来回使劲的抖动,看似把里面倾倒干净了,实际上里面袋里装的东西一点都不会掉出来,这要是一天装个十来次,一分钱不掏,就能落下一堆货物了。

    季子强想通了这个问题,怔怔的不知道什么了,那老头就笑着又:“这其中门道很多,你就那买鸡的贩子,他为什么一点不用抬高价格都可以把钱挣了,除了他买回来给鸡鸭肚子里灌沙子,打水外,在买的时候也很有手段。”

    “奥,买的时候怎么做。”给鸡灌沙子,打水季子强到是听过,但买的时候有写什么敲门,季子强还真不大清楚。

    老头又喝了一口酒:“他手上藏着很多皮筋,你看他在挑鸡,实际上他在挑的过程中把鸡的食囊都套上了皮筋,一会,那所有的鸡就全部倒地,焉了,这时候他再来买你的,鸡都快死了,有鸡瘟了,你当然要给他便宜半价,等他买回去放开了皮筋,那鸡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老头到这,又是一口,一碗酒喝了个精光,季子强听的发着愣,真是感慨这隔行如隔山,突然看老头喝完了,就让张又给老头要了一碗黄酒,对老头:“看来我真是不懂啊,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事情,其中还有如此的玄妙。”

    老头一看又端来了一碗酒,很是高兴,:“前两天,我们村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一个老乡看到一头牛跟在一个人后面几十米远,晃晃悠悠的出了村,最后还看到那牛自己上了一个货车,回来才听,有一家人把牛丢了,你知道怎么丢的?”

    季子强茫然不解的摇摇头,没有话,这老头就了:“后来才听,那牛被前面人用一个钓鱼线拴着鼻子,人家前面人离得老远,边看风景边随便走,这牛也只能跟人家走了。”

    季子强是彻底的无语了,好半天才叹口气:“想不到啊,手段如此了的,那当地派出所就不懂这些吗?”

    老头一听他到派出所,就“且”了一声:“他们当然懂啊,但现在谁管事情,不要我们乡下就那三,两个警察,你看看县城,偷的,抢的还少啊,谁管,现在的领导都只会捞钱了,叫他们做点正事,比要他们命都难。”

    季子强就是一阵的惭愧,好在喝了点酒,脸红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就想,要是这个老头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就是洋河县管公安的副县长,不知道老头会不会唾给自己一脸的浓痰。

    季子强就不大好意思再继续的坐下去了,他有点羞愧的让张付了酒钱,一起离开了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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