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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异月新的高速发展时代,一个城市每过一年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人或者事,或者心。
一日千里的变化着。
但也有人是个异数,初心不改。
……
顾毅君站在落地窗前,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比冰雕还冷硬的脸庞甚至没有任何痛苦的情绪,只是他夹着烟的手指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晓儿,已经过去五年了,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一句话,黑眸翻滚着思念的色彩,整个人透着压抑到极致的气息,他摁灭了烟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拉上窗帘。
躺在那张曾经戚晓和他日日夜夜睡着的大床上,他炙热的眸光以一种缓慢又流连的感觉慢慢的扫过屋子里每一样的物品摆设。
书桌上的设计图稿是她走的那天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凌乱的分布着,上面还勾勒着繁复而流畅的线条,他偶然翻开稿纸的背面,看到用马克笔书写的那三个字‘顾毅君’,字体刚硬下笔有神。
顾毅君后还有一串几乎看不出来的英文字母,是‘iloveyou’,每个英文字母尾勾都很轻柔,彰显出主人写这句话时柔软又甜蜜的心情。
他郑重的拿起笔,在顾毅君三个字的后面认真的写下戚晓的名字,同样一句‘iloveyoutoo'。
一笔一划,铁画银钩,都象征着他思念的热度以及他胸膛着滚烫的心脏跳动频率。
他每一次灼热的呼吸,每一次激动的心跳。
都只会出现在想她的时刻,只为她。
他抬起手臂,手指抚上挂在床头的那枚同心结,那是在海岛求婚时他亲自编织的用来做求婚礼物的,后来被戚晓慎重的挂在床头。
她说,这样她一睁眼就能看到悠悠飘荡的同心结,就会想起在海岛那场烟火下,他认真又爱意浓烈的眉眼和他单膝跪地的画面。
每一次都能震动她脆弱的小心脏,感动的一塌糊涂。
顾毅君漆黑的眼眸一寸寸的掠过卧室,脑海里关于戚晓的回忆海啸般的呼啸而过,揪住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呼吸。
每一下的思念带来的都是浓浓的爱恋,还有…深深的后悔。
这屋子里留下了她太多的记忆,不用刻意的去找寻,他似乎无时无刻都能看到那个小女人巧笑嫣然的倩影。
“顾毅君!别打扰我啦,我还要设计,你自己先去睡觉。”这是她坐在书桌前对他不满的撒娇。
“顾毅君,你知道同心结代表什么意思吗,表示我们的心是相同的,心意相通,是结发夫妻。”这是她小心翼翼把同心结挂在床头时说的话。
“顾毅君,不要了,你体力太好了…唔…”这是她面对他索求无度的时候娇声在求饶。
……
太多太多和她的事儿潮水般的涌现,顾毅君扶额,刻意忽略掉脑子里隐约的阵痛,打开抽屉,从一个白色的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混着冰冷的白开水,吞了下去。
这五年,他每天习惯性的在他和她曾经的爱巢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那些痛苦又甜蜜的印象,刺着他的心。
痛却快乐并存着。
他觉得自己仿佛有受虐症似得,明明知道每一次的想象都是一次撕心裂肺,他却控制不住,无法停止对她的爱。
也只有在想她,他冷硬的心才会出现除了平静之外别的情绪。
痛着,代表他还活着。
安眠药的效用渐渐发作,带着对戚晓的思念,顾毅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即使这安眠药的效果非常的强劲,萧教授也说了,一般的人吃下去,保证不会做梦,一觉到天亮,他却依旧沉浸在梦境里。
迷蒙之间,他恍惚看见戚晓笑意盈盈的站在他床前,清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撒娇似得的对他不满的抱怨。
“顾毅君,你又没好好照顾自己,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他想伸手去抓住他,可手臂却重若千钧的沉重,等好不容易他的手指就要够到她时,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戚晓却飞快的转变了脸色,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俏脸冰冷,温柔的女声转为冷酷无情。
“顾毅君,你背叛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找到,我和你,此生再不会相见!”
她冷冰冰的声音伴随着她人影的逐渐消失,慢慢的回荡在偌大的卧室里。
“晓儿!”顾毅君失控的大喊一声,从睡梦里挣扎出来,他满头大汗的注视着戚晓消失的方向,明亮的黑眸在感觉到空无一人的卧室时,顿时重新恢复寂然。
他徒劳的伸出手,似在感受空气里戚晓的温度和气息,大脑萦绕着她说的那句‘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找到,我和你,此生再不会相见’!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眸,每晚的梦境都在重复上演冰火两重天,前一刻是温柔可人的她,下一秒他内心的自责和痛苦自动幻想出晓儿怨恨她的模样。
他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同心结垂下来的鲜红穗子,黑眸深沉。
五年了,五年了…
晓儿…你还要躲我多久?
即使服用了安眠药,顾毅君每天的睡眠时间也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他就像发条一直被扭动的机器,每天正常的作息,效率高的吓人,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丁点的疲累和不堪重负。
他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即使想的快要发疯,他依旧能在外人面前很好的克制住自己。
他的失态,只会在她面前流露。
又是一天早上的清晨,顾毅君惯常的在七点起床,对王楚担忧的目光视而不见,简单的用了早餐,开着车出了门。
王楚凝视着绝尘而去的迈巴赫,一抹叹息环绕在胸口,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打量着空荡荡的别墅,少了总裁夫人的欢声笑语,连屋子也变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儿。
他真怕,戚晓若再不回来,总裁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顾毅君的身体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五年前从医院里出来,没有一分一秒的休息,就奔波劳累了三个多月,几乎彻夜不眠,后来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他的父亲。
就算是钢铁铸成的身体在几次来势汹汹的压力下也该受到了重负。
顾毅君这样死撑着,造成的后果就是遗留下了后遗症。
当年的爆炸余波到底伤了他的身体,他又拖着那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日夜不停的忙碌,以至于留下了一个老毛病。
头经常会隐约的阵痛,哪怕吃最好的止痛药也没办法缓解。
迈巴赫在繁华的闹市区快速的移动着,他先到了戚老爷子的别墅,每日例行公事的进去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可得到的回应也是老爷子每日例行公事的不理不睬。
他勾唇笑了笑,不介意他冷漠的态度,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
脸色红润,精神不错,没有问题。
顾毅君笑着和老爷子告辞,快步离开,浑然不觉背后对方复杂的视线。
到了青荣集团,他批阅着秘书送来的文件,他的秘书在三年前就换人了,苏悠悠怀孕生子打了辞职信,他没有犹豫的就批准了。
然后提拔了韩飞当他的秘书兼助理。
韩飞是个一丝不苟近乎少言寡语的男人,顾毅君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会破格启用了他,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各方面的工作都完成的很出色。
“总裁,季董事想把他手里的股份抛售给康氏公司的康焱。”韩飞一五一十的报告。
“找人接洽,用三倍价钱把他手里的股份买过来。”顾毅君头也不抬的吩咐,“张董事松口了没有?你转告他,我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手里的百分之五我愿意用五倍价钱买下,给他三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总裁,您为什么非要把集团的股份全部收揽到您名下?有超过百分之五十,发话权就始终在您手上。”韩飞对顾毅君在这一点的执拗上从头到尾都没法理解。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顾毅君一句话说的冷意盎然又意味深长,“等我把股份归一,就解散青荣的董事会。”
韩飞隐约觉得他的做法不妥当,但也知道顾毅君的决定不会更改,点点头,立即下去办事了。
青荣集团的发展在这五年来飞速的壮大着,在顾毅君一日比一日冷凝的脸色和压迫性十足的气场下,每个员工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哪儿做的不到位,被总裁的怒火波及。
五年的时间众人都紧绷着心里的弦儿,时间长了,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每个人忙的都跟陀螺似得,不停的打转。
结束了一日的工作,顾毅君捏了捏眉心,刚准备驱车回清园,嘈杂的电话铃声就响起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黑眸微微眯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有事?”简洁又惜字如金,冷气十成十。
“大哥,爷爷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回来看看吧。”打电话的是顾景涛。
“这一套还没玩腻?”顾毅君本就清冷的嗓音越发的冷冽逼人,刺骨的寒意蔓延,“你去告诉爷爷,我很忙,没有空陪他们父子两玩假病的游戏。”
“大哥,是真的。”顾景涛怅然的声音传过来,“你也知道爷爷年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生病,你这五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几年的大年三十爷爷在门口等了你几个小时,受了寒,身子骨不好,免疫力也下降了,这一病越来越严重了。”
顾毅君没有说话,黑眸闪动着嘲弄的色泽。
“大哥,父亲他…”顾景涛还想劝说。
“闭嘴!别提他!”顾毅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茬,声音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冷的直逼人心,刺人骨髓,“你不用再给他说什么好话,他不配!”
顾景涛听到他不近人情的言辞,一下子就熄了火儿,这五年顾毅君的改变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若说他五年前虽然巨人千里之外但好歹还有一丝人情味儿,那么如今的他,就像一块儿冰块,森冷,没有半点温度,还没靠近,一股寒气就逼了过来,让人望而生畏。
看了一眼顾老爷子眼巴巴的的目光,顾景涛叹了口气,心里打着鼓,苦哈哈的继续认命,“大哥,我真没骗你,你就回来一趟呗,要不然爷爷连药都不肯吃。”
顾毅君黑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在顾毅君期盼的等待下,他突然勾唇一笑,可惜笑意却不达眼底,“一个小时后。”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方向盘打了个弯儿,朝军区大院的方向驶去。
顾景涛对顾老爷子眨了眨眼,示意他交代的事情圆满的完成了,老爷子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吩咐佣人立即准备晚饭,清一色的全部是顾毅君最爱吃的菜肴。
一个小时后,顾毅君的车准时的抵达了军区大院,到了客厅,见到沙发上的几个人,他一向冷漠的眉梢轻轻跳动,语气带了一丝玩世不恭。
“哟,三堂会审还是刑部公堂啊?”
顾父在知道顾毅君终于答应回来的时候就从军区提前回到了军区大院,一听他这漫不经心的语调,顿时来了火儿,怒不可遏的低斥。
“怎么说话的?家教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毅君黑眸微敛,锐利的眸光扫过沙发上一排的几个人,他微勾唇角,淡淡的反问,“有个能装病装接近一年的父亲,做儿子的能有什么家教?”
“你放肆!”顾父是个军人,军人骨子里有着霸道,说一不二的天性,他不容许他的儿子敢忤逆他,怒火更添了一层,“要不是你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至于为你请了一年的假,在医院里待了十个月吗!不识好歹的东西!”
顾毅君冷冷的笑了,端着茶盏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底部,缓慢的语调满是讽刺的味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你不小心得罪了某个人,爷爷又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想把我作为工具推出去给人家的女儿当上门女婿?”
“混账!”顾父怒的拍案而起,严肃的脸上蔓延着一片熊熊怒火,“反正你和戚晓也离婚了!你总是要再婚的,难不成你还要打一辈子光棍?!”
“谁说我们离婚了?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他可以说顾毅君任何,就是不能提及戚晓的不是,她是他的禁忌,是别人不能染指的禁脔。
顾毅君黑眸如利剑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和晓儿,不会离婚!你最好不要擅自做主,一个人扯了戏台子唱大戏,若我不乐意陪你演,再多的演员也白搭!”
“你…”
“够了!”顾老爷子截断了顾父还想怒骂下去的话语,脸色沉痛的看着顾毅君,语重心长的开口,“毅君,当年你父亲之所以会那么做把你从欧洲骗回来,也是我的主意,戚晓那丫头已经打定主意离开你了,都五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么?”
如果他放下了,他还会坐在这里吗?顾毅君心里泛上一抹苦涩,随即他就敛去了眸内一切异样的兴趣,面无表情的说着,“爷爷,即使再一个五年,再一个五年,我都放不下。”
她是他命定的劫数,是他一辈子也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的囹圄。
他甘愿被她囚禁,哪怕深陷泥泞沼泽,哪怕终日不见阳光,他也甘之如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感情的事,旁人又有什么立场可以置喙?
“戚晓那丫头也许这辈子都不回来了,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个人过下去?”老爷子沉沉的问。
“这是我应该受的,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顾毅君嗓音同样沉沉沙哑,蕴含着浓郁的化不开的苦涩。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胡闹!不就是一个戚晓?B市大把的好女人,你做出这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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