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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关掉顶灯,只余了床头两盏暖橘色小灯,掀被躺到床上,在床中央划出一道隐形的分界线,无约自守。
温浅放下手臂,脑袋埋进枕头里躺好,眼睛却仍旧笔直盯着他侧脸,淡然无欲,没有过多的温度与情绪,一如重逢的那天夜里,她通透清澈的眼眸。
安静,却又有着实质性的重量,你想忽视,做不到,可又不会令你觉得刻意,毕竟她总在以艺术家的身份,美名其曰为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
白纪然有些头晕,缺氧并不严重,只觉呼吸有些许发紧,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侧过身,与温浅面对面,眼神撞上,他抬手过去拨了拨她的头发,柔声,“睡吧,再等我两天。”
他需要确保,这段感情的开始,不被任何繁复的思绪干扰,他们都是最好的状态,也都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想要。
温浅点点头,嘴里说的却是,“但我想提前行使一下老大女朋友的权利,抱着睡好不好?我保证不乱动,不乱摸,不乱来。”
她说的一本正经,还伸出两根手指对灯发誓。
白纪然低头笑了一声,到底是动容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行李全都扔在成都,这会儿非但没有睡衣可穿,方便起见,两个人身上都套着自己白天穿过的那套衣服,白纪然穿着长衫长裤,温浅只穿了一件长款线衫。
白纪然把床头灯熄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余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丝薄弱的月光,落不到床上就碎开了。
温浅果真说到做到,头埋在他颈间,胳膊松垮的垂在背后,俏皮地说了句“晚安”便安静的一动不动了。
两道清浅湿润的呼吸刷过皮肤,均匀,且微痒。
白纪然喉结上下动了动,被她压在身下的那条胳膊屈起来,手心压在她脑后,极轻的揉了揉。
仿佛是情不自禁,又仿佛格外自然,他在黑暗中寻着她的额头,烙下一个温柔的吻,一触即离。
她喜欢他的唇,那么未来,亲她多少遍,他都乐此不疲。
温浅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与他紧密相贴的腿也无意识地动了动。
白纪然刚阖上的眼眸又立马睁开,声音哑哑的,带着虚弱的轻,“别乱动。”
温浅小小的“哦”一声,却察觉到他心跳开始变得有些不规律起来,隔着两层衣物的间隔,皮肤温度似乎也在迅速升高。
她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大,你……”
她还在酝酿,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就听楼上床板一阵咯吱乱响,似乎震的天花板都在颤动,然后是一道清晰且隐忍的女声,“唔……慢一点……”
温浅心脏一颤,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这隔音效果,真是……尴尬哈?”
白纪然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忽然松开抱住她的力度,整个人平躺在床上。
楼上的交流运动这才正式开始。
劣质床板在有节奏的吱呀作响,那道女声也从最开始的克制低喘变成了无法自控的“嗯嗯啊啊”,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发展趋势。
暗色沉沉的夜,就这样被突然扔进一颗火种,然后点燃了那根隐藏的导火索,开始肆意发酵,升温,编织出了一张暧昧晦涩的网。
温浅干笑两声,睡意全无,大脑飞速地转着,想要找出一个有趣的话题,试图缓解一下这越发诡异的聆听氛围。
“老大,我给你讲个特别好玩的事情哈。”
白纪然嗓音沙哑,低的仿佛闷碎在喉咙般,“温浅,我有点高反。”
温浅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慌乱摸索到床头灯,跪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
白纪然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额发被汗水蕴湿了一层,凌乱的打着缕,眼圈渗出些猩红,盯着她,眸色晦暗。
他微启开嘴唇,在做深呼吸。
“我去前台给你找红景天!”
温浅说着,就麻利的朝床边滑去,白纪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手心的灼热烫的她一抖。
“不用,我就是告诉你,我现在……”
他吞了吞喉咙,眼神闪躲了一下,才低声说,“现在可能做不了。”
温浅愣了一下,楼上很适时的又响起一道更加剧烈的床板摇晃,然后是那道女声拉着长长的尾音“啊……”
温浅瞬间垮下肩膀,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废柴,叫的这么起劲,有没有五分钟啊倒是?”
白纪然,“……”
她坐回床头,拨开白纪然汗湿的额发,拿手心帮他擦了擦汗,“真的没事?”
白纪然长长地松一口气,抓着她的手落回去,“没事,就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
温浅似信非信,撑着脸颊躺下了,还是满目担忧地看着他,“那你待会如果还是觉得特别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白纪然点头,勾唇笑了笑。
温浅正要抬手关灯,楼上刚消停不久的那道女声又一次重振旗鼓,还有格外清晰的“啪”的一声,似乎是手掌打在了某个部位才能发出的声音……
温浅忍无可忍,扶着额头就往床下滑,嘴里愤愤地嘟哝,“我靠,这以为自己拍小电影呢?我去踹门!”
白纪然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回来睡觉。”
温浅气的原地跳了跳脚,还是听白纪然的话,又坐回床边。
她抿了抿嘴唇,脸上莫名的升腾起两片不自然的潮红,“老大想做吗?”
白纪然盯着她眼睛,收起唇角的弧度,“温浅,我是个正常男人。”
温浅抓了抓床单,继续抿嘴唇,不知怎的,突然就无厘头的冒出一句,“我……也是个正常女人啊!”
白纪然挑眉,有些好笑,“很想?”
温浅大脑“嗡”的一声,差点就语无伦次,她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蹦出来的那一句话。
“我……我就是怕你难受……我想说,如果真的很难受,我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到床上,收起多余表情,认真地看着他,“上次在成都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白纪然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成都讲过什么,竟让她一直印象深刻记到了现在,而且还可以迎合此情此景。
他微蹙一下眉,示意她继续。
“你不是说你喜欢……”温浅咬了咬嘴唇,在下一个痛心疾首的决定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骗我呢啊?”
白纪然瞬间回神,原来这丫头还在为那天在寺庙偶遇,她强硬的拉着自己和她入住同一家青旅,最后问及,喜欢怎么住的问题上,他完全是出于恶作剧心理,埋在她耳边,说了一个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直视的晦暗词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当真了,还一直记到现在?
他没忍住低低地笑起来,似乎在这一番话题格外深晦的交流中,自己的高反都消退了不少,一直昏昏沉沉的大脑竟拨云见日般慢慢的清明起来。
他撑着身体靠到床头,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是骗你的,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
温浅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哼哼的不想说话了,自己爬到床上,转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