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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着,烛光把他的脸映照得一明一暗,屋子里一下子好像安静了很多,直到烛火发出了“噼啪”的声响,秦思俏才惊觉自己已经很失礼地盯着杨续看了好久了,这会儿那颗不安分的小心脏又开始七上八下了,她忙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倚着,凉风吹在有些发烫的脸上让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听到身后有倒水的声音响起……秦思俏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来。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秦思俏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他们回来了会马上来知会你的。”杨续说着走到窗口,站在秦思俏身侧,眼睛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一只手却拿着瓷杯伸到了秦思俏眼前。秦思俏低头看看杨续的手,又抬头看看杨续的脸,最后小心翼翼地接下瓷杯。
“多谢!”
……
秦思俏突然发现杨续握着瓷杯的手十分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青白色的月光下比那瓷杯还要耐看几分,忍不住再看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练武、干粗活,手心手背上有不少伤痕和老茧,真是相形见绌。
杨续看着秦思俏把他递过去的水一饮而尽,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微笑,在月光朦胧下竟有一丝暖意。
秦思俏以为她喝下水杨续就会走了,没想到那人站在那里跟个桩子似的,秦思俏没办法只能假装打呵欠:“哎!真有点困了,我先睡了,他们回来了一定要叫醒我。”说着也不管杨续就直接往卧房走去。秦思俏坐在床沿上竖着耳朵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躺倒在柔软的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拜杨续所赐,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心急了,但还是睡不着……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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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续回到屋里也没有睡觉,他坐在床上准备调息运功,可屡次静不下心来,心里莫名烦躁,他觉得胸口闷得慌,便起身走到窗前推开木窗,皎洁的月光便倾泻而下,依旧美得如梦似幻,只是比方才秦思俏屋里的要清冷些。想起秦思俏脸上千变万化、富有生气的各种表情,杨续就觉得十分有趣,嘴角弯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一个姑娘居然在男子面前说要就寝,还把他当成空气一般,是没把他当成男人,还是没把自己当成女人?这么容易就信任别人,心思如此单纯,也就是清水县能养育出她这样的人了……杨续无意中碰到腰间的黄泉剑,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皱起。他拿起剑在月光下仔细端详着,他的命运已经和这把剑密不可分了,那么秦思俏呢?是不是和他一样认命了,从此成为鸣冤鼓的主人,或者说成为鸣冤鼓永远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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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卧房,躺在床上的杨续睁眼看着打开的木窗,他记得……睡前明明关上了……哎……杨续起身穿衣,在黑暗中开口道:“说了多少遍,有门敲门,有窗敲窗。”语气满是无奈。
“别院无任何异常。”黑暗中传来苏兔清冷的声音。
“哦?那就要看宋子昭的了。”
苏兔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便去顾宅。”
“不用,他会见机行事的。”
“是……秦思俏让我回来了就去找她。”
黑暗中又是一阵沉默,“等宋子昭回来,弄清楚情况再告诉她吧。”
“是。”苏兔一个旋身,又从窗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苏兔回到房间点燃蜡烛,跳跃的烛火让她一片沉寂的面孔生动了起来,她解下佩剑坐在桌边,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一只手附在剑鞘上,仿佛她和那把剑就是一个世界,谁也闯不进去,谁也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苏兔周身凛冽的杀气即使是在独身一人时也难以散开,这种死亡的气息已经长在她的身体里,与她合为一体。不是所有人活在这世上都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被赋予了某种使命,有人很不幸,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有人幸运地完成这些使命后再想回头重新活一遍,却发现已经被旧事烙上了深深的印记。苏兔打从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杀手,她的使命就是杀人夺命,她从不考虑为何而做,只会紧紧盯着她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以为这样至少她也能成为最出色的杀手,不枉刀口上过此一生,可那人却说她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呵……这等于是宣判了她的死刑,她除了执行任务什么都不会……做侍卫?一开始真是觉得好笑,一个杀手现在却要保护别人的性命,太讽刺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忍耐了这么久了……顾清风这种如蝼蚁般的存在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何苦这么麻烦,但行有行规,她既已是侍卫,就要按照侍卫的规矩来……服从命令这一点她一向做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