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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方向去,然后草草收场。就好像是老天故意施了魔法,绝不给两人和平相处的机会一般。
时念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醒了,可弟弟出去买饭已经快要两个多小时了,却还不见回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即使她已经从小杨那儿得知弟弟吸毒,最后被沈弈相助的事情,可她还不知道弟弟戒毒到底成功了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忽上忽下。
“你放心吧,你弟弟虽然毒瘾还没根除,但不至于出什么人命,顶多就是痛苦一阵,熬过去就没事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时念一跳,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
可却看见沈弈闭着眼靠在垫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刚才的声音那么熟悉,不可能有第二个他。
还不等多想,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姐,帮我开下门!”
有些急促但不急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念听出来是弟弟,就赶紧起身去开门。只看见弟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些食物的香气蔓延出来。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也不嫌累得慌,快给我几个。”
两人一起把东西提了进去,放在病房里的客桌上,章路一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嗨,我不是想着姐你得在病房照顾沈……姐夫,没时间出去,这才帮你买了些东西回来吗。喏,这是你的午饭,姐夫应该不能吃油腻的,我买了粥。都还是热的,快吃吧,姐。”
接过弟弟手里的餐盒,时念心里一暖。
只是看他满脸是汗,倒也不着急自己吃饭,拿了纸巾来给他擦汗。
“买个饭怎么累成这样,满头是汗。你先歇会儿,我不饿,你吃吧。”说着就拿了餐盒递给弟弟。
见两人为了一盒饭推推搡搡,沈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这么心疼弟弟了,自己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要吵就出去,我要休息。”
沈弈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客气,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时念和弟弟鸦雀无声,生怕吵到他。
想了想,时念从桌上的一大堆东西里翻找出“禾记”的口袋,把粥端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开口道,“路一买了粥,你要不要再吃点,肯定比我做的好吃些。”
沈弈刚吃过她煮的粥,其实没什么胃口,但难得听见她这么温柔,心下一动,就睁开了眼睛,“没力气,怎么吃。”
哪里是没力气,不过是太享受时念喂自己吃饭的温情罢了。
惦记着她也没吃饭,吃了三分之一后,沈弈就要躺着休息,时念扶着他慢慢躺下,这才去吃自己的那一份。
就这么照顾了几天,沈弈的气色慢慢好了起来。时念帮着医生换过几次药之后,眼看着沈弈肺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心里的罪恶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琢磨着什么时候再跟沈弈提一提离婚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能了。只不过还要过段时间,怎么也得等他康复之后吧。万一提出来,再惹得他生气上火加重了病情,那也绝非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这几天的日子也并不太平,虽然沈弈很享受来之不易的近乎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他母亲付淑慧女士却并不赞同。
想起两天前,时念正在给自己擦洗身子时忽然被打断的场景,他心里就一阵烦躁郁结,恨不能自己赶紧出院,好避免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端,可他又不怎么舍得沈太太难得的照顾。
沈弈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所以淋浴泡澡什么的根本不被允许。医生嘱咐时念,最起码每隔一天要给他擦洗全身,以便保持伤口附近皮肤的干净,防止伤口感染细菌,产生化脓腐烂的恶化现象。
所以那天时念硬着头皮,端来一盆温水,准备给他擦擦身子。
“有什么事?”
沈弈放下手里的商务报纸,带着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看着时念。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她这是要给自己擦洗身子,却不点破,就等着别扭的女人自己开口。
“那个……”
时念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医生说你最起码得两天擦一次身子,昨天没擦,今天该擦身子了。水是温的,喏,你自己擦吧。”
看着朝自己递过来的毛巾,沈弈有些哭笑不得,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怎么,她这是要让重伤初愈的人,自己擦洗身子么?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见过,怎么,现在倒是害怕看见我的身体了?嗯,沈太太,还要让我提醒你是什么身份么?”
夹枪带棒的话,说的时念脸上一片绯红。
没办法,时念躲不过去,只好转身去弄湿了毛巾,靠近了病床边。
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但却从中透露出来的不是厌恶,反而有点害羞,沈弈心里一阵满意。看来,她总算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而非只是一个必须服从的合约者了。
毛巾正要接触到沈弈裸露出来的胸膛,却被突然的一声怒吼吓的掉在了地上。
付淑慧风风火火的走上前来,推开时念,一脸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时念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往后退的时候又恰好碰到了多出来的吊瓶架。撞到了脖颈,顿时就泛出了红,不过倒是忍住了唏嘘。
“你这是做什么!”
沈弈这几天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脱口而出的话也顾不上尊敬。绕过付淑慧,沈弈想看看时念如何。谁知付淑慧却偏偏左挡右挡,一点空隙都不留。
“时念,你到这边来。让我看看!”
没办法,只好叫时念到病床另一边去。
“我没事儿,你们先聊。我出去会儿。”时念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都觉得心被揪了起来。索性背了包想要出去。
沈弈叫了几声,还是没能留住人。也就闭口不言。
见时念识相的出去了,付淑慧这才开始上上下下的看自己的儿子,生怕漏掉了什么地方,哪儿再多出来个窟窿眼儿。
“阿弈,你好些了吗?快让妈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付淑慧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那团纱布,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了手腕,一把推了开来。
“行了。我没事,不用看。”
沈弈心里很郁结,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母亲。这里面的纠葛太多。只是时念受伤的表情一遍一遍眼前浮现,在所以沈弈下意识地就推开了她的手。
“阿弈,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妈!”
付淑慧大吼一声,脸上的神色悲痛万分。
“你还知道你是我妈?但凡你有一点儿想要维护我的意思,就不该对时念做那种事!”忍了这么多天,沈弈心里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气势汹汹。
两行眼泪噗唰噗唰就流了出来,付淑慧忍不住用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好像是衣服让她喘不过来气一般,可其实,自己儿子说的话却句句像尖刀般,刺得她心口突突的疼。
“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时念在一起。阿弈,你不是不知道,时音是时念的姑姑,是那个狐狸精破坏了我们的假,那个害的你爸爸整天不回家的狐狸精!”
付淑慧顾不得许多,她一边说一边又抓住了沈弈的胳膊,眼神里全是空洞,但却意外的凶狠非常,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敌人撕咬成碎片!
沈弈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惊,忽然想到母亲躁郁症的病史,就急忙按了床头的铃,自己则安抚着她,以防母亲情绪激动,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只不过推门而入的不是护士,而是小杨。
“先生,夫人这是怎么了?”
可是付淑慧的情况越来越差,哪里来得及解释,“夫人包里有药,白色玻璃瓶,快拿出来!”
小杨听话照办,拿出药来,扶着荣夫人吃了三粒,这才算安抚好了她。
付淑慧吃过药平静了不少,只不过还是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小杨俯身去听,到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
“小杨,夫人的病你应该知道些。你送夫人回老宅,然后打电话叫私人医生去给夫人看看。记住,电话我会发给你,之后给我回电话说明夫人的情况。”
沈弈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说到什么敏感词汇刺激到她,好在小杨机警,趁势捂住了荣夫人的耳朵,倒也没什么意外。
“先生,我这就送老夫人回去。不过这些东西,是太太让我给您的,您收好。”
小杨放下一个文件袋,然后转身带着沈夫人出了病房,一路平安到家。
时念是傍晚时分回来的,她本以为付淑慧去了病房,肯定会留很长时间。谁知道付淑慧躁郁症突发,被小杨送了回去。所以她一进病房,漆黑一片,只听见了沈弈很浅的呼吸声,也不敢开灯,放轻了脚步,怕吵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
时念吓了一跳,这话怎么满是责怪?明明是因为付淑慧来了,自己逼不得已才出去的。到反过来怪她的不是么?但谁让人家是母子连心,他自然不会责怪她。
闷闷的说了句,“怎么不开灯?”
“没睡着。”
沈弈不愿意说自己是担心时念回来拿上东西偷溜,自己发现不了。
时念开了灯,坐在凳子上看了看沈弈,见他神情淡漠,心里反而放心了不少。这几天总免不了跟付淑慧吵嘴,她担心沈弈会难受。
可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不由得扯起嘴角苦笑。
“怎么了,笑这么难看?”
沈弈伸手,轻轻扯了扯她弯起来的嘴角,心里有些痛。看自己一眼就会苦笑,该是有多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啊……
拨开他的手,时念站起身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苗条,这两天应该可以吃了。哦对了,我能放点醋么,你好像有点感冒。”
听见她记得自己忌口的东西,沈弈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沈弈自己的厨艺很好,毕竟他是连烧烤技艺都会的人,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一门必修课吧。倒是时念,要不是带着弟弟那些日子没办法才开始下厨,怕是这一辈子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她煮出来的面,也算不上有多好吃。
可是沈弈却把一碗醋汤面吃了个底朝天,甚至连汤底都喝完了。
时念以为他饿得厉害,殊不知沈弈平时连三星级厨师煮的意大利面都难以下咽,却偏偏对时念的家常醋汤面这么青睐有加。
吃完自然是时念去洗了碗,躲进洗完澡,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才从里面出来。
这几天时念已经习惯了,在病房的时候只要不困就会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因为沈弈并不怎么看他,所以她倒也不觉得别扭。
“时念,把台灯留着,剩下的灯都关掉吧。”
ICU病房里的光线太强,刺得人眼睛疼,沈弈不喜欢这么亮的光。
所以整个病房就只剩下了床头前那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微散发着暖黄色的淡光,把两个人都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时念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氛,还有洗发水的清香,一阵一阵的传入沈弈的肺里,很舒服。
看着时念纤长的脖颈,还有在灯线掩映下,耳垂上的小绒毛,沈弈只觉得一股热流就这么朝着自己的下腹窜了过去。
“时念……”
暗哑的嗓音,带着特殊的讯号,立刻就让时念抬起了头。
做过太多次亲密的情事,时念自然知道从他眼里露出来的光芒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哪里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你该擦身子了,我去打水!”
沈弈没有拦住她,虽然自己有那个心思,肺部隐隐有些痒的滋味也警告着他不能轻举妄动。索性让时念帮自己擦擦身子也好,平时像个刺猬的女人,给自己擦身子的时候倒是温润的很。
沈弈有种错觉,这次自己中了一枪,倒是值得的很。
一颗一颗解开沈弈上衣的扣子,看着那精壮的胸膛,时念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所以给沈弈擦拭的手胡乱的动着,眼神四处乱飘。
原本饶有趣味的神色忽然僵硬了起来,时念只觉得周遭的气温忽然下降了不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气直接扯到了沈弈的怀里,手中的毛巾慌乱中也掉在了地上。
“时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不过躺在病床上几天,你就欲求不满了?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怎么,这是在对我示威么?”
莫名其妙的话,听的心里像是倒刺横生!
只可惜沈弈的力气太大,她卯足了劲儿也没能推开钳制。
“你胡说什么,我跟谁示威了?!”
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时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想到却被大手钳制住了整个脖颈,渐渐的开始呼吸困难。
“沈弈!你放开我……呜……放开!”
怀里的小女人不停挣扎,可沈弈却止不住把手越收越紧。
那红色的印记赤裸裸的就在她的脖颈上,靠近耳后的地方。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属于情人之间的印记!
“我赔上命救你,换来的是你的背叛。时念,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就这么狠毒!”沈弈的声音一点比一点狠,就像是砖块在粗粝的地板上摩擦一般,孤寂而又绝望。
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时念哪里还有精神去听清楚他的话,只是死命的掰扯着沈弈的手,想要赶紧摆脱钳制。
最后沈弈还是放开了手,他没办法忽略时念眼中的痛苦神色,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对待背叛自己的人。
“咳咳咳……咳咳……”
一阵强烈的咳嗽,时念抓过床头边的水杯,慢慢的喝了几口水下去,这才算是缓了过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眶红的透彻。
“沈弈,你不要太过分。”
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粗哑,就像是硬生生从喉管挤出来的一样,时念半句话也不想再说。转身去了浴室。
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时念心里一阵死寂。
原来他看见了那个痕迹,所以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么?
可笑,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跟他之间还能有一线希望,可结果是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相信自己。
那天晚上时念原本打算出去住,可谁知沈家派来的看护都被紧急召回了老宅,看样子像是老宅出了什么急事。
“太太,先生这里就麻烦您照顾了,老宅那边需要的人手多,我先带他们回去。太太您辛苦,我先走了。”
突然闯进来的小杨说完这番话,又急匆匆地带着一干仆人看护离开了医院,风驰电掣的速度,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各自的呼吸声,间或有些吊瓶滴滴答答的声音。
其实沈家哪里是缺人手,不过是小杨自作主张,想要给先生太太制造一点独处的机会罢了。他可不知道刚才病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否则的话,怕是也不会就这么冲动地带着一群人离开。
嗓子疼得厉害,病房里又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受。时念索性也不张口,只是走到一旁的看护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逼着自己闭上眼睛赶紧进入睡眠。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沈弈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太过愤怒,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要听她的解释,还做出那种事情来。
可转念一想,那么毫不遮掩的痕迹,就算自己相信她,她也不该就任其发展,外人看见他躺在病床上。
但沈太太的脖子上有个痕迹显眼的草莓,会怎么想……
似乎感觉到背上像是要洞穿自己的目光太过凌厉,时念不由得把被子拉高了些。脖子也缩进去,整个人只剩下了脑袋还在外面。
只不过脑海里的思绪太过杂乱,一会儿是林辰下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又是病床上那个男人的怒火,还有很多不能言说的痛楚,全部都交织在一起,翻江倒海,像是脑浆都要迸裂出来一样。
不过好在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没多一会儿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她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半夜……
今天本来不是护士长值班,只不过沈家的势力名誉太大,医院丝毫不敢马虎,只好让护士长这几天连续值夜班,亲自监督ICU病房里那位沈先生的一切,以防出了什么差错,那产生的后果可不是这家医院可以承担得起的。
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沈先生病房的门,护士长推着换药车进来,准备给他换一瓶药水继续打吊瓶。
“沈太太,您醒醒……要给沈先生换吊瓶了,麻烦您醒醒……”
被一阵轻柔的推搡弄醒,时念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护士长来给他换吊瓶。以前都是沈家的看护帮着做这些事情,今天这状况,可不就轮到自己了么。就算再不乐意,她也不得不起身。
沈先生晕针,要是没人帮着,无论谁来也没办法把针头扎进他的血管里。
“别叫他,直接扎针吧,麻烦您了。”
护士长听出她嗓音的奇怪变化,随即借着灯光也看清了脖子上那道红痕,心里虽然不解,但毕竟阅历在那,也就没有多问,着手开始准备吊瓶了。
可谁知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个女人。
沈弈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眼睛有些酸涩,这才闭目养神。要不是听见了粗哑的嗓音,他原本不准备睁眼。
“过来。”
命令的语气还是一如以往,只是眼神里倒是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时念顺从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准备按住他的身子,方便护士长把针头扎进去。但身下的人却并不服从,一个用劲儿,就挣脱了她的钳制。
“握着我的手就行了。”
说着,纤细的小手被握在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之中,传来一阵一阵的温热感,她不敢挣脱,因为护士长已经开始扎针了,也就顺从地让他握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因此而缓和了不少。
护士长自然也就趁着这个绝好的时机,手脚麻利地扎好了针,换好了吊瓶。
“好了,吊瓶已经换好了,因为是不同的药物成分,所以不得不换了针头,抱歉沈先生。”护士长解释着,然后又嘱咐道,“沈太太,这瓶药水是消炎止痛的,可能沈先生的伤口在后半夜会有些发痒,麻烦您好好照顾着,千万别让沈先生用手碰,不然伤口会化脓。”
时念点头,“麻烦您了,护士长。”
护士长笑笑,推着换药车走出了病房。她原本还担心这对年轻的上流社会夫妻之间,出了什么矛盾,生怕会波及到自己。但看着沈先生那么小心翼翼对待太太的模样,心里顿时开始羡慕起来。
要知道,平时给沈先生换吊瓶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看护会被沈先生抓住胳膊,到最后留下几个青印子才能勉强换好。
吊瓶已经换好了,时念本来不愿意就这么被他握着手,可又怕自己一动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好就那么僵着身子,由他去了。
“去找护士长,给你上点药。”
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开来,时念微微一愣,倒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但也不想多费口舌,就点点头出去了。
“护士长,麻烦你了。请问你们医院有没有卖咖啡的地方?我怕自己待会儿撑不住睡着了,照顾不好病人。”
看沈太太一脸的倦容,护士长心里也有点担心,就带着她去休息室泡了点咖啡,喝过之后才回了病房。
“我没事,你早点睡吧。”
看见时念脖子上包好了纱布,他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其实但凡她跟自己解释一两句,也不会让自己怒不可遏。
时念摇摇头,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虽然嗓子不舒服,还是尽力开口道,“不要紧,上过药了,我给你守夜,你睡吧。”嗓子实在还是不怎么舒服,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见她这么坚持,沈弈也就不再多说,免得又得听见她好像烟嗓般的声音,惹自己难受。
虽然她刚才没有跟自己解释,可她向来就是那个性子。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绝不会开口解释一星半点。上次被自己带着去陪酒也不见她求自己半句,更何况是这种事情。罢了,她不愿说,自己去查就是了。不是不相信时念,只不过被别人觊觎自己妻子的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没多久,他就进入了睡眠,大概是是心里突然释然了吧。看他睡了过去,时念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下半夜的时候,果然像护士长说的那样,伤口开始发痒了。
睡梦中的男人皱起眉头,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止痒,却被她及时地抓住了手。可他的力道向来大的可怕,时念只能勉励维持。
“沈弈,你醒醒……”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叫醒陷入睡眠的他,想着他清醒的时候,意志力总是要强些吧。
“怎么了?”
突然被她叫醒,沈弈眼神还有些疑惑。
指了指伤口处的纱布,时念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示意他别乱动。
看着小女人皱着眉着急的样子,他心里忽然有点温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知道她说话不方便,他也不开口,一把拽着纤细的小手,顺势把她带到了床上。
“陪我睡觉。”
虽然明白沈弈的意思,但他把话说的这么暧昧,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脸红了起来。虽然心里不怎么愿意,但想起刚才护士长跟自己说的话,倒也没有抗拒,脱了鞋子和外衣,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难得一见的顺从,让沈弈心里更加熨帖了。
右臂圈着香软的身子,左臂安静的放在一边。拍了怕女人的背,示意她转个身子,面对面睡在他怀里。
没办法,她就只好照做,把头窝在他的胸口处,自己也伸手环住了精壮的腰,腹部紧紧相贴,防止他伸手去挠痒。
感觉到怀里的顺从,沈弈心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由得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对不起。”
时念听见这话,身子忽然一颤,随即摇了摇头,贴着他的身子更靠近了一些。这一句道歉她从未奢望过,也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还没有质问自己,也没有去查证,怎么就会突然地道歉呢?
眼角突然开始湿润起来,心里有些自责,也许看在他为了自己豁出命去的份儿上,也该解释的吧,哪怕是自己没做错呢?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偷偷地掉眼泪,还有一个不自觉地在笑。
一室的静谧,悄然持续了一整个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