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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气得一个后仰,差点栽倒在地。

    “秋明月,你不要得寸进尺。”她阴狠的瞪着秋明月,怒声道:“她自己连有了身孕都不知,就算摔倒小产了也与我无关。你别想着栽赃陷害。”

    她实在是气极,原本这半个月以来她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今日被秋明月连番的污蔑,她焉能再忍?

    秋明月冷笑,“栽赃陷害?”

    大夫人脸色阴沉,死死的瞪着她。

    “你自己生母差点小产,你不照顾她,却在这儿与我口舌争辩。我倒是怀疑,是不是你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然后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计来陷害我。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弟妹都下得了狠手。”

    “闭嘴!”

    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夫人,声音都在颤抖。

    “你…这种话也是随便说的吗?孽障,孽障啊。我当初是瞎了眼睛,才娶了你这样的儿媳妇。如今老天都看不过眼了,秋家近段时间来频频出事,这是报应啊,报应…”

    老太君痛心疾首,面色有些发白,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珠心。

    沈氏也是浑身颤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显然是气极。大老爷早就铁青了一张脸,恨恨的瞪着大夫人。

    大夫人脸色变了,没想到老太君会说出这种话来。

    “娘,我…”

    “住口,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

    老太君捂着胸口,神色厌烦而痛恨。

    大夫人脸色也有些白,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口不择言说了什么话,惹得老太君生怒。

    她有些心慌了,“娘,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用激将法,都是秋明月这个贱…”

    “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往事秘辛,

    大老爷怒喝一声,额头上青筋突突跳起。

    “林玉芳,别以为我真不敢休了你。”

    大夫人脸色刹那惨白如纸,坐在她身边的云姨娘面色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

    “你——”

    大夫人颤抖着手指指着大老爷,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要休了我?”

    大老爷冷声道:“你善妒阴狠,杀我子嗣,陷害她人,对公婆不敬,种种恶行,何止七出之条?我便是休了你你也不冤。”

    大夫人脚下一软,幸好身后的周嬷嬷扶住了她。

    “夫人小心。”

    大夫人唇色苍白,“你要休我?为了一个贱妾,你要休我?”她起初是喃喃自语,到后面突然放大了声音,“为了这个女人,你几次三番想要休我?秋仲卿,你究竟还有没有心?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如何能害她?”

    她突然眸光如利剑,直直的刺向秋明月。

    “就为了她一面之词,你就怀疑我?秋仲卿,枉你还是刑部尚书,没有证据你就这般武断的给我定罪么?”

    “谁说没有证据?”

    秋明月突然清冷的开口,打断了大老爷即将说出口的话。

    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云姨娘。

    大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好啊,证据在哪儿,你拿出来啊。没有证据,你休想污蔑我。”

    “我既然敢说,自然就拿得出来。”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看向她,目光各异。大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冷笑。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证据。”

    她坐下来,倒是不再生气了,等着秋明月所谓的证据。

    老太君道:“明月,你发现了什么?”其实她是想问,秋明月刚刚回来就到了沁园,能来得及调查什么吗?

    “明月…”

    沈氏则是有些担忧的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秋明月拍了拍她的手,对大夫人淡淡说了一句。

    “反正这样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如今故技重施,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夫人目光一缩,“你—”她似突然想起什么,有那么一瞬的心虚。

    老太君和大老爷则是讶异。

    “明月,你说什么?”

    秋明月看着大夫人的脸色,直到她脸色越来越白,她才轻笑了一声,语气故作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我娘在我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大老爷脸色暗了暗,老太君也是一脸黯然,沈氏则是神情凄楚,想起那个无缘出生的孩子,她至今心痛无法忘怀。大夫人脸色却一瞬间惨白,眼底浮现一丝惊恐。被她身边的云姨娘迅速捕捉。

    “娘这些年身子不好,就是因为之前那个孩子。”

    秋明月看了眼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慢慢道:“可在那个孩子之前,我娘一直身体康健,如何突然小产。爹,难道你没怀疑过么?”

    大老爷神色有些凄凉和愧疚,“当年我…”

    秋明月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爹,那个时候我娘的胎象早就稳固,我曾经翻看过医书。书上有记载,孕妇怀孕前三个月是最为危险的。一旦胎象稳固,且母体康健,是不会滑胎的。”

    她又看了眼大夫人,见她虽然神色荒凉,但眼底仍旧满含愤怒嫉妒。

    秋明月嘴角一抹冷讽,“娘那个时候既然已有身孕,扬州远在千里之外,如何会突然收到你大婚的消息?”

    沈氏一直无声哭泣,闻言也不由得小声抽泣。

    老太君神色一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老爷也是一怔,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秋明月。

    “秋明月。”

    大夫人再也忍受不住她这般犹如凌迟的推敲质问,忽然喊了一声。

    秋明夜回头看着她,“大夫人这是害怕了吗?”

    大夫人猛然一挥袖,桌子上的杯盏茶水霹雳哗啦的落了一地,水渍溅在她大红的罗裙上,染了一抹湿润。

    她面色阴郁冷漠,恨恨的看着秋明月。

    “你不是要查今日之事么?何必搬出十几年前那些陈年往事?莫非你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所以故意顾左右而言其他。”

    “证据我自然有。”

    秋明月声音淡漠,眼神清冷。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有因才有果,有前车之鉴才有后车之师。大夫人如今这么激动是为何?莫不是心虚了?”

    “笑话。”

    大夫人陡然声音提高,“我心虚什么?”

    秋明月低笑一声,“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是不知道,大夫人这些年可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大夫人脸色有些白,更有着怒。

    “明月。”

    老太君似乎察觉了什么,开口打断她,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情绪来。

    秋明月别开脸,手指紧握成拳。

    “祖母,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不是我绝情,故意抓着某些事情不放。是有些人太过得寸进尺,不给我和我娘活路。平心而论,自我和我娘以及明瑞踏入秋家的大门,何曾有一日安心过?我娘不争不夺,与世无争,可是别人又是如何对她的?十几年前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造成身子虚亏,便是我和明瑞,也自小受了影响。如今十年过去了,她好不容易再次有了身孕,却又差点小产。祖母,我娘肚子里怀的,那也是秋家的血脉啊。”

    最后一句话,直直老太君心里,她猛然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眉宇间闪过一抹苍凉。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那些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罢了,随你吧。”

    大老爷看了老太君一眼,隐隐也猜测出了什么。

    秋明月看向老太君和大老爷,又看向面色苍白的大夫人。

    “十九年前的事情我本不欲再追究,但是不想今日有人又故技重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闭了闭眼,唤了一声。

    “来人。”

    所有人看向门外,却见红萼走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朴素的女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

    “小姐。”

    除了秋明月,其他人都看向红萼身边的女子。

    “明月,这…”

    大老爷疑问出声。

    秋明月目光盯着那女子,“你说吧。”

    “是。”

    那女子跪在地上,清声道:“民女香凡,见过老太君,大老爷。”

    大老爷眼中仍旧有着疑惑,不解的看着她。老太君也是一脸的莫名。

    大夫人冷哼一声,“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带。”

    秋明月淡淡道:“大夫人先别着急,何不听她把话说完,你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大夫人冷言道:“秋府乃名门世家,你这样随随便便带个人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若我说她就是我的证人呢?”

    秋明月凤目流转,款款流泻一缕光芒,随后落在大夫人脸上,带着一抹凝定的沉静。

    “大夫人还说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么?”

    “证人?”

    大夫人大笑一声,“你让丫鬟随便带个人进来说是证人?哈,我还没听过这样荒谬的事。”

    她望向老太君,清声道:“娘,家规严谨。凡是我秋府的子孙,未经得主母同意,不可私自带不清不白的人进府,扰乱府中安宁。如今她身边一个丫鬟都敢如此胆大妄为的抵制家规,乃不尊我秋氏祖先。如此这般,你们仍旧维护么?”

    老太君皱了皱眉,淡淡道:“先听她把话说完。明月既然让人把她带进来,必然有考量。如果真是不清不白,到时候你再行驶你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利,也未尝不可。”

    大夫人一噎,愤愤的闭上嘴巴。

    “好,我今日就听一听,你所谓的证人,究竟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她瞪向香凡,“你既然自称知道真相,那么就说出来。本夫人今日倒是要好好听上一听。若有半句虚言,定不饶恕。”

    秋明月淡淡瞥过去一眼,“事情还未开始调查,大夫人便急着威胁证人了么?如此这般,想不令人怀疑你心虚都难。”

    “你—”

    大夫人气结。

    “行了,别再废话了。”

    老太君挥了挥手,眉眼有些厌烦。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香凡应了一声,道:“十九年前,大夫人曾经串通其姐姐薛国侯夫人暗中传信到扬州,将林府与秋府即将联姻一事告知了沈姨娘,使得沈姨娘惊胎流产。”

    “你胡说!”

    大夫人突然站了起来,眉眼锋利而冷锐。

    “是不是胡说稍后自有祖母和爹论断。”秋明月淡淡打断她,“大夫人如此激动,未免惹人怀疑。”

    “秋明月。”

    大夫人气得尖声嘶吼,看向秋明月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秋明月坐下来,淡淡道:“我耳朵没聋,大夫人声音不必那么大。”

    老太君似乎早知道香凡要说什么,倒是不太惊讶。大老爷则是沉了沉脸色,阴鹜的瞪了大夫人一眼,看向香凡。

    “你是何人?如何知道十九年前的事?”

    香凡道:“民女的母亲曾经是薛国侯夫人的奶娘。当年薛国侯夫人与大夫人商议此事的时候,正巧被奴婢的娘躲在暗处偷听到了。”

    大夫人浑身一震,“胡言乱语,我姐姐的奶娘早就死了,如何能…”她似想到什么,眼神闪过震惊和恐慌。

    香凡抬起头来,“大夫人可是想到了?”

    她微微一笑,清秀的容颜上乍现一抹讥嘲。

    “我娘知道了太多林府和薛国侯夫人以及大夫人的秘密,所以才会被追杀。不然我娘不过一个小人物,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赶出了林府,是生是死,大夫人是如何得知?”

    大夫人浑身开始颤抖,死死的瞪着香凡。

    香凡叹了口气,“大夫人很奇怪吧?很奇怪明明当初你们派了那么多杀手,却还是没有杀死我娘?”她又笑了一声,“或许苍天有眼吧。我娘当时被逼无路,投河自尽,却被我爹救起,然后有了我。”

    大夫人已经恐慌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太君倒是镇定,“你说你娘是薛国侯夫人的奶娘,可有证据?”

    “有。”

    香凡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打开,斑斑血迹映衬下,露出里面包裹的一只镯子。那镯子质地上乘,色泽温润柔和,一看就知道非凡物。

    “这只镯子,是当年薛国侯夫人赏赐给我娘的。上面还刻着她薛国侯夫人的名字,老太君若是不信,可命人检查。上面的印痕,绝对是二十多年前留下的,断然错不了。若是再不信,也可去林府或者薛国侯夫人身边的老人那里去查问一番,当年薛国侯夫人为何突然辞退了她的奶娘?”

    老太君命沉香将那镯子递上来,仔细看了看,没说话。

    香凡又道:“其实不止如此,十九年前,大夫人嫁给大老爷,也是有阴谋的。”

    “你给我闭嘴。”

    大夫人猛然惊醒,厉声喝道。

    “大夫人这是心虚了吗?”

    秋明月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忽而冷笑一声。

    “祖母,或许这件事祖父知道一二。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让祖父过来。我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

    老太君浑身一震,看向秋明月。

    秋明月却看向大夫人,毫不意外的看见她脸色蓦然苍白。

    秋明月淡淡瞥了眼香凡,忽而笑了笑。

    “大夫人可知道今天在镇南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你那两个宝贝女儿,今日可是把秋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呢。”

    大夫人猛然看向她,眼眶赤红。

    秋明月不理会她,淡淡对外面唤道:“怜丝,你进来。”

    不一会儿,怜丝走了进来,对着大老爷和老太君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老太君,见过秋大人。”

    不等老太君和大老爷问话,秋明月便解释道:“她是镇南王妃的贴身丫鬟怜丝,今日在镇南王府发生了些事情。镇南王妃担心我口拙说不清楚,特意让怜丝姑娘来禀明祖母祖父,以及大夫人。”

    她眉眼清淡如水,看了眼大夫人,对怜丝道:“你说吧,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是。”

    怜丝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看了大夫人一眼,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秋明玉如何要暗害秋明月,秋明兰又是如何往秋明月身上泼脏水,以及后来发现秋明玉秋明珍与薛雨杰在一个小屋子里幽会。

    她言之凿凿,且当时有镇南王妃诸多人证看见,断然做不得假。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寂静。

    老太君震怒,死死的瞪着大夫人。大老爷也是一脸愤怒,沈氏原本含泪的眼眶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身子隐隐颤抖,抓着秋明月的手,止不住的后怕。

    大夫人脸色惨白,猛然跌坐下来,口中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胡说!”

    她嘶喊出声,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怜丝仍旧不喜不怒,不波不惊。

    “大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调查。今日王府赏花宴,好多名门贵妇都是看见了的。荣亲王妃,平安侯夫人,素衣侯夫人等,全都亲眼目睹。或者,大夫人可以让人传来二小姐三小姐以及六小姐。看看她们怎么说。”

    大夫人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怜丝又对老太君和大老爷福了福身,道:“我家王妃命奴婢前来秋府之前说了。今日人多口杂,五小姐只怕一张嘴说不清楚,难免被人给误会了去。是以让奴婢陪同,望老太君和大老爷明察秋毫,莫要让五小姐平白受此委屈。”

    老太君眯了眯眼,自然明白镇南王妃的言外之意。

    “有劳怜丝姑娘,替我谢谢王妃一番好意。”她和声开口。

    怜丝道:“老太君客气。”

    她微微而笑,道:“上次宝华寺山脚一别,王妃对五小姐甚是喜爱。五小姐受了冤屈,王妃自是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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