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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说道:“姽儿无事。”
“没事就好,过几天记得叫你大姐姐带着你去我们府上做客。这幅画我先拿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再帮我画几幅花鸟画,我的小书房的墙上正好空着。”
见杜雨姽应了下来,语晴在画眉和夜莺的搀扶下坐上了停靠在门口的马车,在众位夫人的相送下离开的杜家。
简单地敷上止痛药以后,语晴对画眉和夜莺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亲自同义父说,你们不许多嘴。夜莺等下去找莫英,让她给杜家的老夫人和几位小姐、少爷们准备一份礼物,再多给姽儿准备一套上好的画具,最好今天就给送过去。另外再让她问杜家要一份今日宾客的名单,除了沈家,每家都送上一份礼物。价格方面一视同仁就好,但是一定要按照她们各自的喜好来送,不要出了差错。”
“郡主放心,夜莺明白。离府里还有几条街,画眉姐姐点了宁神香,郡主您先睡一会儿吧。”
语晴也觉得有些发困,便脱了外衣躺了下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且说杜家,自打语晴离去以后,气氛颇为尴尬。杜王氏只得提前开席,并叫来了伎艺说书唱曲。气氛虽然活跃了起来,却也称不上热闹,尤其是沈家祖孙三代,更是安静地可以。唯有杜王氏和叶月鸾时不时地同云浅宁和秦岚芳说上几句话。
宴席草草结束,众人也没多做停留,急忙赶回家里,准备把秦王府和定国公府要打擂台的消息告诉自家大人。若是他们两家真闹得水火不容,自家也好选边站不是。至于选哪边战,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惊澜郡主了。
打发了自己的儿媳和女儿、孙女先上车以后,云浅宁拉着前来相送的杜王氏的手,愧疚地说道:“老姐姐,今天是我们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两个孩子。”
杜王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老夫人叫我这一声老姐姐,那就容我托大这一回,听我一句劝,妹妹还是趁早让令嫒死了这条心吧!如今这个情形,秦王爷是绝对不会娶她的,与其让她这么苦等下去,还不如找一户信得过的人家把她给嫁出去。早点成亲生子,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我和国公爷又何尝不明白这番道理,只是萍儿这个孩子从小就倔强,这些道理,她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以前在苏州的时候我们也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只是她……唉,一言难尽啊!”
杜王氏见云浅宁红了眼圈,拍了拍她的手,劝道:“惊澜郡主今日说了那样的话,还不就是为了杜绝她再见到秦王爷。就算是你和老国公使劲解数让秦王爷娶了她,到时候秦王爷日日把她关在院子里,天天让她独守空房,你们又能说什么?”
“与其日后日日夜夜为她担惊受怕,还不如现在狠狠心,给她找个好归宿。等到日子长了,有了孩子,她的念想也就淡了。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害了她一生!就好像我,因为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如今没有一天不后悔的。可是后悔也晚了,孙儿不认他爹,对我和他爷爷也有怨恨;儿子每日早出晚归,对家里关心少的可怜,今日两个女儿及笄,也是仪式结束就匆匆去了衙门。”
“如今他的官倒是越做越大,可是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个当娘的没见过他真心笑过一次!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强扭的瓜是真的不甜,可是也晚了。人死不能复生,只剩下活着的人受罪。”
“母亲,你们回来的正好,父亲和我正在拟请酒的单子,你们看看,是否有遗漏的或是需要新增添的。”
秦岚芳面色不善地说道:“不用看了,请的人再多也不会有人来。索性还是不请,免得到时没人来,成为笑柄!”
沈昌平喝到:“在父亲和母亲面前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又吃了不少的酒?还不赶快回房休息?”
“我胡说?那你的宝贝妹妹呢?你那宝贝妹子,今日处处跟人家惊澜郡主过不去,一而、再而三地冲撞人家。如今惊澜郡主说了,以后有萍儿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踏足,有她的地方也不许萍儿出现。不出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情!如今那惊澜郡主风头正盛,她背后又是秦王府,谁敢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来参加萍儿的生日宴?”
沈德远父子满脸惊愕,沈昌平道:“萍儿就是这个性子,你们怎么不劝着点。说两句好听的事情不就过去了么。”
秦岚芳听出了自己相公的埋怨,心中累积的委屈、愤恨借着酒意爆发,哭道:“劝,还要我们怎么劝?第一次婧儿为了给她求情,差点没给那三位郡主下跪!第二回搞得婧儿自己的名声都坏了,永不了多久满京城都会知道,定国公的嫡长女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不要说入宫选妃,就算是说亲都难!萍儿自己不嫁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因为她把我的婧儿给耽误了么?”
“什么?萍儿,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婧儿她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么孝顺恭谦,非要替我求情,结果被人家给戳破了真面目,搞得自己身败名裂!是她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宝贝妹妹!我嫁到沈家快有二十年了,我对萍儿没说过一个不字,有什么好东西不是先想着她?可是换来了什么?她不念着我的好也就罢了,可是婧儿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能这么对婧儿!”
沈贞萍虽然自知理亏,却尤不认错,正要开口争辩,却被沈德远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秦岚芳心中积累的多年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泻的出口,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抛开身份不说,惊澜郡主还是赐儿的亲妹妹。赐儿在咱们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就不能看在赐儿的面子上,收敛一些吗?赐儿要是知道了她最宝贝的妹妹因为咱们家受了伤,还不得怨咱们一辈子?”
“惊澜郡主受了伤?怎么回事,是谁做的?”老谋深算的沈德远听了也坐不住了。
“是我,”云浅宁终于开了口:“我见事情越闹越大,若是再不平息下来,怕是会闹到皇上那里,就亲自给那个丫头赔礼道歉。本想着事情能就此了结,不成想她的脚伤没好,赶着来扶我,便又扭伤了脚。看样子,怕是伤到了骨头。”
沈德远一脸的难以置信,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让我怎么说你是好!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辈分的人!那个丫头就算是再气,也不可能会受了你这一拜。这不是在逼着那个丫头息事宁人吗!”见云浅宁满脸懊悔,沈德远又开口问道:“这件事天行知道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月鸾要派人去请,被那个丫头给拦了下来。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只怕不到晚上就会知道了。”
“昌平,你先去找天行赔罪,顺便探探口风,看看那个丫头伤的什么样。明日一早,咱们一家都进宫请罪,等皇上处置!至于萍儿,你赶紧派人在苏州一带给她找门亲事,不求门当户对,只求人品忠厚,人品若是没的挑,续弦也是可以的!”
“什么?”沈贞萍尖叫道:“父亲,你是糊涂了吗?我不嫁,我这辈子,除了天行哥哥谁都不嫁!你若是再逼我,我就真的上吊给你看!”
沈德远怒拍桌子,道:“不嫁也得嫁!这次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会把你的棺木嫁过去!总之天行是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阵子你给我安心呆在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院子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沈贞萍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云浅宁闭着眼,并没有看她,便哭着跑了出去。沈德远环视一周,视线停留在妻子云浅宁身上,说道:“这次,谁也不准给她求情!在纵容她,只怕会闯出更大的祸来!”
“芳儿,今天你们母女两个平白受了委屈,是家里对不住你们。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婧儿的事情只能再等等,等风头过了或许也就好了。你母亲老了,这府里的事情还是要依靠你!等下你派几个厉害的婆子、丫头守着萍儿的院子,再把她那几个心腹侍女给换出来。”
秦岚芳见公公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要把沈贞萍给嫁出去,自然是乐于同意,赶忙说道:“父亲放心,芳儿明白!”
……
语晴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小卧房里,扭伤处也已经重新包扎好了。刚缓缓坐起,画眉就走了进来,“郡主您醒了?这是黄鹂炖好的鸡汤,您先喝点,属下这就让人给您把午膳端来。”
“你去告诉文叔,定国公府的人,不论是谁来了,我都不见。另外派两个人去二哥那里,见到定国公府的人,都给挡下来。”
“是,郡主。”画眉收拾起餐盘,说道:“郡主,雷师叔要见您,属下请他进来?”
见到许久未见的沐雷,语晴笑道:“雷师叔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难不成是风师叔不在,没人和你对弈,才想到我?”
沐雷笑了笑,低声在语晴身旁说了几句话。
语晴面色凝重,许久才问道:“师叔此话当真?”
沐雷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也是观察了好些天,反复诊脉,才确定的。我对这个东西部了解,所以只能来问语儿了。”
语晴想了想,随后叫来了夜莺,说道:“夜莺,你拿着我的名帖,去华家把华老太医给请来。无论如何都要请他出来,别人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