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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定然是十分的精彩了。

    静依这样一想,整个人便有些神采奕奕了,倒是让元熙有些意外了!

    而大殿内的一些妃嫔们则是开始了窃窃私语,不用听也知道会说些什么了!王嫣看着她们的嘴脸,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是随之而来!王嫣的脸色是白了青,青了白的,而她置于身前的双手,竟是颤抖地厉害了起来,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晋王妃此时就是再不喜王庶妃,也得顾虑整个儿晋王府了,她面色庄重道:“父皇,这人能认出王庶妃,倒也不奇怪。这王公贵族们,有几人未见过王庶妃的真容?若是被有心人画下来,再交由这名男子记牢了,想认出她并不难。所以,父皇,此事,只怕是另有蹊跷!”

    “晋王妃言之有理。”皇上用手捋了捋胡须,眉毛一抖,问道:“皇后以为呢?”

    皇后像是一个入了定的老僧一般,一直是未曾有只字片语说出。此刻见皇上问她,也态度恭敬道:“皇上,正如晋王妃所言,怕是另有蹊跷。”

    皇上闻言,脸上倒是有了一层笑意,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谁呢?

    “其实,要辨别这是真是假,倒也不难!皇上,毕竟是事关我皇室子嗣,容不得有半分的大意。不如将那小公子抱来,滴血认亲,岂不是便一清二楚了?”贤妃温柔的声音响起,而一旁的李静公主则是有些鄙夷道:“什么小公子?母妃,还指不定是不是大皇兄的血脉呢!”

    皇上眉峰一紧,“放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皇上,只怕这样不妥!”淑妃柔柔弱弱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适才在这大殿上,虽然您并未亲自审问,可是刚才的朝臣贵妇们自然也是猜到了一个大概,若是此时,再命人将小公子抱进宫来。皇上,若是这小公子真的出点儿什么事,难免不会引起朝臣们的猜测,若是这小公子的确是皇室血脉,那么今日之事,只怕将来,会成为这小公子的一个污点,永远都无法抹去!小公子若是皇室血脉,将来定是要封为郡王的,皇上,以后难免会被人诟病,堂堂郡王,竟是被人当殿指出非晋王血脉,岂不是让人笑话?让小公子将来成人,也是与皇上乃至整个皇室生分了,起了隔阂。只怕,这也并非是皇上所愿!”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向后靠了靠,“淑妃所言极是!这个法子,确实有些欠妥。”

    德妃目光闪烁,看向淑妃的眼睛里,似是多了一抹东西,“皇上,既然是牵扯到了晋王。而臣妾又是晋王的生母,此事,不若就交由臣妾来问。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来处理。

    德妃转头看向了那名男子道:“本宫问你,你说她是与你有了小半年肌肤之亲的那名歌姬,你可知道,若是一旦你说的话属实,不但是这位王庶妃会没了性命,就连你们夫妻,包括那个孩子都会被处以极刑?”

    “这,草民不知!这,草民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庶妃呀!”那男子似是有些急了,连连在大殿上磕起了头来,那额头‘咚咚’地磕在了地面上,因为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那男子的额头倒是没破,不过,一片青紫之色,已是抬眼可见。

    李静公主有些按捺不住了,“德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威逼不成?”

    贤妃迅速转头瞪了李静一眼,示意她多事!原本还有些张狂得意的李静在接触到贤妃冰冷的目光时,身子竟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可没有逃过静依的眼睛。

    静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寻味,男人们通常不会太在意女人的神情、动作,一般只是会注意这个女子长的美不美,声音好不好听。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例外!静依眼神一扫,见明王、晋王还有贤王都没有注意看李静,静依的唇畔轻轻勾起,貌似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贤妃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静依是女子,自然是有这个习惯来观察女子的动作神情,李静公主为人向来张狂霸道,与皇后向来亲近,为何如此惧怕一个病弱的贤妃?即便是她的生身之母,也不该如此畏惧!

    德妃却是对于李静的话,恍若未闻。又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娘娘,草民姓刘,名唤刘二,就住在城南。草民家里是开茶楼的。家中还有一老母,内子和一名幼—女。”

    德妃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的家境也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是向谁借了胆子,居然敢来污蔑堂堂的亲王庶妃!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草民不知她是庶妃呀!真的不知呀!”

    “哼!你一句不知,就算是推托了过去?本宫问你,你是听何人所说她住在晋王府?”

    “回娘娘,是香梅说的!是香梅说的!”

    “哦?她是如何说的?”德妃轻笑着问道。

    那刘二急急道:“回娘娘,她说那名嫣儿如今日子过的不错。可是比跟着你要强多了!”

    就在德妃的问话刚刚说出口的时候,那王薇的脸色便变了!心中暗叫不好!可是碍于大殿之上,众目睽睽,她却是无可奈何!

    “哦?”德妃笑道:“不过一个奴婢,日子能过的有多好?不过就是为了糊弄你罢了!”

    “不是糊弄!不是!那香梅说她现在在晋王府里,也是半个主子了,在晋王面前还能说上些话来了!”

    刘二这话一出,殿内的众人神色皆是变了变,特别是王薇,握着手帕的手,竟是不自觉地将那帕子给拧成了麻花儿一般!这刘二这番话,与先前所说,明显是对不上的!如此一来,众人看向刘二和王薇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善了。

    “好一个刁民!”德妃突然抬高了声音,怒道:“你不是说是你娘子打探到了那名歌姬的下落吗?如今为何又说是自己与香梅碰上了?还有,你刚刚进来时,与你妻子说的一般无二,说是那歌姬在晋王府为奴为婢,为何现在又说自己知道那歌姬在晋王府上得了势?满口胡言!哪句是真?”

    德妃说完,便在殿前,跪下,“皇上,此等刁民分明就是被人收买了来诬陷晋王府的!还请皇上明查!”

    皇上正欲开口,便听贤妃道:“皇上,事关皇嗣,不可不慎重呀!”

    皇上闻言,果然是话到嘴边,想了想,转了话锋,“贤妃言之有理,的确是不可大意!德妃,你还有何其它的法子?”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抬了头道:“皇上,这刘二口口声声说是与王庶妃有过肌肤之亲,臣妾斗胆,倒是想着问上一问这刘二,你何证据证明曾与她有过一段往事?”

    那刘二闻言,脸上竟是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回娘娘,小人身上还有当年嫣儿赠予草民的一件香囊为证!”说着,自怀里摸索出了一个看起来略旧,可是绣工却是极好的香囊。

    这香囊两面的图案并不相同,一面为鸳鸯戏水,一面为牡丹花开。德妃示意内侍接了那香囊,然后仔细查看,德妃的手指在那香囊上轻轻滑过,眼睛里便已是有了笑意,“皇上,还请皇上过目。”

    杜海将那香囊呈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粗粗看过后,面有不奈之色,“不过就是一件香囊,能看出什么来?”

    “回皇上,这是上好的华锦,这个颜色是红中带紫,且在烛光下看时,如同是有流光滑过,极为珍贵,这是今年的江南织造总局,最新进贡的。”德妃笑着解释道:“不止如此,这牡丹花上的花蕊中,也是用了上好的金丝线所绣,寻常百姓中,并不得见。即便是一些达官贵人,怕也是只有在有人生大事时,才会拿出来用。”

    王薇听了,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香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成了华锦做成的香囊?如此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静依嘴角含笑,德妃果然是有备而来!她下意识地转了头去看明王,却发现明王的面色平静,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高座上的皇后,也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唯有王薇此时表现地倒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晋王有些松了一口气般地看向了明王,显然,是有些得意了!

    德妃继续解释道:“回皇上,这王庶妃进入晋王府已有两年,她若真是进王府以前与此人有染,如何会拿出这样的香囊来赠予他?要知道,这种颜色的布料,今年总共也就得了二十匹。全部上交到了国库。皇上前阵子过千秋节,皇后娘娘似乎是拿出了两匹,给皇上带了一套崭新的龙袍,不知皇上可还有印象?”

    皇上点点头,恍然大悟一般,“不错!确有此事,朕想起来了。”

    “除此之外,您还赐予了皇后娘娘和臣妾、贤妃、淑妃各一匹。如此一来,也就还剩下了十五匹。皇上,试问如此珍贵的华锦,且是今年新出,如何会在这刘二手上,还说是两年前之物?再有,即便是现在送与他的,皇上,您可从未将这好东西赐予晋王。而臣妾的那一匹,现在还好端端地在宫里存放着,丝毫未动。皇上,您不觉得这刘二之言,太过可笑了吗?”德妃说完,转了身看着大殿中的刘二,冷笑一声,“皇上,此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晋王府。现在只要将这些华锦查出来,真相便可大白了!”

    话到此处,静依隐隐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与她有关。

    德妃命内侍将那名妇人也一并带了过来,“现在本宫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们老老实实地说出幕后之人,本宫或许还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们一命!若是冥顽不灵,你们犯的,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夫妻二人一听,登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那妇人,当即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海奉命,去了各宫查看。王薇此时倒是不再慌张了,至少,她的嫌疑是没有了!她可是从未得过什么华锦,自然也是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陷害晋王府的。

    王薇自以为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接下来德妃的一句话,却是将王薇,险些打入了地狱!

    “明王府的王庶妃,本宫记得,你祖籍江南吧?”

    “回娘娘,正是。”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江南知府,是令尊吧?”

    王薇听了,脸色一白,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她的肩膀、手指,甚至是她的全身都开始了不由自主的轻颤!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她。

    皇上的眼神也是阴沉沉地,不过并未说话,杜海没有回来之前,一切都还不好说!

    就在此时,静依的手却是一紧,因为她的手是被元熙轻握着的,她的手一紧,自然也就是紧紧地抓住了元熙的手。元熙眼神微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大殿内,此时寂静异常,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更惶论元熙的说话声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太舒服,觉得有些闷!”静依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明王,而明王也正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

    元熙察觉到了静依的不安,眉头微蹙。“父皇,这一连数日,依依一直是身体不适,不知可否让她暂到偏殿歇息?”

    “去吧。来人,去传太医来给平王妃瞧瞧!”

    “是!”

    很快,杜海便回来了,“回皇上,所有的华锦一概完好。就连为您裁制龙袍时的边余角料,也都是妥善保管了。”

    静依和元熙虽然是身处偏殿,可是与这正殿也不过仅是一墙之隔,而且这两殿中间还有一道极为开阔的门,此时,这门上并无任何帘子等遮挡物,二人自然也就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了。

    静依倚在了元熙的怀里,头上一个劲儿地冒着冷汗,小声道:“元熙,明王!定然是他!他竟然是如此狠毒,要将我平南候府给拖下水!元熙,你要想个办法!千万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不能连累平南候府。”

    “放心吧。我明白了。”元熙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王薇的父亲是江南知府没错,可是静依的三哥,也是在江南当差的!而且不久前刚刚下旨命他返京,在他返京前,似乎进贡这华锦一事,便是他一手操办的!如果说王薇的父亲能拿到华锦,那么苏谦自然也是能够拿到华锦了!如此一来,便是二罪并罚,一为利用职务之便,侵吞贡品,死罪!二为陷害皇室,企图扼杀皇室血脉,诛九族之大罪!

    元熙的眸子暗沉深幽,好一个明王,竟是想着将我们都给拖下水吗?利用我们与晋王掐起来,你好渔翁得利?好一个明王!你果然是好心思!本王绝不能让你如愿!

    元熙在静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从偏殿的侧门出去,不一会儿,原本在殿外候着的司画司语二人便进来了。自然是元熙不放心,叫进来保护静依的。

    “王爷去吩咐暗卫了,让属下告诉您,一切有他,无事的!”

    静依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这次与往次不同!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再者,这次明王定然是计划了许久,刻意露出了香囊这个破绽,静依此时觉得心像是坠入了冰川一般,彻骨地寒凉!好一个明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要一石二鸟了!

    外面的正殿内,还有人在说着什么,不过静依已是听得不太真切了!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心苏谦会被牵扯进来,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剧,胸闷无比,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般!压抑、沉闷这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静依感觉像是过了许久,可是元熙还未回来,此刻,她的里衣已是湿透了!一旁的司画和司语自然也是察觉出了王妃的不妥,可是这里是皇宫,二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给王妃擦着汗,一边儿暗骂这太医怎么还不来?

    不一会儿,元熙便回来了,他前脚进殿,后脚那刘医正便进来了。

    元熙刚进殿,便听到了隔壁的正殿内,传来了皇上的一声暴喝,“简直无法无天了!来人,将这对夫妻拉下去,斩!”

    “是!”

    “父皇且慢!”元熙正欲再迈步子,听出这是明王的声音,便立刻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地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父皇,既然他二人是受人指使,自然是要抓出这真凶才是!父皇,这二人定然是知道幕后之人是何人。何不留他二人一条性命,让他们说出这幕后的真凶,究竟是何人?”

    明王的话,不止是皇上一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德妃也是不由得有些看不透了!难道这一切不是明王策划的?可是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晋王也是一脸地狐疑,难不成,是自己冤枉他了?

    “来人,将他二人暂时打入天牢。交由肖强审问。”

    “是!”

    那夫妻二人被带了下去,可是事情显然是没完!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了谋害皇嗣的罪名!

    “皇上,其实儿臣也是赞同刚才德妃娘娘的话,这王薇之父,的确是江南知府,确是有可能手中会有华锦。可是儿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奏明,据儿臣所知,这次负责进贡这二十匹华锦的,是江南通判苏谦所负责的。若说王知府有嫌疑,那直接负责此事的江南通判,怕是嫌疑更大了吧?”

    他这边儿话音一落,便听到了偏殿里传来了元熙的一阵大笑声,“刘医正,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脸上微怒,要是眼睛里却似是闪过了一抹激动,喝道:“怎么回事?”

    刘医正到了正殿,跪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平王妃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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