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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
只稍微眨了眨睫毛，那鸦羽似的一层黑就也氤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真困。
她颇有些提不起精神地看了看旁边的小路，正对上她神采奕奕的眼神，洛子衿看了看她手里的咖啡，又看了看她，用还未清醒的脑子思考了一下究竟她和咖啡哪个更能提醒。
半晌后仿佛妥协似的说道：
“行了，你可以说话了。”
之前她睡眠严重不够，一路上都有起床气，整个人周身全是低气压，对别人的话都爱理不理的，小路也不敢招惹她，再强的诉说欲都憋了回去。
这会儿得了洛大爷的解禁令，瞬间就来了劲儿，开始呱呱呱：
“星辰4颜值真的好高～光是看这外形我都想买，萧氏不愧是国产手机的巅峰。”
就外形而言，洛子衿也得承认，星辰4的设计确实挺不错的。
不过以萧氏集团最近几年发展的情况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创新也在意料之内，毕竟已经是世界第二的通讯公司巨头。
何况萧氏集团的引领者——萧时歆，又是国内经商圈的优秀人物。
不论是哪个行业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听过她的传说，甚至她哥哥洛凯风也偶尔会提起这个人，还下过一个评价：‘萧时歆的眼界不是国内一般人可以比的’。
尤其是在萧氏集团总部所在的S市，更是人人都能对萧氏集团的发展史提上两段。
小路对商圈的了解并不太多，但是依然对这位萧总印象深刻，原因在于——
“萧总长得也很好看，我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书店里买学习资料，结账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杂志封面，以为是哪个我不知道的新明星拍的，回家才发现是……《金融世界》。”
听名字也知道，这就是一个金融类的杂志名字，跟什么明星的娱乐八卦半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之后，小路心里顿时生出点憧憬来，虽然知道洛子衿去萧氏分部拍代言，根本不可能见到总裁，但是她依然生出点突然接近传说的激动感。
……
两个小时后。
斯宾特终于跟着缓慢的车流往萧氏集团在首都的分部驶去，分流过后，离得近了，路也变得没那么堵，轻松开进了停车场。
萧氏集团在这里的分部人员不太多，但停车场修的是继承了总部的阔气，建了整一栋五六层楼。
听说总部那边更壮观，从地下到地面上差不多二十层楼的样子全部用于给员工停车，旁边是个很大的产业园区，但是并不和总部直接相通，只有二者之间的停车场是共用的。
洛子衿戴着帽子，和小路还有两个助理在总部门口先下了车，司机把斯宾特开到旁边临时的停车区域，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打卡的时间，所以大厦里除了前台和接待经理、还有一些清洁人员，基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接待的经理迎了上来，一路带着他们到了十多楼的广告部，现安排在了休息室里，喊了个提前过来的实习生给她倒了杯水，又去总部食堂给她买了一份早餐。
等洛子衿吃完之后，人员正好到位，摄影棚昨天就布置好了，早上各方面试了试设备都没问题，便开始了代言广告的拍摄。
……
半个小时后。
得到消息的萧氏分部经理级以上的人员都到了一楼大厅门口，整齐地站成了两排，迎接突然来首都分部视察的总裁。
很快地，一辆黑色迈巴赫先停在了门口，后面跟着两辆同样颜色低调的奔驰。
两道身影从总部门口停的黑色迈巴赫上下来，前面那人一身深蓝色的正装，脸上神情冰冷，精致的容貌里透出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旁边跟着个穿着当季巴宝莉新款的女人，模样妆容都青春洋溢，一副大学还没毕业的样子。
“萧总，唐小姐。”分部的总经理先带着几人迎了上来，对俩人笑容满面地称呼道。
萧时歆淡淡的点了点头，旁边那人倒是比她热情的多，笑眯眯地对总经理喊了一句：
“刘叔，好久不见呀～”
刘总经理也应了句：“是的，两三年没见了。”
对于萧时歆身边出现的这道身影，他倒是半点都不意外，毕竟有些事情虽然隔得远，但总归是在同一家公司，消息还是能传过来的。
高晟集团的唐晓染，唐副总，两家公司上一辈的交情就不错，听说她更是从小就和萧时歆一块儿长大的。
自从以前南美那边的萧氏集团海外分部闹出过一次假账的事情之后，萧时歆每年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带着会计人员突然到达各个分部亲自查账。
刘阳河没想到这回轮到在国内的首都分部，不过他想了想账面，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从容地带着她们往旁边的电梯走去。
在到达顶楼之后，刘阳河想带着她们先去经理办公室坐着，再让人把帐拿过来，结果只见到萧时歆抬了抬手，作势打住他的提议：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过去就行。”
唐晓染对萧氏集团公司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见她赶时间做正事的样子，脸上露出点笑意来，在门口收住了步子，笑着说了一句：
“那我就不凑热闹了，歆姐。”
说罢随手招过旁边陪同的助理：
“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分部的大楼吗？”
助理自然是满口应下，带着她往旁边的电梯边重新走去，路过饮水机的时候还贴心地倒了杯水拿上，以便等会儿唐晓染口渴了还能递给她。
走到十三楼的广告部时，助理带她参观完办公室，又走到了摄影棚附近，及时补充了一句：
“星辰4的手机代言人，公司邀请的是洛子衿，正好今天请她过来拍广告。”
唐晓染点了点头，一眼就能看到摄影棚中央那个聚光的存在。
然后隔着透明的玻璃，在外头端详了里面那位最近风头大盛的女明星，想到前两天家里看到弟弟玩的游戏，忽而又问了一句：
“最近T公司新出的那个游戏……一个古风游戏吧好像，也是她代言的吧？”
助理虽然本身不是广告部的，但是奈何《逍遥》这款游戏着实做的不错，短短几天就把知名度打了出去，现在各大游戏平台都有很多主播在玩，想不知道都难。
他点了点头，应道：“对，《逍遥》。”
唐晓染又在外头看了会儿，莫名笑了一下，说道：
“4是星辰系列的设计部根据你们萧总的气质设计的吗？”
星辰系列的手机生产一直就有一部分是外包给高晟的，现在做到了4，唐晓染早在车间里见过样品，当时只觉得好看，现在和洛子衿那张气质略有些古典清冷的脸放在一块儿，她才看出很高的相称度来。
凭心而论，萧时歆和洛子衿确实属于同一个类型的长相，简单概括都属于那种高冷冰山型，只不过萧时歆的感觉更偏向于由内而外的气质带出的疏离，而里面那位大明星就纯属是五官长相的原因。
助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微笑。
唐晓染浑不在意，只夸了一句：“你们找代言的眼光还行嘛。”
见她好像还有兴趣在这里看洛子衿的广告拍摄，助理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刚想跟她提让她进去坐会儿，就见到背对着这边的广告负责人若有所觉地回头看来。
发现外头站着个颇有些眼熟的女人，旁边跟着总经理身边的秘书助理。
但是想了半天，广告负责人也没想起来这位的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只以为是萧氏集团的商业合作对象，故而对他们礼貌的隔着玻璃点了点头，对助理比划了个往里的手势，像是在问他要不要把人请进来。
助理用目光询问似的看了看唐晓染，却见她沉吟几秒，还是选择往里走去。
“也行，看个广告拍摄打发一下时间。”
然后就能等到午饭点，和忙完的萧时歆一块儿出去吃饭了，计划通。
唐晓染如此想着，迈步往里走去。
小路注意到摄影棚外面来的动静，分神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女生，但很快就有广告部的几个人员围了上去，仿佛都在她周围当陪同，一时间有些猜不到这人的身份。
没听过萧氏集团分部这边有这么年轻的经理啊。
小路看了一眼她的穿着，还有手上那块露出来的七位数的腕表，感觉比起经理，这位更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
莫非是总经理的女儿？
在她如此猜测的时候，旁边准备修图的那个坐在电脑后头，也往另一边看去。这会儿趁着摄影师在忙，他就比较闲了，同样有时间关注周围的情况。
修图的小哥朝旁边的人打听了一下她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于是小路也听了一耳朵。
高晟的唐副总。
这个集团她也有所耳闻，是南方那边一家很大的零件加工集团，这次的星辰4生产还有他们集团的功劳。
看了看那位过分年轻的唐副总，小路顿时明白了高晟集团的性质——家族企业。
然后生出点对富二代的莫名羡慕来。
……
洛子衿在镜头前拍完了一套，拿着下一套衣服走到洗手间去更换，小路连忙跟上。
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摄影棚外面多了几道身影，好几个人都围着中央的两人，却很快都被打发走。
直到看清楚剩下两人是谁之后，小路瞬间眼睛就亮了。
卧、卧槽！
她看到了谁！
商圈传说本人！萧时歆！
彼时那位唐小姐正站在萧时歆的旁边，自然而然地凑在对方耳边，姿态亲昵地跟她说了句什么，被她瞪了一眼，正想再继续说的时候，看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洛子衿和助理，对她们笑了一下。
在洛子衿路过的时候，听到那人小声的一句：
“那好吧，4就算了，下次出的5可以参考一下我的气质嘛，对吧？然后请我当代言人，岂不是能给你又省一笔钱？”
萧时歆：“闭嘴，不行。”
只是话虽这么说，脸上神情却柔和许多，甚至眼底都盛着点无奈的温柔。
等洛子衿在摄影棚前站定，还能看到玻璃窗外某个女生脸上的不服气。
她轻车熟路地在镜头前摆好姿势，视线习惯性的看向镜头，诠释出对方所需要的气质，思绪却飘的有点远。
这位萧总的性格如何，看表面也能看出来。
只不过，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那两个女人之间气氛，有种旁人难以插进-去的感觉。
拍多了戏，对情感变化和氛围把握都算小有心得的洛子衿，从她们两个人的距离、以及说话时的神态当中，都会不自觉地导向一个……
令人惊讶的结论。
镜头咔嚓的声音响起，洛子衿从容地换了个方向，视线并不看着镜头，转而移向摄影棚后方的位置，却已经看到她们走进电梯的背影。
于是接下来的拍摄都有些心不在焉。
商圈传说……的秘密？
她在心里想到。
然后很快又想到了还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浪的程悠悠，心底有些悄然生出的，在漆黑世界里恣意生长的，仍未敢摊开在天日下的心思，忽而被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邪风刮出，猝不及防地呈现在了阳光底下。
原本以为会触光即死的心思，生命力却超乎她想象的顽强，没有第一时间枯萎在灿烂的金光下，反倒有了些借光生长的趋势，好像要把那整片光明大地也勃勃地覆盖起来。
……
同一时刻。
某座城市机场大楼里。
被她惦记着的程悠悠对着直播间的镜头，趁着还没上飞机之前凑个今日直播时间。
“我一会儿上飞机啦，这个时间点正好卡在早午餐之间，这里又没有吃早茶的习惯，所以来这家据说很好吃的著名机场甜品店，点个小蛋糕尝尝。”
【又是甜品！我这周好不容易才把你以前直播甜品比赛时候的重量减下来！】
【跟着橙子，每天都是情人节，甜度吃不完的。】
【你尽管吃，三个月不胖算我输。】
镜头前的人笑了一下，挑了下眉头，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放在人家身上有种不经意间的气势，放到她这里就成了幼稚的卖萌。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对弹幕说道：“那个说我三个月必胖的，赌点什么？”
同一时刻，服务员速度很快地将她刚点的抹茶雪域蛋糕呈了上来，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
银质的小勺子放在雪域蛋糕旁边，雪白的盘子里还有深色的巧克力酱流畅地书写出了一行英文句子，花体格外好看。
而那块淡绿色的抹茶蛋糕，顶上是用细腻的奶油挤出的三团可爱的小圆球。
第一层是碎碎的抹茶粉，下面是浅绿色的淡奶油，然后是草绿色的抹茶味蛋糕片，如此往下许多层，一勺子挖下去之后，送入口中——
“好吃！”
丰富的抹茶味从舌尖绽开，即刻充斥了整个口腔，清香的茶味里是很淡的甜，同时还有一股余味悠长的微苦和涩，是热爱抹茶口味人士的最佳选择。
程悠悠把评价说完，又特意夸了一句：“而且这块蛋糕分量挺足的，对得起它的价格，你们来这家机场的时候可以试一下。”
与此同时，机场的播报声响起：
“乘坐FI9876航班前往首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现在准备登机，请您拿好登机牌和随身物品，到231号登机口前进行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