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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便可,本王知道你也是着急来寻本王,这才失了方寸;好了,现在可以说出了什么事?”
吴越站起身,慢慢回道:“王爷,属下前几日奉您的命令再次回到城郊树林,前前后后都快将那块地翻烂了,可就是没有找到王妃的尸骨;王爷,您当真确定是亲眼看见王妃服毒自缢的?”
虽然赵靖早就做好了在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后该有的准备,可是当真相真的公布在眼前时,一时间,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向来以沉稳示人的他,难得在脸上显出了一丝慌乱和讶异之色:“怎么可能,本王明明……”说到这里,赵靖隐忍的咬了下唇角,在稳住了心神后,才开口说道:“本王确定看见她吃了枚毒药,那枚毒药虽然本王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服用之后的虞子期的确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鲜血不断地从她嘴角流出来,不出片刻她便倒在血泊之中,浑身冰冷,再无半点气息。”
“那就怪了,既然是这样,为何属下找不到王妃的半点尸骨,就连衣服的碎片也没找到。”
吴越在后宫生活多年,又在江湖中行走过一段时日;他自然是听说过炸死之说,本来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是不是王爷弄错了什么,但如今再听见王爷说出这么肯定的话,这要他一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赵靖皱眉,想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吴越,你回答本王,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起死回生之术?”
“这怎么可能?人死如灯灭,死亡就是死亡,怎么可能再重生?!”
赵靖点了点头,无言中算是肯定了吴越的说法:“对,你没说的错,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绝对不会再活过来;可如果那个人重新出现,只会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她根本就没死成。”
说到这里,赵靖就攥紧了拳头;幽亮的眼睛微微一转,抬起头看向漆黑的苍穹。
吴越被赵靖的话惊得心惊肉跳,王妃没死成?这怎么可能?!
“你一定很好奇为何本王让你去找虞子期的尸骨,那是因为本王前几天在宫里,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吴越大惊出声:“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此刻在宫里!”
“什么王妃,本王是绝对不允许那样的女人霸占着本王正妻的位置!”
吴越听见赵靖陡然拔高的怒声,忙垂头请罪:“是属下口误,王爷请息怒。”
赵靖知道自己的情绪一时间受到了波及,可是,他也无法克制自己此刻激动复杂的内心;该死的人没死成,该消失的人没消失,不光没将那个祸害铲除,反而还让她进了宫?!这要他如何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要他如何给四弟讲明这一切?!
“本王私下里调查过那个宫女,她的相貌和虞子期一点都不像,而且还说了一口流利的平州方言;虞子期当年跟本王一起居住在蜀地,从未去过平州,按理来说她是不会讲平州方言的;只是,如果那个宫女是真正的虞子期,那么依照那个女人的聪明才智,短短数月之内学会一种地方言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吴越算是听出来了,此刻王爷正在犹豫着那名宫女会不会是本应该死去的虞子期;根据现在种种查到的现象来看,那名宫女应该和虞子期八辈子都牵扯不上关系;可是他又相信心细如发的王爷不会空口胡说,那名宫女被王爷如此上心,定然说明她是可疑的。
“王爷,那你又从何处怀疑那名宫女呢?”
“她的背影,还有她看人的眼神。”说到这里,赵靖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中千万遍的回放着虞子期当年在他身边时的一举一动,道:“本王对虞子期早就了若指掌,她的一眸一笑、一静一动,本王不用去看便能猜的一清二楚;一个人的心性、相貌、脾气、个性,不管怎么改变,可那个人的给人的感觉和那自视甚高的背影都泄露着她真正的面目。”
说到这里,赵靖轻轻地一咬牙,看向恭候在他身侧的吴越,交代道:“派人盯紧初荷宫,一旦发现异动立刻通知;还有,本王听说江湖中流传一种易容之术,找一找会这种巧夺天工技术的名医或是匠人,本王有重用。”
听到王爷要找会易容之术的江湖中人,吴越立刻想到了一人,可是再又想到那人被满门灭族,又是一阵唏嘘,道:“王爷,王爷不行走江湖自然不清楚这江湖之中还真有一个人医术通天、惊才绝潋,极为精通易容改面之术。”
听见吴越难得这么夸赞一个人,倒是引起了赵靖的好奇:“哦?医术通天?难道比太医院里的徐思老头儿都厉害?”
吴越嗤笑道:“若是论医术,徐思跟他比起来,怕是连徒孙都算不上。”
这下,赵靖算是惊讶的哑口无言了;那个徐老头儿可是一代名医,虽然为人有些迂腐,但也是杏林世家的出身,可算是大周医学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而那个人比徐思都厉害,看来这世间人物真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吴越道:“那人名唤杜诚,江湖人称鬼医杜诚;听这么名字就知道,他的医术能将人的性命从鬼门关抢夺回来,只要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让他继续活下去;这个鬼医杜诚家住蓟州边陲,只可惜数年前因卷进一场莫名的争斗之中枉死;全家数十口人命尽数被灭,他的一双幼小的儿女也被极为凶残的砍杀,这样一代名医的一身绝学,算是彻底断了根。”
赵靖没想到这个杜诚会落的一个这般下场,想必天妒惊艳之辈,往往太过优秀的人总是会莫名的陨落。
“那照你的意思是,再无人会这易容改面之术了?”
吴越犹豫着,说道:“属下不敢说的太过绝对,当年杜诚活着的时候并未收徒,他的一身医术也没听说过他私底下教过谁,杜诚最引以为傲的易容改面之术想必是失传了的;可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当年出现了一个医学天才杜诚,不难说在杜诚陨落的岁月里,也会有其他天才降世,研习出这鬼斧神刀的技艺;王爷是不是怀疑那名宫女就是虞子期易容过的?!”
赵靖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易容,本王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会给本王那种感觉;本王觉得她就是虞子期,如果能找到有精通易容改面之术的医者,本王的揣测就会得到证实。”
既然知道赵靖的盘算,吴越自然是会尽力去寻找的。
“王爷请放心,属下定会尽力去寻找能人医者。”
看了眼吴越,赵靖有些乏了的拧了拧眉心,声音里也带着淡淡的疲惫之色:“好,你且小心,别被人发现咱们的计划。”
“是,属下遵命!”
说着,吴越就告了声退,在赵靖幽沉的目光中,朝着东厢院外面走去。
赵靖站在原地,双手背立在身后微微的攥成拳;虞子期,如果真的是你,本王能让你栽第一次,就也能让你栽倒第二次。
*
而此刻
就待万籁俱静、夜深人静的时候,关雎宫的内殿之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赵礼一个人躺在明黄黄的龙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俊秀的五官上一双盈盈发亮的眼睛里很是精神奕奕,忙碌了整整一天的他此刻却全无半点睡意,甚至还有些精力旺盛的架势。
伺候在一旁守夜的小贝子都快将眼皮子黏在眼珠子上了,可是看见自家主子那副夜猫子似的精神,当下心里一阵叫苦的的同时,不免又关心的走上前,劝说道:“皇上,还是快些睡吧;再有两更天就要上早朝了,休息不好会没精神的。”
赵礼白了眼很没精神的小贝子,道:“那是在说你吧!”
小贝子双腿一软,猛打了一个激灵,睁大了一双眼睛明目张胆的撒谎:“奴才才不瞌睡,奴才的精神可好了。”
赵礼看这小奴才一副强撑睡意的模样,嗤嗤的有些发笑:“行了,知道你这些天累着了,下去休息吧!”
“奴才不用休息,奴才不离开皇上身边。”说着,小贝子就蹭蹭蹭的来到赵礼的床头;接着通亮的灯火看着躺在床上穿着白色衬衣的皇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憧憬仰慕之情。
他们家主子,怎么看怎么好看;尤其是脱下龙袍,退下龙冠的样子,那乌黑的头发,那细白的脸颊,还有那结实有力的身体,啊!同样是男人啊,天子就是天子,连指甲盖都比他们这些奴才们长的好看。
赵礼没去搭理小贝子那一脸的憧憬之情,只是仰着头看向床帐上的夜明珠,半天后才嗡嗡问出声:“你说,皇后睡了吗?”
小贝子就知道,皇上这是想念皇后了;说来也真是的,皇后明明都那样不待见皇上了,为什么皇上还要想念那个女人?后宫中的佳丽明明那么多,皇上除了前几天闲来无趣叫来王贵嫔说了会儿话之外,就再没叫其他女人前来伴驾了。
小贝子瘪瘪嘴,实话实说道:“皇上,皇后喜欢早睡晚起,这个点怕是娘娘早就睡着了,有可能还做了好几个美梦了呢!”
赵礼故意忽略掉小贝子略带埋怨的口气,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明明是朕跟她生气,朕气的睡不着,她却能吃能睡,听说今天还带着宫里漂亮的小宫女一起去了荷池喂了锦鲤。”
“皇上……”小贝子生生为自家主子狠狠地叫了一把委屈。
“小贝子,你说朕主动去找皇后,算不上丢脸吧。”
先才还仰面躺着的赵礼突然想一出是一出,在床上翻个身后就坐起来,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一脸纠色的小贝子。
小贝子被自家主子那双透亮的眼睛看的心里直发软,主子那表现欲极强的神态上,可是明晃晃的写着相见皇后想疯了这几个大字啊;身为主子身边最贴心和最狗腿的奴才,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
“皇上,您现在主动去找皇后娘娘,一点也不丢脸;指不定娘娘也在盼望着和您和好呢。”
“是吧是吧!朕是天子,自然是不会跟一般的小女子斤斤计较;皇后的性格向来如此,惹了朕生气之后又立刻后悔,可是碍于面子从来不肯说;朕和皇后是一体夫妻,皇后想什么朕还是知道些的。”
说到这里,赵礼一下就从龙床上蹦跶下来;草草的穿上龙靴之后,随便披了件外衫就朝着关雎宫外面奔去。
小贝子手忙脚乱的从衣架子上拿了一件御寒的披风跟上,迈着俩短腿儿不断地追赶快跑成一阵风的皇上:“陛下嗳,您慢着点!奴婢给您掌个灯笼照照亮,还有这夜寒露重的,您好歹也披件披风啊,小心千万别着凉了啊!”
赵礼此刻脚底生风,哪里还听得见小贝子跟在身后的大呼小叫;一路风风火火的冲到芙蓉宫的那一刻,只看见几个值夜的太监撑着困意守护在各处;突然看见皇上大半夜不睡觉出现在这里,所有值夜的大小太监们都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正准备下跪请安时,就感觉眼前光影一闪,皇上就亲自推开内殿的宫门,直直的朝着皇后歇下的床榻边缘走去。
顿时,守夜的宫侍们一下就明白了,原来皇上这是半夜想念皇后想的睡不着呀,这才急慌慌的出现在芙蓉宫和他们的主子和好来了。
看明白这一切的宫侍们都是些人精,立刻心知肚明的选择沉默,然后在帮着帝后合上宫门的那一刻,都忍不住捂嘴笑出声:现在,谁还敢说他们娘娘不受皇上待见?现在瞧清楚了吧,皇上离开皇后娘娘都睡不着觉了!
此刻,正在床帐中睡的正香的陈叶青忽然感觉身侧一塌,明显感觉到一个人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迷迷糊糊间,那个人伸出手臂将他一把抱紧在怀中,显得略微有些冰凉的嘴唇轻轻地触碰到他的头顶;就算此刻陈叶青意识模糊,可不用他多考虑也知道此刻抱着他的人是谁;试问天下之大,除了那个叫赵礼的男人,还有谁敢半夜爬到皇后的床上乱亲熟睡中的皇后娘娘的?
陈叶青只要一睡着就会比较发懒,此刻感觉到赵礼的气息和亲热之后,他不觉间就轻轻地皱了下眉心,拿柔软的手心一把堵住赵礼乱亲他的嘴唇,声音嘟囔模糊道:“赵礼,我累!不闹啊!”
听着耳边那软声软语的瞌睡声,赵礼觉得,这些天一直受煎熬的内心一下子就圆满了;当下二话不说,紧紧地抱紧了怀中那香软的人儿就满足的笑出声:“好!我不闹,媚儿好好的睡吧!”
“嗯!”
像是回答赵礼一样,陈叶青主动伸出手臂勾住了赵礼的腰,将头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就又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夜,陈叶青睡的很沉,也难得睡的很香;所以,他第一次一扫众儿对他早睡晚起的认识,破天荒的早睡早起了。
借着内殿昏暗的火光,陈叶青撑着下巴看赵礼那恬静的睡颜,真的很难想象,那样狂拽酷霸的他,睡着的时候居然很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就在陈叶青准备伸出手指,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们对着他男人描绘一下他的精致五官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柔荑,接着就是那刚才还闭合的眼睛慢腾腾的睁开了!
擦你老母啊!这小子给老子玩装睡的戏码啊!
陈叶青很是不屑的冷哼:“你现在比澈儿还皮,连睡觉都装。”
赵礼的心情倒是很不错,难得在一醒来就给陈叶青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笑到最后,有点变味了。
“皇后既然说起澈儿,那朕就学学朕的儿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朕的皇后!”
“什么?”陈叶青看着赵礼那双亮亮的眼睛,不经意的问出口。
赵礼嘴角一扯,道:“什么叫做‘咱俩生死一起,谁也不离开谁!”
呃!陈叶青心底大呼一声不好,当下就愣在原地!
大爷的!究竟是哪个狗腿子将老子跟傻逼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这孙子啦!这是要害惨老子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