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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烫的,蓄满了爱恋的一颗真心,捧在怀里,送给她。
早都送出去啦。
还不算是爱情吗?
明明是爱情呀!
都说只有爱才能真正留住一个人。那她都说过爱他了,怎么可以再离开他?
不可以啊!
“凌宥要是离开了,也要一起祈祷呢。你就,祈祷自己最好是死了,不要让我有找到你的机会了。”
“你没死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然后杀了我自己。你死的话,我会陪你一起死。”
“然后,这就不叫自杀了,叫——殉情。凌宥,你喜欢这个词吗?”
他把一句恐怖的话,用缠绵的语调说出来。尽管如此,它的本质还是令人害怕的。
温度骤降。
凌幼灵算是知道了。
季眠这次自杀后的复生并不能让他转变成什么心中有爱的好人,这货根本是从骨子里就完完全全烂掉了啊。
你说他缺爱,那给他爱。
没用的,给已经死掉的东西施肥,只会加快它的腐蚀程度。
季眠,救不了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
当然是只能想想办法,看一下能不能留在他身边,看住他,不要给他任何黑化的理由啊!
脑袋飞速运转着,凌幼灵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一松。
刚才牢牢揪着衣角的左手,不知道消失去了哪个空间。
处于混乱的季眠尚未发现这一点。她连忙把双臂往身后藏,静静地用右手摸索着空洞的左手。
幸而,没过多久,它就回来了。
“呼,”凌幼灵长吁一口气,果断地低头对季眠说:“我要出去一下!”
这个转折太突然了。
季眠当然没有她希望的,那么简单就放手。
没时间再耗下去了,凌幼灵用力气把他的手一根一根地从自己脚踝掰开,生怕下一秒自己的手就不能用了。
“不,不要走!”
季眠一脸的受伤,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了凌幼灵,所以她迫不及待要离开自己了。
她越用力,越迫切,他脸上的表情就愈发的冰冷。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季眠怨恨地想。
凌幼灵倒是想跟他解释,但现在这种情况,你叫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啊!
季眠接不接受她的说辞是一回事,最可怕的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失到“不可触碰”、“虚无缥缈”、“无法寻找”的未来。
按照季眠刚才的描述,他不就地发疯才怪呢!
所以,凌幼灵是一定要自己先找到解决办法,再跟季眠解释。
她想要去找吴欺。
就冲她叫他一声“父亲”,他懂的也比她来的多。
“我出去一会,真的就一会儿。”
好不容易从季眠的手掌中挣脱开,凌幼灵唯恐自己的破绽在关键时刻露出。
随手拿了一件校服外套,她就大步往大门跑去了。
“凌宥。”季眠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凌幼灵稍稍地愣了一秒,做出了一个回头的姿势,然而,她并没有将这个动作完整的做完。
短暂的愣神后,她又扭头,继续打开了季眠宿舍的门。
继而,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她明明听见了,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坚持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找自己要找的人。
季眠半跪在地上,僵直着那个被她甩开的姿势。
被抛弃的,一个季眠,还有两碗打翻的瘦肉粥。
唉,瘦肉粥。
在之前的美梦里出现过,他醒来看见,以为自己美梦成真。
其实不是。
看如今,那瘦肉粥洒了一地也没人理,五花八门的食材都被浪费了,好不狼狈。
“又被讨厌了,季眠。”
季眠砸吧砸吧嘴,好像这样自己就能尝到空气中瘦肉粥的气味一般。
“你果然是,很讨厌的一个人,没人受得了的你哦,嘿嘿。”
他自言自语着,又仿佛是在和顾九歌对话,末了还傻笑了一声。
好吧,总之一切都无所谓了,讲了也没有人听。
这个宿舍以前看着那么恶心,现在看着,还是一样的恶心。
死过一回并不会带来任何的改变。
季眠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一脚踩上了支离破碎的瓷碗碎片。光着脚,顺着凌宥走时的方向追出去。
飘飘荡荡,一双通红的眼睛仿佛吃人的厉鬼。
招人嫌弃啊。
招人烦。
季眠。
**
问到吴欺在白区的住处并不难。
学校里的男同学对凌幼灵无比的和善友爱,有求必应、有问必答,那热情的氛围简直和以前的他们截然不同。
心里有事的凌幼灵敷衍着围上来的同学们,全然没有注意到季眠默默跟上来的脚步。
漫天滋长的黑气顺着楼道一路向上,白区墙上密密麻麻的“去死”、“去死”、“去死”,叠在一起好像预兆着末日的符咒。
季眠莫名地喜欢起这里的气氛,昏暗潮湿狭窄。
要是和凌宥住在这里,一定会很不错。
“吴欺,开门!”
凌幼灵曲着手指,很有礼貌地用右手扣了两下门。
没有第三下。
因为她的手指又消失不见了。
还好早出来,季眠没有看见。
“吴欺!”
凌幼灵提高了音量,心中满是急躁。按照她自己的推测,还有男同学们给出的情报,吴欺在这个时间点是应该呆在宿舍里的。
既然在宿舍,为什么不开门?
难道是……不敢开?
回想起白区的风气,不排除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况且吴欺的胆子又很小,也许见到她的几次,都是怕她怕到不行了,没留什么正面形象在他心中。
“吴欺,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用急切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凌幼灵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哄小兔子开门的大灰狼。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稍微温和平静一点。不过,受季眠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影响,她再想平静也平静不到哪里去了。
“你知道的吧,我叫凌宥,然后,你也可以叫我凌幼灵。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我得知了我们未来会有很密切的关联。”
“吴欺,现在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唯一想到可以帮助我的人,只有你了。”
门内的吴欺听着这些话,是一头的雾水。
门外的季眠暗戳戳听着,他发挥一下想象,就完全听懂了。
密切的关联?
按照凌宥和吴欺的年龄,她得知“未来会有的密切关联”,应该就是——从父辈那里听说了,她和吴欺的婚约。
如果不是这一层关系,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性名字“凌幼灵”,告诉吴欺呢?
遇到的一些麻烦。
指的大概就是她被神经病缠上这件事了。
短短两句话,季眠已经脑补了大约三万字,醋意蒸腾成妖魔鬼怪,叫嚣着要冲上去咬死吴欺这个奸夫!
她是憋了多久才告诉他她的女性名字啊!凭什么吴欺轻而易举就能听到了?
说什么“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她以为她有婚约他就会放弃她吗?简直天真!
“吴欺,现在门外就我一个人,让我单独进去和你说。好吗?”
凌幼灵发出一对一私聊的请求,这回终于被吴欺接受。
“咔哒。”
门锁开了,一个乌黑的脑袋在里面探头探脑打量着她。
“爸!爸!”
趁他反悔之前,她已经画风突变地喊出了这个昵称。
强行挤进了大半个身子到门里面,凌幼灵笑得犹如春天的小红花,一张小嘴甜得不要不要的。
“爸爸~爸爸~我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