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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过情,可结果却是被他拒绝了,现在想来,或许比起儿女之情,他更在意的是这江山权势罢了。”
“你向他表明过自己的心迹,他还拒绝了你?”
李潇本欲喝酒的动作随着她的这句话一起僵住了,半响才僵硬的扭过头来看她,眼中满是诧异,在得到白墨冉肯定的回答后,是一脸绝望的表情。
“他得是多喜欢你,才会拒绝你的心意?”李潇低下头去,情绪一瞬间很是低落,说话的声音也是低不可闻。
“白姑娘,其实我没有错,错的人,一直是你。”
李潇再次喝了一口酒,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不等她回答,自己便打开了话匣子。
“如果说,他去东临之后的岁月里,都是由你陪他度过的话,那在这之前,在西漠的时候,他则占据了我全部的生活,或许你在来西漠之前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你对我来说,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我的父亲是李戚夷,西漠国的丞相,同时也是幽冥门的门主,所以如果是我想要知道些什么消息,也算不得太难,故而子篱在东临的许多事情,虽然我没能陪他一起经历,但我也能知道个十之八九,从而,我也听闻了你的一些事情,当然,你的真实身份,也瞒不过幽冥门的眼线的。”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利欲熏心的人,即使他已经坐到了丞相这个位置上,他也仍不满足,总想往那最高的位置上爬,可惜,先皇的子嗣众多,就算他再如何盘算,也不可能将这些皇子一一杀尽,更何况,他的身份权势本就已经很是显赫,先皇对他早有防备之心,又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父亲他只能选择迂回战术,想要从皇子们的身上下手。”
“所以,当时势单力薄的子篱就变成他最佳的选择?”白墨冉虽然没有刻意调查过莫子篱先前在西漠的经历,但是在和他相处的这些年里,也会听他偶尔提到一两句,所以大体还是了解的。
“不是的。”
谁料,李潇却是否定了她的猜测。
“其实一开始父亲选定的人不是子篱,而是另一个皇子,虽然子篱那时候还很小,但是父亲却已经看出了他骨子里的倔强,这样的人,并不适合他操控,相反他选中的那一位不受控的皇子,性子软弱,母亲又失势,对他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既然这样,他后来又怎么会愿意放弃这么好的人选而选了子篱?”
白墨冉问话仿若一根刺扎进了李潇的心里,令她不得不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莫子篱时的模样,她锦衣玉食,他衣衫褴褛,她还比他小一岁,可他外表看上去却与她差不多大,明明内心恐惧到极点,却倔强的抿着唇,被父亲抱在怀里,一言不发,那时候,他才三岁。
而她开始记事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她与莫子篱的初见。
“因为子篱的母亲死了,而没有母亲的孩子,就像是失去了根的浮萍,那个时候,人心最脆弱,也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
“可是,这同时也是人的防备心最强的时候,我很好奇,你的父亲是以什么样的理由说服他的。”
“最简单,也是最卑劣的方法。”李潇脸上的笑意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消失,剩下的满是伤感的情绪,“他用仇恨蒙蔽了子篱的心,让他还没有学会爱,就知道了什么是恨。”
“白墨冉,你无法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幽冥门的秘密训练室里,看着那些杀手互相撕杀、鲜血飞溅的场面,却眼也不眨的场面是怎样的诡异与压抑,那种感觉,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
李潇说到这,忍不住再度举起自己手中的酒坛喝了几大口,想压制住自己心里泛起的痛意。
白墨冉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却再也喝不下去,干脆放下了酒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如果像你说的一样,那时候子篱三岁,那你不过两岁,才两岁的你,你父亲怎么可能让你去到那种地方?而且……两岁的孩子,真的能够读懂人的那么多的情绪吗?”
“这点你大概想错了,我的父亲,从来就不是懂得疼爱儿女的人,自我出生以来,我就是闻着血腥味长大的,用他的话来说,他不需要一个较弱无能的大家闺秀,他李戚夷的女儿,可能随时都要面对刀光剑影,至少不能死在别人的手里。”李潇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很快又被她不以为意的淡化了,“不过,你说对了一点,那时候的我,的确不存在解读表情的能力,所以等我在成长中明白过来何为喜怒哀乐时,我才更加的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
白墨冉陷入了一阵沉默,她原以为子篱作为西漠的皇子被送到东临做质子,受人欺凌,已经是她觉得最大程度的不幸了,却不想原来这些与他在西漠的遭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也难怪,她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换来了他对她彻底放下心防。
“照这么说来,其实你是会武之人?”她的言行举止的确有异于普通女子,有着一种利落的洒脱,可是,不管是气息还是步伐,她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内力。
“嗯,原本是。”李潇的语气很平静,没有避讳这个话题,“不过在嫁给子篱之前,我自废了功力,所以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为什么?”自废武功,这样的事情,就被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使得白墨冉非常难以理解。“你嫁给子篱和你会武功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就如你今天所见到的那样,我父亲是一个手段非常阴狠的人,他为了让子篱完全的被他掌控,不惜用蛊虫废了他多年的功力,所以我不能保证,哪天他也会对我出手,我不想哪天一觉醒来,看到子篱亲手被我所杀,那怕是想一想,都是我不能承受之痛。”
“所以,你仅仅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可能,就这么……”白墨冉看着她,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与她比起来,自己曾经对莫子篱的爱意,就像是以卵击石,是那样的单薄而脆弱。
“阿冉……我可以叫你阿冉么?”李潇像是没有察觉到她心中的波澜,忽然间对她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对于她这么快的情绪转变,白墨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便听她接着道:“其实我很感谢你,还给我一个这样的子篱,虽然他的心中尚且没有留有我的位置,虽然他依旧封闭着自己的内心不让任何人窥探,但至少,他是鲜活的。”
白墨冉彻底哑然,为她的话里的真诚,以及她眼中真实存在的幸福感。
“至于你身体里的蛊虫,你放心,我说什么都会将那个母蛊给你解决掉的,都是白婷兰那个贱人!她肯定是知道了我父亲的计划,所以才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绝对不会……”
“等等,你说的那个人,她叫什么名字?”白墨冉的神经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彻底的绷紧。
“白婷兰……啊!”李潇看着她瞬间变了的脸色,忽而也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