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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凑近电话传音器,大声的:“少和我来那一套,对了,我一直知道你讨厌我喝酒来着,现在你给我听好。”
嘶声揭底:“所有你讨厌的我今晚都会一一做上一遍。”
说完,连翘关掉手机,脑子里疯狂的收集所有厉列侬讨厌她做的。
扯下耳环,耳环往垃圾桶一丢,心里发誓她一定要喝到那杯最大杯的啤酒。
丢完耳环,连翘被忽然冒出的人吓了一条,一身猫王造型的男人站在距离她十几步的所在处,和她面面相顾。
回过神来,包就往着那个人,这个变态男人。
男人并没有做躲避状,包眼看就要砸到男人的脸,洗手间忽然又冒出第二个男人,这第二个男人的手还搁在腰带上。
连翘心里暗叫不妙,想收回包,可已经晚了,包结结实实砸在那男人脸上,都把他的大墨镜砸歪了。
环顾四周后,连翘觉得变态的人是自己,这里是俱乐部提供给男艺人使用的洗手间。
连串的“sorry”后连翘落荒而逃,刚刚逃出洗手间门口就撞在一堵人墙上。
抬头,又是刚刚一身猫王打扮的男人,这个男人身手还真快,而且有点阴魂不散。
站停,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那身行头一看就是从那种二手店淘来的。
眼前的这位应该是大批在纽约洛杉矶混不下去了,卷着铺盖来到这个娱乐之都讨生活的艺人。
把包里的美金全部掏出来,里面的几十张美金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放的,把几十张美金强行塞进他那夸张的斜腰带上。
这一下应该不会再追她了吧?
可,脚刚刚移动半步连翘就被横出来的手拦住。
看来她刚刚的行为让眼前这位产生误解了,弯下眼睛:先生,那些已经不少了,你也看到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
还是没有动。
好吧,连翘有一阵子十分迷米开朗基罗,为了米开朗基罗她还学了一阵子雕塑,艺术家们的臭脾气她还是懂的。
脸对上男人,微微昂起,好脾气说着:“先生,如果我刚刚的行为让你觉得玷污了你的人格,你可以打回去。”
艺术家们的臭脾气连翘还是懂的,她也没有挨打的准备,就做做样子而已。
这个时连翘才觉得眼前的男人身材很高。
比她高出有差不多二十公分多一点,这样一来导致于她昂着头摆出的代表很有诚意的姿态做得有些累。
眼睛无意识注视着男人大墨镜背后的眼睛,心里一边在猜测着眼前的这位现在内心一定十分的煎熬。
要美金?还是要艺术家的格调?
渐渐的,眼睛似乎被什么牵引着,被牵引的还有手,没拿包的手毫无意识往着那双墨镜。
那墨镜下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眼神。
在英格兰,一红一白的玫瑰代表着不幸终将会结束,不管多么的漫长。
想拿下墨镜的手被中途拦截。
宛如一场魔障中醒来,呐呐的,一下子没了之前的伶牙俐齿。
十几张美金连同她落在洗手间的手机交回到她手里,男人用行动告诉她,我不是来和你索要你拿包往我脸上砸的代价。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连翘心里一动,冲着那个背影:
“方为其。”
在连翘喊出那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她以为那个背影会停下脚步,可没有,她只看到夸张的白色大喇叭裤裤管带出来的脚步飞快消失在转角处。
眨眼不见了。
呼出一口气来,连翘拍了拍自己的头,她肯定她是被阴魂不散的许戈缠得神经兮兮的,居然会觉得那个男人是方为其。
昂着头,蹬着十寸高的高跟鞋连翘回到吧台。
她告诉高云双,要么让她点那杯最大号的啤酒,要么让她敲响头顶上铃铛,在麦克风前宣布,她将给各位表演钢管舞。
最终,连翘如愿以偿的做了厉列侬不喜欢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喝酒,并且把自己变成醉醺醺的女人。
在连翘还没有完完全全变成醉醺醺的女人前,她做了第二件厉列侬不喜欢做的事情,不回家在酒店过夜。
让连翘比较遗憾的是,她怎么想也只知道这两件事事情是厉列侬不喜欢她做的,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总是太少了。
可她对厉列侬的认识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的长。
置身于拉斯维加斯最高的酒店房间里,在大片海蓝色中如此的心存不甘,但那又怎么,她又能怎么样?
也不知道从眼角垂落的,凉凉的是不是叫做眼泪的液体。
“别碰我……”喃喃说着,迷迷糊糊中连翘总是觉得有手在轻触她眼角,力道很轻可也笨拙。
反感吗?不,一点也不!
相反,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欢,可就像口是心非孩子一样即使喜欢可非得说不喜欢。
到底是谁?她被自己的呓语所惊醒,睁开眼睛,根本没有,没人,她还以为……
脸深深埋在枕头里,脚趾头抖了一下,手迅速往着床头柜,还没等触到台灯开关手就被压住。
就要冲出喉咙口的尖叫声被那句“是我”硬生生撤回。
沉默——
她的手搁在床头柜上,他的手压在她手背上。
这座位于拉斯维加斯第一高的房间距离星光很近,星光穿过大片落地玻璃落入室内,熟悉的轮廓剪影,熟悉的气息。
一颗心就要窜出胸膛,连翘很讨厌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刻很容易产生一些想入非非的想法。
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再往着台灯开关处,第二次,手重新被压回桌面上。
“生气了?”在黑暗中调整表情,连翘说着,说这话的语气她也讨厌,极力想装出淡然的声音在黑暗和酒精中沙哑而慵懒,加上一点嘲讽听着很轻浮。
像极了一个女人在和男人上床之前“你想要我几次,嗯?”
清了清嗓子:“厉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你的那位女客……”
“不是让我来吗?”厉列侬的话很突兀。
不是让我来吗?这话细细在心里咀嚼着,小小的甘甜渐渐满上心头,几个小时之前她在电话里让他来。
如果他不来的话她就要做他讨厌的事情。
小小的甘甜由着心头来到舌尖,想要说点什么,可就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呐呐的“哦”了一声。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继续着“你看到的那些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这个她是知道的,可是弄出一个女孩出来干什么,还是长相娃娃脸的女孩。
就像是听到她的心情一样,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继续着:“那女孩的出现是意外,她说她喜欢我,我告诉她有一个女人住在一个有这红屋顶的房子里等着我,那女人很可爱,可爱也漂亮。”
那个时候,她把所有神明的名字都在心里用极为夸张的语气叫了一遍“上帝啊”“天神宙斯啊”“如来佛祖啊”观世音菩萨啊”“伟大的马克思主义精神啊”
大约也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心中的喜乐了。
然而——
“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最好一次?一颗心迅速在他淡漠的语气中冷却。
黑暗中,连翘凝望着眼前的那张脸,那张被黑暗掩盖的脸此时此刻眼眸底下是不是结着薄薄的冰。
可不死心,问:“什么是最后一次?”
厉列侬干脆利索:“最后一次喝酒,最后一次住酒店,也是最后一次用透过电话威胁我。”
呵!就像是被植入骨头里的刺又开始一根一根展开。
“连翘!”
本能的抖了一下。
连翘这个名字厉列侬很少会去提及,不仅不提及他大多时间都会去选择回避,一旦他叫这个名字时就代表着毋庸置疑。
一字一句就像经过打印机,刻板冰冷:“连翘,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沾一滴酒的话,那么我将会以具有潜在酒精依赖症病患把你送到戒酒中心去!”
这听起来还真的就像是一则通缉令。
“戒酒所?”黑暗中,嘴角扬起:“戒酒所我倒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不过我倒是知道戒毒所长什么样,那真的是会让人心情变得糟糕的地方,我听说戒酒所和戒毒所差不多,我觉得我会很害怕那种地方,害怕到什么程度呢,也许我会害怕得眼泪哗哗直流。”
身体往着他靠近:“厉列侬,想象一下,有着和许戈一模一样眼眶里哗哗掉落下泪水来的画面,你就不心疼吗?你舍得吗?要不要我开灯给你现场演绎一下。”
掉几滴眼泪对于一个有过话剧表演经验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着连翘另外一只手想去触摸台灯开关。
可没有成功,另外一只手也被厉列侬制住。
“连翘!”顿了顿:“如果还觉得我刚刚和你说的没有足够说服力的话,那么我不介意鼓动你爸爸一起说服你。”
厉列侬这话让连翘脚都使上了。
在这个世界上,连翘最害怕的是让连赫失望。
十岁,她那被她唤做母亲的人分走连赫一半家产,带着她的情.人扬长而去,之后,连赫过着修道士一般的生活,甚至于和女人约会的次数连十个手指加起来也没有,原因是太忙。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忙人却没有一次缺席学校的家长会,期间陆陆续续的他更是多次偷偷给那个女人汇款。
如果让这样的一位父亲失望的话,那么她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了。
在黑暗中脚狠狠往着厉列侬脸踹去,但他仅仅一个轻微的动作就成功躲避她的脚,也促使着她身体失去平衡。
制压住她双手的手一扯,连翘再次跌回床上。
此时此刻,房间灯光大亮。
连翘抚着自己被拽疼的手腕,示威性看着站在床前微微敛着眉头的人。
会敛眉吧?
瞧瞧她现在的德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作呕,大浓妆,酒气熏天,露出胸前半球的紧身裙,活脱脱的十几年前的拉斯维加斯女郎形象,还是被关在铁笼里朝着男人们抛媚眼的形象。
嗯,这会儿连翘好像找到厉列侬第三个不喜欢她的要素了,她都常常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当成是许戈了。
更何况是厉列侬。
挺了挺胸,白花花的一片,浑圆,傲人。
连翘和许戈不仅脸蛋一模一样,身材也差不多,一样的骨骼小,穿上大一点的外套咋看是平胸一族,可一脱下外套就是男人们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那种身材。
白花花的一片迎向厉列侬,声音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厉先生,你都不知道今天……不,不对……
打着酒嗝:“是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少个男人想请我喝一杯,来得可都是一些大块头男人,我朋友们告诉我,块头越大的男人就越喜欢身材娇小的女人。”
“因为他们喜欢在做的时候,娇小的女人们总是梨花带雨的……”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身体被动的离开床,由于厉列侬动作太快的关系,再加上残留在她身体里的酒精,使得她头晕脑胀了起来。
在头晕脑胀中天花板不停从眼前越过,越是挣扎框固在她腰间的手就越紧,她的声音在空中飘着:厉列侬,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连翘的身体被动的往着浴池的水面去。
很明显,刚刚她的话惹恼了1942领导人,1942领导人大致的意思是要她在水里冷静冷静。
她可不是好惹的。
昂起头,凝望着厉列侬的脸,开口:
阿特——
果然,那个被刻意尘封的“阿特”宛如咒语。
最后一秒,框固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她在他眼眸底下看到了别样的情感,闭上眼睛,横着延伸的手往上。
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巨大的水声中,两具紧紧叠在一起的身体双双往着水底滑落,扬起嘴角,腿缠上了他的腰。
要冷静就一起冷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