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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平常人家的女孩,或许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或结婚生子,或事业有成。
他们只告诉她,该承担的年纪已经到了,却从没有教会过她,该如何生存……
慕念薇哭累了,
一个人坐在街边抽烟。
她抽烟的姿态很美,像极了染有妩媚风情坏女孩。
不断有外国的男孩上前,问上一句:“需要帮助吗?”
慕念薇懂的他们口中的“帮助”指的是什么。
“一。夜。情”她真没法待见。
再怎么堕落,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出去的……
左北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以慕律师好友,慕念薇“叔叔”的身份,来到她眼前。
左北严将那条花了不少心思的项链拿到她眼前时,她哭了,哭的像个孩子。
握着项链,她说:“我没钱还给你……”
“送你了。”左北严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暖,暖的让慕念薇忘记了要哭。
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慕念薇问:“J。K设计师不是不卖的吗?你怎么弄到手的?”
左北严笑:“我说我昨天去砸了他的店,偷出来的你信不信?”
慕念薇破涕为笑,眼睛里还带着眼泪,笑着看向他。
她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假的。
可即使是这样,他说的依旧很认真,仿佛这条项链就是被他偷来的。
当然,事实真的不是慕念薇所想。
他说的话里,的确有真实的成分,只是慕念薇不知。
左北严的确私下里去见过这位设计师L。K先生。
J。K直言不讳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原因是:“这条项链是一个中国女孩跑了很多次,求我帮忙订制的,我不能不信守承诺,无论你的价钱出的多高,我都不能卖给你。”
左北严无力,从J。K的店里走出来时,他就盯着那条项链,久久没有离开。
左北严不年轻了,37岁的他,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从小生来性情沉稳的他,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可当时的他已经冲动了。
他拎起一条木棒将J。K的店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那条项链在众多警察的眼前,被他拿到手。
他死活不愿意交出来。
当设计师J。K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北严对着他笑笑,先说了一句:“很抱歉,有关于您的损失,我会加倍赔偿,请把这条项链卖给我。”
可J。K还是不懂。
左北严笑笑说:“这上面有一个女孩的名字,她现在在人生中的最低谷,她说她喜欢这条项链,我想送给她……”
最终,J。K妥协了,收了高一倍的价钱,将项链卖给了他。
他说:“我宁可帮助一个女孩走出她的阴霾,也不愿意让它成为另外一个女孩用来与她表姐攀比的战利品。”
当然,这个女孩指的无疑就是唐沁。
J。K撤诉,左北严从警局走出后,小心的将揣在口袋里的项链掏出。
还好,完整无缺……
许多年后,左北严问过自己。
当初那么冲动是为了什么呢?
他自己想了想,竟然也笑了,答案不言而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慕念薇带着这条项链,穿着一套还没上过身的礼物,出现在各种场合里。
她依旧光鲜亮丽。
光鲜的就仿佛,她的家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依旧游走于上流社会的圈子,哪怕那些人表面上还寒暄客气,可早已经对她不待见。
慕念薇在寻找一个目标,一个能让自己母亲减轻刑罚的目标。
左北严有钱,可势力方面一般,政界基本上他能说上话的人,都是被慕念薇母亲曾经得罪过的。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当初还是政敌。
现在不要说来帮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给左北严面子了。
左北严小心翼翼的维系慕念薇与那些政客们的关系。
他深怕有一天,翻出她母亲点什么事来,将她也牵连进去。
慕念薇从回忆中醒转,抬起头的功夫,小区外那辆黑色的奥迪Q7已经不见了。
左北严走了。
她缓慢起身,却没有再迈出脚步出去买烟,而是大步返回,一口气上了6楼。
门前,她喘的厉害,钥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啦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的响。
蹲在地上,慕念薇久久没有起身,将脸埋在手臂中。
……
左家的老宅里,一家人团聚。
徐铭慧难得高兴,在有高血压的情况下,还陪着老爷子喝了一杯酒。
苏轻语的肚子渐大,成了重点的保护对象。
为此,徐铭慧让小孙子左遇谭坐在了自己旁边,深怕他淘气,伤了苏轻语的胎气。
小家伙淘气,在凳子上没坐多一会儿,就拒绝老太太递过来的虾仁,将小脑袋扭去一旁。
刚想离开饭桌,就被左君洐一眼给瞪了回去。
心虚的爬到左北严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故意不看左君洐的脸色,对着左北严说道:“二伯,我要吃你碗里的饭饭……”
左北严闻言一笑,伸出手取了个儿童羹匙递给他,问:“你不嫌弃二伯口水脏?”
小家伙摇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哪里还顾得上脏不脏,看左君洐不瞪他了,这才老实坐下来吃饭。
徐铭慧看了左北严一眼,终于又忍不住在饭桌上唠叨了一嘴,道:“老二啊,现在我最惦记的就是你的婚事了,你和唐沁在一起也有两个月了吧?差不多也该带回来见见我们了,我们也好把你和她的婚事提到日程上来,你看,你也不小了……”
左北严的眉角轻皱,这是每次饭桌上必提的一件事,说不烦是假的。
“我和她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急……”左北严慢条斯理的给左遇谭剥虾仁。
徐铭慧不满了,放下筷子盯着他说:“什么叫没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想怎么发展?和年轻人一样,处个几年朋友再谈婚论嫁?北严,你可不小了。好歹唐家的小女愿意和你交往,你毕竟是个二婚了,人家又是个清白没嫁过人的姑娘,又比你小那么多,我们宝贝着还来不及,你可别给把这姑娘弄丢了……”
“……”左北严开始闭口不言。
这是左北严最善于的伎俩,你若逼的太紧,我就不言不语。
反正面上温顺听话,可骨子里叛逆着呢。
得不到左北严的回应,徐铭慧的好心情全被他搅了,愠怒道:“真不知道你这脾气像谁,说你两句,你就没声音了,也不反驳,到底是怎么想的,好歹也吭一声,闷葫芦,不如老三。”
左君洐眉头抬了抬,点了点头,笑道:“嗯,评价真高!”
徐铭慧反过来瞪了左君洐一眼,这饭她不吃了。
左正渊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越老还越像小孩儿了?那北严都说了,俩人感情还没处到那个位置,你逼着他干什么?总不能见个好姑娘你就拽回来给你生孙子吧?”
“……”徐铭慧语塞,生着闷气。
左北严帮左遇谭剥完虾仁后,用餐巾纸慢条斯理的擦手,嘴里平静说道:“她最近状态不是太好,等过了这阵子,她好一点的时候,我会带她回来……”
说完,左北严利索起身,绕过餐桌,朝着二楼走去。
徐铭慧愣住了,看着左北严的背影,许久没回过神来。
直到左北严的身影消失,她才反应过来,对着老头子问道:“谁状态不好?”
“……”老爷子也愣住了。
听左北严的语气,说的显然不是唐沁。
因为大家都知道,唐沁最近可谓是风生水起,又怎会状态不好?
……
周六,顾凝一站在洗衣机面前,将一堆洗过的衣服,一件件挂去露台。
二层小洋房拥有个不算大的院子。
顾凝一把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一边通过二楼的露台朝下面看去。
白少筠身手利索的翻跳着栅栏,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就没怎么走过大门。
他想走,顾凝也不会给他开。
顾凝指着楼下的白少筠,怒道:“白少筠你还要不要脸?没完了是不是?!”
白少筠站在底下,仰起头朝着二楼的露台上笑,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
话也不多说,白少筠已经自己开了门,走进房子里来。
顾凝扔下手里的湿衣服,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从二楼走下来。
本一肚子怒火的顾凝,在看到客厅里的那一幕时,不禁顿住了脚。
肖珂坐在轮椅里,面色沉静,握着手里的书。
原本播着新闻联播的电视,已经被她消了音。
白少筠就安静站在她的身侧,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
这些日子,白少筠几乎每天都会来访。
时间没个准数,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但没有一次是在晚上。
肖珂起初是很反感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他。
不过,白少筠似乎也摸准了肖珂的作息规律。
每次来的时候,她不是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就是一个人躲在客厅的角落里看书。
肖珂最近表现的反而平淡,既然阻止不了,也不刻意避开了。
话已经说尽,还有什么好避的,左不过把他当成空气,或者当成摆设,不理就是了。
可这样的一幕看在顾凝眼里,还是隐隐担忧。
白少筠是做好了长期死磨硬泡的准备了,肖珂这座城再如何坚硬,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慢慢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