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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什么?”桓裕有些不解,良久,不见郑绥回复,又问道:“阿绥,刚才做噩梦了?”
这一回,郑绥有了回应,微微抬头,望着眼前的桓裕,担心关切的眼神,又有满屋子的灯火与婢仆,郑绥好似才恍然过来,回过神来,一瞬间,脸上的神情,浅淡了几分,“不是,只是梦到我阿耶了。”
此话一出,桓裕的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一丝不自在,轻嗯了一声,“怎么在这椅子上睡着了,我抱你回内室。”
“不用麻烦,让辛夷她们扶我进去就是了。”郑绥这话说得极快,又忙喊了声辛夷。
哪怕桓裕射过来的目光,犹如箭雨冰棱般凌厉透寒,辛夷还是走上前来。
然而,桓裕没有退开一步,更没有放开手,当瞧着怀里的郑绥,已垂下了眼,一张脸极其安静,在此前,应该说,在回徐州之前,桓裕从不知道,或笑或哭,或促狭,或颦眉,从来灿烂明媚的脸,会有这么安静的一幕。
只在这刹那间,手上的劲道,忽然如堤岸泄洪,一去千里。
放开手,直起身。
辛夷和终南上前扶着郑绥下了胡椅,桓裕才退后半步。
郑绥从桓裕身边经过时,到底开口劝了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息。”桓裕进屋来时,连脚上的靴子都没脱,那么一定是刚从前院过来的,近来,凡是桓裕没有在内院用晚食,一般皆是戌时三刻以后,才来正仪院。
有时,她都已经睡过去了。
“你们先出去。”桓裕突然拉住郑绥的手臂,望了辛夷和终南一眼,目光又扫了眼帷幔外面,垂着脑袋的众人,“先去外堂侯着,没叫你们不许进来。”
屋子里静寂下来了,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动。
半垂的帷幔,凝重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们先下去吧。”到底郑绥开了口,瞧着眼前和她较劲的桓裕,她一向稀少的耐烦心,在婢仆退出套间的那一刻,突然发作了,大力摔开桓裕的手臂,“你发什么神经,你不想歇息,我还想睡觉。”
说着,重新坐回胡椅上,脸上出现了少许怒容。
偏偏只这少许怒容,突然间,让桓裕眉开眼笑,唤了声阿绥,跟上前,蹲下身,长臂揽着郑绥的腰身,使得郑绥根本无法闪躲,“阿绥,都快两个月了,你纵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我们不闹脾气了,好不好?”
“好。”
“真的?”桓裕满心欢喜,都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这份喜欢,没来及飘上云端,又让郑绥下面的话,给直接打入了谷底。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该放开我,你该回去了。”
桓裕又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很不舒服。
已不记得,这是第多少回了。
“阿绥,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咱们俩就这么过下去?”桓裕紧紧盯着郑绥,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你和五兄,商量好就行了。”
语气不淡不咸,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
腾地一下,桓裕起了身,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踏踏的脚步声,震天响地,裹夹着怒气,还能听到踹门槛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