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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太后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满头黑发上有了几根银丝,此刻她正躺在凤榻上咳嗽不止,宫女宦官环侍一周,揉肩捶背,端水递药,忙得团团转。这边,蔡伦也带着太医胡庸走了进来。
太后欠身道:“皇帝来了,快扶我起来……”
刘肇忙上前扶住太后:“母后快躺下……蔡伦,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太后一向身体不错,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儿?”
太后摇摇头,“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御花园受了风寒。”
刘肇冲胡庸说道:“胡庸,你是首座太医,你好好给太后把把脉,看看究竟是什么症候。”
“诺”胡庸把完脉,退到一边,恭敬回道:“陛下,从太后的脉象来看,受了风寒只是病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心情郁结,气血不畅所致,用药只能治表,关键在于调节心情。”
太后点点头:“说的有点儿道理,哀家这些天心里一直堵得慌,上不来气儿,痰多咳嗽。”
胡庸回道:“其实也无大碍,太后只要放宽心,下官再用理气活血、镇脑安神的药加以调理,最多十天半月就没事了。”
刘肇挥挥手,那胡庸便躬身退出。
太后冲身边的宦官、宫女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待众人都退去,屋内只剩下两人时,太后拉过刘肇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韩棱一事现在闹的沸沸扬扬,朝野上下对你两个舅舅也颇多非议。甚至有人说从前的叔段和州吁复活了,要谋逆篡政……”
太后的手掌暖暖的,用充满慈爱的目光凝视着他,刘肇一想起她杀害自己母妃一事便不想与她再过多亲密,亦不想与她对视,怕心中对她的仇恨暴露在眼神中,“儿子听了也很生气,两个舅舅虽然跋扈一点儿,但绝不至于谋逆篡政。”
太后松了一口气,拍了怕他的手背,“你能这样想便好,你那两个舅舅哀家太了解了,哀家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母后但说无妨。”
“哀家想让你两个舅舅交还兵权,大舅舅专任司马一职,二舅舅专任长乐少府,如此一来,谣言也就自然平息了。”
刘肇有片刻的失神,不相信这话是一向偏袒窦氏兄弟的太后说出来的,即便是太后同意,那跋扈惯了的窦氏兄弟能同意吗,于是问道:“母后,舅舅们?”
太后冲他微微一笑,“母后会跟他们谈,他们同意便好,不同意也得同意。”
“母后”刘肇感激地看向太后。
刘肇这边刚回到章德殿,只见郑众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满头满脸地汗水淋漓,“陛下,韩大人卒了。”
“什么?韩棱卒了?”刘肇从榻上惊起,“怎么可能?不是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了吗?”
郑众吓的脸色惨白,跪地道:“陛下,老奴已经叮嘱了牢里的吏卒暗中保护韩大人,可是那韩大人还是趁人不注意用衣带自缢而死。”
“自缢而死?”刘肇重复着这几个字,大怒道:“在没有斗倒窦氏兄弟之前,韩大人定不会做这糊涂之事,一定是遭人暗杀,你速去叫廷尉府马上派人验尸。”
郑众不动,“陛下,太后那边已经令廷尉府仵作验过尸了,的的确确是自缢而死,听蔡伦说,太后那边也是大发雷霆。”
刘肇几步走向案几,拿起毛笔在一块缣帛上快速写了几行字,“你速传信给流星,让他去查一下韩大人的真正死因。”
郑众接过缣帛,“诺!”
“韩大人,你终究是看不到朕亲政的那天了……”刘肇呆立片刻,泪珠子却簇簇滚落下来。
郑众在门外停住,看着刘肇跪了下来,“陛下,你要保重啊!”
刘肇木然半晌,喘了一口气道:“据朕所知,班固生前写过一部前汉史书,名为《汉书》,但他北征殉国后,这部书稿从此也下落不明,你想办法找到这部书稿,即使找不到全本,也一定要找到其中的“外戚传”,亲自交给朕,但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窦氏的人知道。”
郑众提醒道:“陛下,太后那边会试压让窦氏兄弟交出兵权,咱们如今是不是先不要……”
刘肇轻叹一口气,“太后定是有所察觉窦氏的谋逆行为,所以才逼他们交出兵权,但你想那窦氏兄弟岂会乖乖地拱手交出兵权?”
“陛下”郑众一想到那接下来的一场较量便有些心惊肉跳,“陛下,窦氏手握兵权万一真的谋反……”说完掩嘴不敢再说下去。
刘肇清澈的眸子中透射出坚定与执着,“朕岂能让他们祸乱朝政,太后是聪明人啊,她这样做不仅自保,也是为了保护她们窦家,就看他们领不领太后这个情了。如果窦氏兄弟乖乖交出兵权,朕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别怪朕心狠了。”
郑众:“皇上圣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他们不顾惜皇恩,不如趁早除此大患。奴才这就去办。”
刘肇在身后叫住他,“等等,还是让刘姜去吧,这样不会引起窦氏的注意。明天就是中元节,你从内署挑十匹锦缎、一对琥珀给清河王送去,就说是朕赏赐给王府的节礼,然后把朕的旨意告诉公主,让她去找邓姑娘,邓姑娘酷爱读史,一定会有办法。”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