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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啊——”的一声长啸,杨过忽然冲向裘千尺,喊道:“你住口!你住……”冲了几步,却是手捂胸口,口中吐血,浑身颤抖,慢慢跪下。
“哈哈哈,情花,情花毒发了!”裘千尺大笑,道:“好好,我住口,我住口!对对,她是你姨娘,不是你婆娘!哈哈哈!”
裘千尺狂笑欲走,似觉得此番羞辱已够。
“你……你住……”杨过趔趄追了几步,却是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一下又是吓到众人。
公孙绿萼频频回头,却终于被裘千尺带回。小龙女早早将人抱住,急急呼喊。一灯大师亦将人扶好,一阳指准准点了下去。黄蓉等人亦是围涌左右,甚是担心。唯独李莫愁拢着黄蓉外衫,呆呆立在远处。洪凌波随在身边,却是不敢去扶她,只轻轻叫着“师父”。
少顷,众人救醒杨过。小龙女道:“过儿,我们还是去求解药吧,我不想你死。”
杨过扫了一遍众人,目光甚是无神。最后落到远处李莫愁身上,却终于喊不出声来。众人顺着他目光望去,亦见李莫愁失神落魄。洪凌波泪流满面,一把将人抱住,连连唤着,“你们别看,都别看啦!”
黄蓉岔了话题道:“眼下过儿的毒要紧,大家先将其他事情搁了吧。我们一起去寻裘千尺,势必要让她交出解药来。”她也不予别人反对,当下令道:“龙姑娘,你扶好过儿一起来。”又对一灯大师道:“大师,你也一起来吧。”
一灯大师点了点头,淡然道:“蓉儿请先走,我随后就到。”却是望着李莫愁那边。黄蓉猜到何事,便自招呼一众后辈,寻裘千尺而去。
李莫愁被洪凌波护着,犹是神情茫然。待到人去,一灯大师近身招呼,才渐渐回神。
李莫愁强自收敛心情,默默道:“大师刻意留下来,也是想教训我,妄为长者,却不顾人伦么?”她自然知道和杨过之间感情,断然不会被世间认可。即便是一灯这般高僧,亦无可能不说些什么。
一灯微微摇头,淡淡道:“莫愁,世间真情,何来对错?我只是回首想到,当初是我弄错了。”李莫愁一怔,抬眼问道:“大师,什么弄错了?”一灯淡淡笑道:“昔日你我初见,求我解去心中魔障。我以为你杀伐断罪,是为侠义逍遥,实在是大错特错了。”李莫愁一惊,问道:“那是为了什么?”一灯道:“爱,恨,皆是情。当日我便应该想到,你率性而为,杀伐果断,皆是心中真情真性所为。你的道,不在侠义逍遥,而在于世间真情。”
李莫愁默然不语,片刻,才轻吟道:“大师,你说我的道,便是情道么?”
一灯又是淡淡一笑,却引了慈恩告辞。
李莫愁欲拦再问,一灯已然换了话题,“我师弟前些日子来此替杨居士求药,不料被困其中,不知莫愁可否相助,探他囚禁之地,更能将他救出?”
李莫愁一愣,心念一转,便道:“救人便是救己。大师,我懂了。”一灯淡笑点头,自此离去。
李莫愁收敛心情,稍整黄蓉留下外衫,肃然道:“凌波,那恶妇断然不肯轻易给药,我须寻到天竺神僧。只有将他救出,过儿的毒才有法子解。”
洪凌波见李莫愁神采复还,心中转喜,只是尚有担心道:“师父,你的伤……”李莫愁摆手打断道:“一些小伤,不碍事的。凌波,事不宜迟,趁着大师他们寻那裘千尺计较,我们赶紧去救人。”
洪凌波点头应下,两人便寻路探查。一路上抓了几个弟子侍女盘问,果真得到消息,方知天竺神僧和朱子柳,是被关在了火浣室。
两人展开轻身功夫,按着盘问消息而行,片刻即到。见前面七八丈处数株大榆树交相覆荫,树底下是一座烧砖瓦的大窑,应是囚禁天竺神僧和朱子柳之处。
两人偷近窑门,忽然发难。不及看守喝问,已经一一料理。
李莫愁当先而入,探路寻访。不多时,果见里面有间丈许见方的石室。隔门而望,朱子柳面壁而坐,伸出食指,正在石壁上挥划,显在作书遣怀,见他手臂起落潇洒有致,似乎写来极是得意。那天竺僧却卧在地下,不知死活。
李莫愁叫道:“朱师兄,你还好?”
朱子柳转头一瞧,便是愣了一愣。
原来窑内炙热,热浪逼人。李莫愁身上不及中衣,外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恰是凹凸玲珑,惹人遐思了。
朱子柳一愣回头,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莫愁,你这身打扮,倒不怕屋外天寒么?”
李莫愁双颊一红,却听出他话中安泰,丝毫无轻佻之心,倒也当即安了神。又见他神色淡然,恬然自得,暗赞他君子胸襟,难能可贵。
李莫愁正色道:“神僧他老人家睡着了吗?”这句话出口,心中突突乱跳,只因杨过和小龙女的生死全都寄托在这天竺僧身上。
朱子柳不答,过了一会,才轻轻叹道:“师叔他老人家抗寒热的本领,本来远非我所能及,可是他……”
李莫愁听他语意,似乎天竺僧遇上了不测,心下暗惊,不及等他说完,便运劲一掌,狠狠劈在门锁上。她手上戴着金丝手套,自然伤不了自己。但是一掌劈落,却是未能将铁锁劈开,反而自己身形趔趄,呕了一口血出来。
“师父!”洪凌波吓得脸色泛白,急急将人扶住。
朱子柳亦有惊色,关切道:“莫愁,你内伤很重?”
李莫愁稳了稳身形,暗中顺了一口气,笑道:“没事,适才打斗久了,有些气息不顺而已,你们不必担心。”一番掩饰,便陷入沉思。朱子柳和洪凌波脸有疑惑,却不多问。
李莫愁心中暗惊:“我这是怎么了?即便回春手反噬,亦是已经过了一些时候。为何我一运气,却又是气息不顺?”她担心自己身体承受已近极限,却更不忍杨过毒伤不去。当下稍做思索,便定了心念:“死便死了。只要过儿能活,我便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