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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听我们翟科长说是晚上八点多,他们讲习所的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每次这样的行动都是廖处长带着林副处长亲自指挥,廖处长要是不在,那就是林副处长自己来了。”
“今晚我们特勤处就不去了,谢了兄弟!害你白跑一趟。”陆远南说着拿出几张钞票塞给他,“买条好烟抽。”
林重回家整整纠结了一夜,他为自己不能通知大连特委而感到懊恼,他想寻求一些心理安慰,不由地回忆起老卢很多年前在上海的时候曾说过:“林重,如果你事无巨细,遇到任何行动都向我通知的话,那么你早就暴露了。所以我觉得你有的时候应该狠下心来闭上眼睛……每个人,尤其是干咱们这行的,总要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不对吗?”
当时,林重刚刚在上海和卢默成接上头,那时的林重确实不论大小情报都无一例外地传给了卢默成,以至于自己差点就在‘国民党陆军情报调查委员会’暴露了。想到这里,林重觉得当时的自己很青嫩。
第二天晚上,陆远南早早地把车停在离讲习所不远的路边,熄了灯,副驾驶位置上坐着柳若浓。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问道:“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吗?带我来这儿干嘛?”
陆远南看看表,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柳若浓往那边看。
十几分钟后,一些人陆陆续续地进入讲习所,其中还有柳若浓的几个同学。又过了二十分钟,突然,不知从什么角落窜出一些持枪的人,他们踹开讲习所的大门冲了进去,一片喊叫声中夹杂着几声枪响,外面也陆续来了一些车,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站在路灯下,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柳若浓瞪大了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其中一个人正是林重。一阵混乱之后,周围安静下来,从讲习所里陆续被押出二十多个人,最后抬出来的是三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长发及腰,那正是柳若浓的女同学。
柳若浓紧紧地攥着双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愤怒,身体不住地发抖,陆远南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见特调处收场后,陆远南边开车边对柳若浓说道:“若浓,你是个成年人了,希望你能明白,今天如果你没有坐在我的车里,那你肯定就被林重他们押去警察部的审讯室了,或是像你同学那样,被抬出来。”
柳若浓一言不发地扭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柳若浓就态度坚决地下车了。她想独自走一走,可没走几步,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几天之后,陈渡航走在路上,一直回忆着头一天乐宝山说的话:“老陈,咱们几个讲习所和印刷厂的人都被捕了,算了算一共被抓去了五十多个人,其中有不少是咱们的同志。我觉得是不是咱们内部出现叛徒了?”
这些话让陈渡航感到很有道理,乐宝山随后又说:“要是咱们在警察部里有卧底就好了,这些事儿就不会发生了……”
回忆到这里,陈渡航更加坚定地往前走去,他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早已经被人紧紧地盯上了。他走到一棵槐树下的长椅跟前,在长椅的下方缝隙里塞进了一张纸条。
这几天陈渡航过得茶饭不思,他想起他早就想给卢默成说自己没有能力来领导整个大连地委,可是这句话多少次到了嘴边都被咽下去了。
陈渡航所做的一切都被如实地汇报给了神谷川,他把廖静深叫来笑道:“这家伙可真沉不住气……那纸条上写着‘家中遭贼,请务必马上擒贼’。我让他们原封不动地塞回去了,并且在那长椅附近监视,看来这是他们的死信箱,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了。”
看着神谷川的计划一步步地实现,廖静深打心眼儿里佩服他。他们当然没有把计划的第二步,也就是监控陈渡航的事儿告诉林重。林重这几天即便在审讯那些被捕的人的时候,可一直在惦记着那死信箱,他想,如果陈渡航有急事找自己,一定是会启用死信箱的。可是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好在那些同志们并没有供出什么线索。林重感到些许欣慰,却又忍不住想去看看死信箱,真是矛盾至极。他的直觉总在这时候跳出来提醒他,如果这么做,很危险。
再次提审讲习所被捕人员的时候,一个女学生却供出了让廖静深和神谷川感兴趣的线索。她说她有个同学也来过几次,那同学叫柳若浓。神谷川看过审讯记录之后,把林重叫来说道:“林副处长,这个叫柳若浓的你认识吗?”
林重心里咯噔一下,说道:“认识,她是我同学的妹妹。”
“那么是你带人去抓她,还是我让别人去抓她?”神谷川盯着林重问道。
林重说道:“我去抓她。”
一路上,林重眉头紧皱,从审讯记录来看,柳若浓去讲习所的次数并不多,而且连讲习所的负责人都不认识。如果她能经受住审讯,那么在没有证据表明她是共产党的情况下,她多半是会被释放的。林重和翟勋开车来到满蒙大学,在众多师生面前,从课堂堂而皇之地带走了柳若浓。而柳若浓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似的,表现非常镇定,她连看都不愿再多看林重一眼了。
廖静深看着被带来的柳若浓,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你们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参加什么反日讲习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你们的教授没教你们这些吗?我看你们啊,最大的问题就是心不静!”
廖静深又问林重:“是你审还是我审?”
林重说道:“为了避嫌,还是您亲自审吧!”
审讯结束后,廖静深把审讯记录给林重,板着脸说道:“看看吧!她把和你们的关系全都招了。”
林重吃了一惊,他前思后想,实在想不出柳若浓能招什么。他在廖静深的目光注视下看着审讯记录,颇感意外,林重原以为柳若浓会抗拒一番,可她不仅把自己参加讲习所的事实全部交代了,而且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并且还说了几年前林重在她家质问王妈的事儿。看得出来,廖静深是故意诱导她交代林重和柳若诚的关系的。好在那记录上写着柳若浓的口供原话:“林重当着我们的面,要王妈交代自己的身份,他说他怀疑王妈是共产党……”
看到这里,林重放心了。很快,接到通知的柳若诚和陆远南一起赶来,陆远南说尽了好话,柳若诚又交了不少保释金,这才把惊魂未定的柳若浓接走了。临走时,陆远南拍着柳若浓的肩膀,而柳若诚回头狠狠地瞪了林重一眼。她当然理解林重必须这么做,但是戏还是要演的。
这段时间神谷川和廖静深也同样辗转反侧,他们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那要取信的人,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
时间拖得越久,双方就越是按捺不住,林重隐约感觉到,这时候假如稍稍表现出一些异常,就会万劫不复了。
几天之后,廖静深有些沉不住气了,朝神谷川问道:“次长,这都好几天了,守在长椅附近的弟兄们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恐怕是咱们暴露了吧?或是对方有所察觉?”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神谷川说道。
“您没去过您不清楚,那长椅附近是个公园,白天还行,一到夜里就没什么人了。咱们在那边二十四小时监控很困难,非常容易暴露。”廖静深说道,“还有,对陈渡航的监控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怕监控久了会被察觉,这家伙还是比较警惕的。”
神谷川打断他说道:“我能感觉得到,那内鬼也在试探咱们,所以过几天再收网也不迟。”
忽然有一天晚上,刚刚换上睡衣的廖静深接到电话说陈渡航居然跑了!他赶忙联系神谷川,俩人商量一番,神谷川说道:“你把人分成两组,第一组搜捕陈渡航,第二组去抓之前掌握的那些和他接触的人,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