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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身后的人蹙眉:“她不过只是个孩子,虽然她父亲确实不容小觑却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又能掀起什么……”
“孩子?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个孩子。”狭长的眸微眯,穿过镂空的窗棂定在灯火中那小小的身影上:“万一不是,可就麻烦了!”
“什么意思?”厮磨暂停,身后的人勾起他的脸:“乐之,十九年了,你还是不肯说?”
别开脸,不语。
“呵呵哈哈……”从最初的忍俊不禁,到近乎癫狂的大笑,却又忽然就收尽所有的笑,松开他,转身就走:“朕累了,真累……”
*分啊分啊*
三个绣花轻纱掩面的妙龄女子,个个袄裙艳丽华贵,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眸盯一处莲步匆匆,都想赶在难得出门一趟的武王上马车之前,绕到他前面,来一个巧遇。
可……顾着看远处了,却竟然忽略了近处!
身穿淡紫色凤翎花样点缀着淡淡金粉袄袍的少女,结结实实撞上了转身准备离开的人,“诶哟”一声惊呼,险些摔倒。
“柔郡主。”婢女惊呼,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横眉怒向那挡道的人:“你喝~……”
猛然的倒吸气,引得不悦的凤柔抬头去看,面纱下的小脸顿时煞白一片。
灯火下,一个身形清瘦修长的男子,脸上扣着张质地还算不错的铁皮面具,本不狰狞,但那面具都遮掩不了的两耳以及脖颈,火烧伤后凹凸不平的狰狞皮肤,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对不起。”男子倒是很礼貌的道歉,却似乎声带也被焚身的火灼伤了,发出的声音沙哑干粗,犹如恶鬼索命符一般。
瞳仁一缩,凤柔张嘴就要大叫,却被那男子长指一点,连搀扶她的婢女一起都发不出了声音。
“抱歉。”那男子歉意鞠身,不待凤柔跳脚和身后一段距离跟着的侍卫反应过来,匆匆离去。
“怎……怎么回事?”
一切发生的太忽然太快,与凤柔一起却稍慢跟来的另外两位小姐没瞧清状况,只知道凤柔撞了个戴铁皮面具的男人,然后……
凤柔拼命指着自己的嘴巴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急的跳脚,而婢女则被她推着匆匆去拦想追那铁皮面具男子的侍卫。谁都好,赶紧帮她把声音放出来。
如同听到了她的祈祷一般,侍卫赶过来前,有人在背后点了她几下,一直卡在嗓子里的尖叫就一长串一长串的蹦了出来。
“啧,早知道让你再憋一会。”子墨蹙眉,敲她的头。
吓坏的凤柔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见是子墨,一把扯住他就命令道:“去,帮我把那无礼的混蛋抓来。”
子墨却转脸,看向正给凤柔行礼的穆云飞:“我们今天是倒了什么霉,怎么又走错方向了?走走走,去那边。”
穆云飞埋着头没敢笑,凤柔却气得跳脚:“你个臭小子,论辈分我可是你小……”
子墨长指一落,凤柔的声音又关回了嗓子里,无声跳脚的模样,十分滑稽,而她身边的两位小姐和婢女们,纷纷惊愕的瞪大眼看着子墨。
他……是什么人?竟敢对廉亲王掌上明珠如此无礼!
而,就这么一耽搁,那头潘瑾瑜夫妇神色怪异的已经将武王夫妇送上马车……
马车里,夜明珠莹莹放光,小武王妃凤眸微眯,火光熊熊。
于是,一个关于武王妃本来稳稳围在脖子上的狐皮围领,究竟如何忽然松落导致颈上吻痕曝光的研讨会,低声但激烈的展开了——
武王妃:“你故意的!”
武王:“不是。”
武王妃:“你绝对是故意的。”
武王:“绝对不是。”
武王妃:“幼稚!”
武王:“这不是幼稚,这是宣示领土主权的必须手段!”
武王妃:“宣示?还敢说不是故意!还有,什么叫领土主权?你当我什么?”
武王:“咳咳,这只是比喻,只是比喻呀,我总不能说领人,领妃吧?”
武王妃:“你……你丢不丢人!”
武王伸手,拉住她,咧嘴:“没丢。”
俏脸嫣红,却很想踹烂那张无耻的笑脸:“不要脸!”
“那种东西不是早就不要了吗?”笑咧得更宽,几番拉锯总算把人拖进怀里困住:“他都当我死透了,我却不过气他个半死,很留情了。”
武王妃好笑又好气:“可你有没有考虑过五姐……”
“长痛不如短痛,看在你的面上,若是一棒子就能打醒他让你姐幸福,我倒不介意当那个抡棒子施暴的黑脸,可……”长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勾起她的脸:“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你没有任何责任,何必插手?若是他们真有那个缘分,苦尽甘自来,若是没有……”
萧如玥抿唇挣开他的指看向他处,幽幽轻叹,大手却改上了头顶拍拍拍,力道比平常重,还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惹她终于忍不住横眉过去:“你又发什么神经?”
“告诉你我在这啊。”语气,颇有那么点理直气壮:“你总是忘了我在,我只好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就在你身边,很近很近,抬手就能打啊~不,是碰,稍微抬抬手就能碰到。”
萧如玥瞠目结舌,而他又继续碎碎念:“是不是很近?很近对吧?近得再小声我都听得到,或者哪怕是一个眼神,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萧如玥被他念得有点晕。
皇甫煜很用力的叹了一声,停止拍头,长臂一张一收,将她用力圈进怀里:“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个擅长拎鞋倒茶捏肩捶背,精通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精明能干还很闲的男人时刻恭候您的差遣。”
萧如玥懵了一下,直接喷笑。
皇甫煜板脸:“喂喂,多少给点面子吧,我可是说得很认真啊。”
而,怀里的人却是笑得更花枝乱颤小脸绯红了。
板着的脸孔渐松,笑意从墨眸深处涌出,转瞬染了满脸,柔了如淡月般皎洁的容颜,长指爱怜的轻刮怀中人儿玉柱般的鼻梁:“有这么好笑吗?还没笑够?”
小手一抬捧住那张柔和的俊脸,萧如玥敛了笑:“啧啧,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竟把这么干净一张脸皮给了你!”
“我怎么了?”皇甫煜挑眉:“我可是标准的良民。”
萧如玥直接喷他:“呸,刚才还说自己精通坑蒙拐骗杀人放火!”
“想不想玩玩再回去?”皇甫煜笑着轻巧的转移了话题。
“免了吧,你那身份实在让人扫兴。”萧如玥撇撇嘴。
“给你看个好东西。”
皇甫煜笑说一声,扭身向后一阵鼓弄,再转回来,赫然变成另一个人似得换了一副平凡面孔。
凤眸一亮,萧如玥霍地坐起去摸他的脸:“还真有人皮面具呀,诶哟,做得可真精致,跟真的似得,谁这么巧的手?你?”
“各有所长,我会倒是会,却做不出这么以假乱真的精致。”皇甫煜笑答,扶住她的脸,取了另一张人皮面具:“来,本王赐你一张脸皮。”
小手掐上他腿,狠狠一拧,听到倒吸气,顿时爽了。
于是……
分了几路追出门的表小姐们,就是对面走过,也没认出两人来……
而,子时回到武王府,面色凝重的方圆镜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
照例,去了隔壁院子。
“萧家有两个侍卫在来京都的路上被杀,根据伤口判断应该是昨晚夜里赶路时出的事,尸身就藏在路边的沟里,今天申时才被发现,消息传来已经戌时……”
“萧家侍卫?谁派出来的?为什么没用信鹰?”萧如玥挑眉。
方圆镜应道:“前天得到消息马场马料出了问题,当家和夜三都去了马场还没回来……具体谁派的,为什么没用信鹰,正在查,最快也得天亮才有消息传来。”
萧如玥抿唇思忖着,就听到院外有匆匆脚步声近来,抬手让了方圆镜原地别动,那头的脚步声也到了院门口就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去听话的晓雨折回来敲门。
“王妃,门房来报有辆马车停在门外,说是载着受伤的萧家八小姐。”
“这个时候?”萧如玥挑眉,应了声知道,转眸看着方圆镜,嘴角蓦地就是一勾:“方爷觉得,这些事跟我那忽然到访的受伤八妹,有没有关系?”
惊愕从眼中一闪而逝的方圆镜闻声,立刻垂首低眉:“小人愚钝。”
“啧啧……”萧如玥起身,絮絮叨叨着往外走:“方爷你说萧家祖先没事挣这么多钱做什么呢?富得谁都想捅一刀榨油水,还有爹,没事闲着多好,死撑着不分家,现在好了吧,累得跟狗似得……”
方圆镜埋首的脸,瞠目结舌不敢应声,就听到小主子又道:“路上小心慢走。”
应诺时,人已经悠哉悠哉出房去了……
不一会儿,白易带话给正靠躺在床头等的皇甫煜:“王妃说是萧家八小姐受伤来了,她得出去接,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王爷您咳……”
“嗯?”皇甫煜转眸看过来:“王妃原话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抿着的唇颤了颤,白易才道:“王爷您只要别添乱,爱干嘛干嘛,自便。”
皇甫煜抿着的嘴角蓦地一翘,勾勾手指:“过来。”
白易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你缩什么?我不过就是让你扶我出去看看热闹!”
“……”真的真的真的?
武王府大门,应元宵灯节,灯笼挂得比平常多,映出门口的巷子一片通明如昼,映出门外阶下,一辆普通小马车,赶车的是个发须花白目光犀利的老奴。
萧如玥拎着裙摆一副焦急的模样跑出来,气喘吁吁,看到这车这人,果断换了一副怔住的表情。
她的表情,让候在门口的管事侍卫以及门房,统统戒备起来,而恰好此时那老奴有了动作……
摆手拦住那些管事侍卫和门房,萧如玥气息已“稍缓”,又换上了一副冷静的表情,就听那老奴问:“您便是武王妃?”
“是的。”萧如玥点头,并出声阻止那老奴行礼,又问:“老人家,我八妹呢?”
“谢武王妃恩典。”
那老奴倒是十分有礼,没有下跪却也抱拳欠身深深一鞠,回道:“回武王妃,车上确有一十二三岁的小姐自称是萧家八小姐,但究竟是不是,还得劳烦武王妃您亲自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