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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兴许是他有自虐倾向,他喜欢冒险,喜欢看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
终于,对面一抹黑色又没入车流中。
风速疾驰,黑色头盔内的目光,冷得摄人。
直到看见她的前一秒,胸口还在像岩浆似的翻滚。可看到她的那一瞬,她担忧的眼神,焦急的神情,寻找他时晃动的视线,就像一汪冰泉被注入胸口。
沉着了,冷静了,所以沉默了。
只要,她还是他的咏熙。
咏熙总算松口气,风一吹过,后背一阵冰凉。原来,贴衣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湿。
下了班,雪琪在楼下等她。
就像往常那样,两人吃了大排挡,之后又去洗了桑拿。回到家时,直接拱到床上。
"雪琪,"咏熙睁眼望着天花板,脑袋空空的,无意识的说:"我答应了连瑾行,做他三个月的未婚妻。"
雪琪侧过头看她,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袭凌宇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咏熙拉过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知道。"
雪琪听罢,缓缓的叹息一声,"咏熙,你不自信。"
咏熙的眉毛弯了弯,"我不自信?"
雪琪支起一只胳膊托着脑袋,圆眸亮得清晰,"你只是决定和他在一起,不代表,你俩之间所有的障碍不存在了。不一定是外界的,你心里明白,最有可能过不去这道坎儿的,恰是你自己。"
咏熙没再说话,许久才说,"或许吧。"
雪琪揽住了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还像少女时期那样,喜欢依偎在她身边,享受着她身上的安宁。
"咏熙,你不应该爱上他的。"雪琪放轻的声音,悠远绵长。
"……我知道。"咏熙闭上了眼睛,连天花板都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晃痛了她的眼。
"可是,"雪琪昂着头,用一种疑惑又近似膜拜的口吻说:"这种徘徊在爱痛边缘的感情,又是最令人着迷的,一旦陷进去,就是刻骨难忘……人这一辈子太短,为什么不去经历呢?"
旁边没了声音。
"咏熙,你睡了?"
雪琪看看她,也躺下去,翻了个身,将自己裹严实,也睡了。
窗外,风声鼓动着窗户,风撞到玻璃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秋天就这点好,晚上卯足劲的刮风,第二天就是晴空万里,街道也是一尘不染。
可秋天的夜,又总是太过漫长。
咏熙也翻个身,睁开眼睛,仔细体味着,雪琪说的刻骨难忘……
第二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虽是家二流杂志社,但第一次搞这种品牌专题活动,又是给那么大一个品牌做专题,社长十分重视,不停的在确认细节问题。
活动现场在本市最好一家酒店,看得出,为借环宇打响杂志的知名度,公司也是下了血本。
"小商啊!连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啊?"社长不停的看着手表,距离活动时间越近,越是不安。
咏熙摇头,老实回道:"他没说,只说抽空会来。"
连瑾行自始至终就没承诺过,是他想当然的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当了真。
社长干笑两声:"呵呵,没关系,他忙嘛,确定不了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记者和宾客都到了,大家也都知道连先生会来,所以……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啊,晚点到就晚点到,咱们再等等。"
不想再面对社长暗暗施压的目光,咏熙借口去外头等人就溜了出来。
心底里,她并不希望连瑾行出现。
看看时间,活动应该开始了,社长的电话也催了过来,口吻焦急,"小商啊,怎么回事?连先生怎么还没到?你没打电话问问他现在到哪了吗?这一屋子人可都在等他呢。"
咏熙握着手机的手指有点发白,她没说话,怕自己的口气会很冲。
有人在另一端催着社长,他烦躁的说:"好了好了!就来了!"回过头,直接下了命令:"小商,你马上给连先生打电话啊,你可是他的未婚妻啊,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呢?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赶过来啊!就这样了!"
电话挂了。
咏熙靠着门柱,唇角扯出一丝无意义的笑。
人啊,最易培养的就是贪心。
抬起头望着头顶被洗刷干净的夜空,无聊得伸出手张开五指,每个指缝里都能看到沙砾一样大的星,仿佛唾手可得。
有一颗,最大,最亮。
那是北极星。
小时候,爸爸教她认过北极星——头顶偏北,夜空里不动的星。它坚定,执着,对它守护的星不离不弃。
爸爸说,他就是守护着小咏熙的那颗北极星。
可他最终,也没能一直照亮在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