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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手,他却让所有人见识了抗打能力的极限。

    其实九炎落很早就出现在初慧殿了,就像被放养的野狗,他觉得这里食物多,就来等着捡掉落的骨头,简少猛然觉醒,他终于找对了形容词,就是这种感觉。

    “快说啊,最后呢?”

    简少轻轻带过:“最后,他都不敢进殿,只敢在门外站着,进来章栖典就打他!章栖典你们见过没,哎,你们小,没赶上太子在的好时候。”

    “手帕呢,还给章栖悦了没有!”

    “笑话!章栖悦是谁,怎么会要一个乞丐摸过的东西,直接扔湖里自生自灭,太子又给送了新的。”

    众人没有被太子两个字吸引,反而道:“后来章栖悦怎么就跟九炎落好?”

    “是啊,章栖悦怎么跟九炎落好的?”

    “讲讲。”

    简少彻底为难了,瞎掰都掰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好像都不确定他说的那一呼百应的小姑娘是不是章栖悦了。

    其实……当时他也跟在栖悦后面打转,那么可人的妹妹谁不喜欢,只是说话很难听。

    “都是以前的事了,散了散了。”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跟九炎十三关系那么好了?”

    “就是啊,不走,你说啊,我们都听着呢?”

    “简哥哥快点说吗?”

    凤凰简很无奈,不知道啊。

    是的,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谁会去主意那时候的九炎落,好像是突然之间章栖悦就跟九炎落好了,九炎落就总黏在章栖悦身后,章栖悦也突然之间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再动不动打人,不再欺负别人,成为初慧殿可有可无的一人。

    权书函坐在座位上清晰的听到他们议论,突然很有兴致的看向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少了那抹身影,也有些不习惯,他,当年好似也惊讶过初见栖悦的样子。

    他,扪心自问,栖悦是怎么和九炎落好上的?

    好像是余韵被赶走之后,九炎落又会看人脸色,便对章栖悦言听计从,成了唯一的皇子伴读,可,这说的过去吗?以前九炎落就没讨好过章栖悦?

    不见得,可为什么余韵走后就成功了?权书函看着九炎落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移开目光,不再深想……

    玄天机最近很想笑,桌上总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台砚,此刻看着桌上又多出来的一台,不对是三台,然后看向自家伴读。

    玄伴读发现出了错,赶紧拿下去,前面突然少了顺手牵羊的人他还有点不习惯。

    玄天机看着他收好,才看向前面保持一个姿势两个时辰的九炎落。

    玄天机觉得此刻几乎能揣测到九炎落所有心思,两人出身差不多,想九炎落在想什么不算太吃力。

    九炎落现在没上课也发呆心里一定很乱,可他也只是坐着没有做出出格的事,说明此人自制力很好,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离开了,一无所靠的他还能平静的上课,就不是能被人随便拿捏的弱智之流。

    真期待他赶紧被扶上来,给无聊的生活增加些乐趣,到时候一定炫彩无比、亮瞎那些人的野心。

    九炎落非常低落,比所有人想象的严重,晚上睡不着,早上不知道干什么,明明看到了人却好像都进不了脑子,悦姐姐走了,以后他都看不见了,从茫然到恐惧,现在他都不敢挪地方,因为踏出去也没有目标。

    他这些天很安静,除了上课就是临悦姐姐的字帖,使劲着墨,又怕沾染了墨迹,那天他把墨汁藏在了马鞍下面,拿出来有点划伤,他修复了一番才光洁如新,上面有悦姐姐为他写的字,只写给他一个人的呢?

    九炎落拍拍,脸上有些孩子气。

    又是一天傍晚,九炎落垂着头,眼睛迷茫的回南小院。

    小李子已在门外焦急的东张西望,殿下的身影刚出现,小李子不顾头上的伤,急忙向主子跑去:“殿下!殿下不好!殿下!慎刑司的人说锦榕拿错了丝线,被尚衣局的人告到了慎刑司,慎刑司一个时辰前把人带走了!求殿下看在锦榕服侍殿下一场的份上救救锦榕。”

    说着噗通跪了下去:“殿下,求您了,小李子求您!锦榕已经被带走一个使臣。”说着咚咚开始磕头:“殿下!您赶紧的想想办法。”

    九炎落被扯住衣角,突然之间清醒了,他打起精神满满的看向小李子,看着小李子额头上的绷带。

    “殿下……”

    九炎落蹲下身。

    小李子见主子靠近,但眼神不对,吓得瑟缩一下,可想到锦榕又赶紧磕头:“殿下,您救救她吧!慎刑司来的人很可怕,她们什么都没问就收走了锦榕绣的所有东西,还说锦榕私带东西入宫。”

    小李子急切的道:“那些东西明明只是吃食,是被批准的,殿——”

    小李子突然不敢再动。

    九炎落的手照在小李子头上,就那么照着,不用力,仿佛在丈量小李子脑袋的大小。

    小李子惊恐的看着殿下,才发现,殿下的眼睛是红色的,恍然想起,殿下好几夜没有睡好,精神似乎不太好,而殿下精神不好了就容易犯病:“殿……殿下……”

    九炎落丈量着圆圆的脑袋,白色的,可现在……

    看着上面越加狼狈的痕迹,九炎落突然心里非常不悦,仿佛自己的东西违背了自己的意志,让其添上了他不喜欢的光彩,脱离了轨道,导致事事不如意、处处不开心。

    九炎落突然轻飘飘的说了句:“脏了……”

    小李子猛然觉得世界都黑了。

    一双手照下来猛地撕开他头上的纱布,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脏了……”怎么就脏了,他找了大夫,寻了最好的纱布,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干净的漂亮的,怎么就脏了,他明明么有让它脏啊?

    “原来的样子多好。来,你包成刚才的样子。”九炎落执着的伸出扯下的绷带给小李子。

    小李子看着脏兮兮带血的绷带,心里隐隐发抖,晚风毫无阻隔的穿过破败的伤口吹进脑子里,如同针扎。

    九炎落看着他,非常执着:“来,包扎成刚才的样子……”那时候没有磕出血。原汁原味,多好。

    小李子浑身发抖:“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不该妄自尊大,奴才不敢轻贱自己,奴才不该……”

    “包上……”

    小李子闻言,急忙接过绷带,不管不顾的往头上套,眼泪鼻涕哭的到处都是。

    九炎落看着,好像又没有看着,只是突然站起来向院子走去,然后快速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棍子,向慎刑司的方向走去。

    小李子傻了,彻底傻了!殿下这是去做什么!他不是该去找孙公公打探下情况,找郭公公想想办法,怎么就——

    小李子顿时想到最可怕的可能,吓的不顾头上乱七八糟的绷带瞬间站了起来。

    郭公公已经拐着脚瞪着鞋急忙出现了门口,他刚才从窗户了看见小魔头提了根棍子走了!吓的赶紧追出来,只能看到九炎落消失的背影。

    郭公公瞬间焦急的不知怎么办,突然看到狼狈的小李子,顿时脱了鞋冲过去:“小兔崽子!你是活腻歪了!成天就会找事,锦榕进去无非是打两板子送出来,到时候多伺候几天就好了!你现在这么一弄!行了!全部陪葬吧!”

    说着!急忙冲过来,捡起鞋穿好向九炎落消失的方向追去,骂归骂,难道他就能承担主子光天白日杀人放火的代价,而且以九炎落的状态,被传出去,到底不是光彩的事。

    小李子吓的瘫软在地上,他又闯祸了,又闯祸了,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的他,靠着墙倒了下去。

    天越来越黑,各宫的灯火亮了又熄灭。

    九炎落被郭公公、孙公公的人抬了回来,同时还有锦榕姑娘。

    锦榕已经吓傻了,整个人所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九炎落。

    一位医士摸样的人喂九炎落吃了药:“只是定神的药,他这病,得治。”说完匆匆离开。

    九炎落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孙公公没有说话,看了一会,亲自上前给他换了衣服,擦了脸。

    一会功夫,九炎落安详的睡着了,仿佛刚才的血人是所有人的错觉。

    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没有人说话,孙公公、郭公公确定九炎落睡下不会醒后,看了角落里发抖的锦榕一眼,走了出去。

    月光洒在地上,如霜似雪,明亮的月光倨傲的占据着天幕中最灼目的光华,压制所有星光。

    孙公公从阴暗的房里走出来,手开始隐隐发抖,一别平时的娇态,有股硬朗的隐士之风,他低声道:“受伤的有前殿的内应,估计不好交代。”

    郭公公恭敬的弯着腰:“不如……”

    孙公公想了想,过了好一会,点点头:“越快越好。”

    “是。”郭公公片刻不敢耽误,消失在南小院内。

    孙公公站在原地,望眼寂静的房门,突然看到了躲在厢房里频频张望的小李子,更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跟小李子有什么关系,十三殿下这种性子没事都狠辣三分,更何况欺到他头上。

    这样的人适合那边扶持吗?若是登基为帝,犯了病,岂不是……

    但想到拉开九炎落时,九炎落猛然回头的阴狠,可看清他后,没有把斧子挥过来,孙公公突然又不想把九炎落情绪不稳定的事报给那个人,私心里,他觉得九炎落是亲近他的,有人亲近自己的人为帝……

    孙公公立即想好了说辞,改成说是九炎落主仆情深,为锦榕拼命。

    皇上那里看在章栖悦的面子上,只要他们把这件事压制的漂亮,皇上定会当不知道,想到一直出现在十三殿下生活中的章栖悦,不禁为十三殿下庆幸,如果不是章小姐,九炎落有太多事会引起皇上不满。

    ……

    清晨,蒙蒙小雨交织在天地之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掩盖了一切好与不好,宫里灯亮了,街道上的灯也亮了,绿色的草地在雨色的滋润下迎着晨光更加清脆,花朵更加娇艳,蝉寂静的挂在树梢,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痕迹。

    左相府的大门开了,清扫门厅的人陆续出来。

    府内最别致的阁楼内,章栖悦从华丽的大床上坐起来,突然想起已经不用去上学,又倒了下去,头发披散在白色玉暖枕上,衬得小脸嫣红可人:“好舒服。”

    楚嚒嚒听到声响掀开床幔,含笑的看眼小姐轻眨的睫毛,无奈宠溺:“小姐醒了就起来吧,夫人还等着小姐用膳呢?”

    章栖悦翻个身,抱着被子缩到床内,蒙蒙软软的声音传来:“不要。”

    楚嚒嚒摇摇头诱哄:“小姐,外面下雨了,弄巧、婉婷采了一篮嫩笋给小姐做了竹笋汤,小姐也不要吃了?”

    章栖悦闻言赶紧坐起来,掀开淡蓝色的挂丹锦被,不吃饭很可耻。

    楚嚒嚒笑了。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随性,谁家十岁的姑娘还赖床的,幸亏是定了亲,否则有的愁喽。

    “小姐早,嚒嚒早。”弄巧、婉婷端着洗涑水进来。

    婉婷早已出落的十分漂亮,在相府被教导了两年越发有气质,脱了谨慎胆小的性子,现在看起来与那些庶出的小姐也不差。

    弄巧更是活泼,丽质天生从小跟着小姐的情分,现在闹腾起来就像第二个大小姐:“小姐,您穿嫩黄色好看,穿嫩黄色吧。”

    “不要。”

    “那小姐就不要出门了,奴婢今天就给小姐准备了嫩黄色。”

    “……下雨了。”

    楚嚒嚒比划着小姐的乌丝,敲定着今天的发型:“好了,好了,弄巧你也是下雨天让小姐穿黄,去取蓝绿色那套。”

    “可奴婢就是觉得……好吧,小姐最大。”

    楚嚒嚒笑,院里所有人都喜欢打扮小姐,可小姐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对衣服的品味要求很偏执,一天换七八衣服她都做的出来。

    楚嚒嚒抖着手里的发丝,小姐发丝柔软稠密,长长的披在肩上非常好看,若是再大些能梳各种各样的髻才真是漂亮呢,可惜现在只有那么几种:“婉婷,去吧梅蕊的花簪拿来。”

    章栖悦这里从最不缺手势,反而品种繁多、各种各样,比众府夫人还多,因为忠王府夫人和相爷夫人,纷纷把好看的簪花、头饰打成小姐能戴的样子往阁楼送,弄的小姐以后无需打首饰也能光彩照人。

    “小姐以后天天在家里,会不会觉得无趣。”弄巧歪着头看着镜子里漂亮的主子。

    “不会。”初慧殿才无趣。

    弄巧不理解,初慧殿多好,有皇家的太傅有小皇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教习课,一定很好玩,可小姐竟然不去了,瑞世子竟然也觉得不去好,哎,她是丫头无法理解主子们的世界。

    章栖悦真的很舒心,从今天起正式开始了她在家肆意随性的生活,初慧殿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赵玉言已经给女儿请了女夫子教导女戒、女德,琴、舞、绣,三位师父沿用从前的,只是加了课程,女儿纵然不用去学堂,她也不希望女儿天天在家不学无术。

    绣品师父是南方水乡的绣庄大监管凤姨,现在几乎在章家养老。

    琴艺师父是燕京知名教坊的楼姑姑,一手琴音世间绝唱。

    舞艺师父是赵玉言自己,她亲自教导女儿舞艺,说是舞艺,赵玉言也教些女儿家的柔美手段。

    这是曾经她要入宫时赵老夫人私下给她请的女师父,可惜她没用上,不过能让各个官家都私下请的女教习教的东西怎么会错,能对帝王用就能对相公用。

    赵玉言嘴上不承认自己失败,心里也明白,她是位失败的妻子,可让她讨好章臣盛这种男人她办不到!嫁给章臣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让步!

    可不妨碍她让女儿学来笼络瑞枫叶,瑞枫叶那孩子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稳重能干,与女儿门当户对,值得女儿真心以待。

    她没得到幸福,就希望女儿幸福,幸福不是说的,要靠自己争取,更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像她当初一样,以为一定是自己的便等着坐享其成,殊不知会争取的人在暗处准备着什么算计她们。

    赵玉言对尉迟家的姑娘早有耳闻,听说那姑娘就差日日堵在忠王府门口等看枫叶出门办差。

    赵玉言其实挺不高兴,可能怎么样,忠王府赶过,尉迟家也出面干预过,可那姑娘要死要活,尉迟老爷也不可能真让女儿死了,也只能由着她!

    真是不要脸面则无敌,尉迟家分明是不介意女儿对瑞世子的追求,如果能开花更好!哼!有本事让你家小姐当妾。

    赵玉言怕的是,尉迟家真做出让尉迟解语当妾了怎么办,她女儿散漫,不聪明斗得过那心机深沉的尉迟解语吗?

    赵玉言想想都为女儿着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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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您hp票,我二更如何,嘿嘿,第九就二更!

    (当我第一次万更时,大家说好多啊,第二天玩更是,大家说鸟竟然坚持了,第三天时候我发现大家开始说,不够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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