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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才停下,立在一出巍峨的殿门前,一甩拂尘。与我做了一请的姿势。
殿内红毯金丝,明灯范范,我撩过一雪绸幔帐,顺势拐入墨画山水的屏风。怔怔地撞上了一香软,不允我聊表歉意,鼻梁的疼意已然将我震得头昏脑涨,感受到鼻间的湿热腥稠,正欲捂上一捂。如玉无暇的淡淡凉润,先我一步,附上我的面颊。
“仰头。”吐气如兰的命令,我照做。看不清来人,又听她嘀咕道,“小的不让我省心,大得也不让我省心,你们爷俩儿真是老天爷派来克我的。”
听着声音略微耳熟,我就着脸上的遮挡,吃力的偏偏脑袋。什么叫惊鸿一瞥,遍地哀嚎。小心翼翼的一眼,好死不死好的迎上女皇陛下三分怨七分愁的眸子。她的眸眼好似山间一泓,虽是冷幽,却被月色罩上一层晕霭。
“好好把头仰着。”她老人家又吩咐道,恍惚间,见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锦帕,带着女儿家唯有的馨香。再度掩在我的鼻翼边。还甚是贴心的附上另一只手,托在我的后脖颈。我想,她定是怕我仰头酸得厉害。
女皇陛下……倒也是个温柔贤惠得女子。
拂尘公公这老狐狸用着暧昧不清的眼神,将我二人的姿势打量片刻。拂尘一挥,殿内众人连同他,都请安褪下。
被女皇陛下擒着脑袋,抵在屏风上,腿麻脖子酸时,屋内的哭闹戛然而止,片刻衣摆处传来偶尔的重力。
“皇,皇……皇父……”
果然是口舌依然不利索的大白包子,她顶着圆滚的脑袋摇摇晃晃,澄澈如湖的眼底中浮着一疑惑的竹舟,眼角还挂着泪。整个人翩翩倒倒,奶声奶气对我诉说着学龄前儿童的心事:“皇,皇父……我的,我,我的红彤彤,小*……丢了!”
呃……
听闻几个晦涩的字眼,我竟忍不住一惊,躲开女皇置于我鼻梁间的手,径直低下头去把大白包子仔细打量起来。还没打量出个一二,女皇染着猩红的手心,又直接覆上了我的眉眼。
声音似嗔似怒:“你这人……她是女孩!有个宠物叫红彤彤,是只母鸡。”
哦!
龙子龙孙的爱好就是不同于我们凡夫俗子,养宠物都能养得……充满浓烈的个人气息。
“她对那只母鸡宝贝的很,每晚入睡都抱着,今日不知是怎的,翻遍整个皇宫都没瞧见那只鸡去了何处。这才失了办法,只能传你进宫,”她收回了染红的手和锦帕,低眉一瞬瞧了瞧,并无说什么,眉眼处却是缠绵着万千柔情,“她整日念叨着你,对你很是喜爱。”
大白包子立在那,十分乖巧点点头,表示赞同。伸出肉肉的胳膊,挂着标志性的哈喇子,撒娇道:“没有……母鸡……抱着皇……皇父睡……也一,一样
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白包子章法全无的内心表达,虽是童言无忌,却为我们道士六根清净的世界,添上了一新命题——论皇父殿下与母鸡的距离。
我嫌弃的瞄了白包子一眼,女皇陛下双手环胸,蓦然的点点头。说着:“朕,准了。”
论“侍寝”的真正含义。
深夜,寝殿,龙床那么大,必须去睡睡。女皇抱着包子,包子抱着我,我是只“母鸡”
紫檀木桌上的香炉还溢出缕缕青烟,被春日的夜风,散了形,听说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怕是我失血过多,居然免了平日认床的毛病。迷迷糊糊中,一阵温热湿润抚着我的面颊,仿佛洒在屋檐上的第一抹旭日,暖人的紧。
有人在说话,她说,猪头,脸上还是血就能睡着。你不是最爱干净吗?
片刻她又说,猪头,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以后,朕什么都依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