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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惨绿色,随即又转红。
耶律祁似乎唏嘘了一声,看了一眼姬玟,身子向后一仰。
姬玟跪在他身边,双手抠紧地面,满头长发纷乱地披下来。
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不成,她满腔的悲伤苦痛和愤怒,似哽住的血块,层层压在了咽喉里,好似再出口一个字,便要喷这天地玄黄,一个灿烂鲜红。
身后传来试探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动静的耶律祁,让这些人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片刻后,巫维彦有些尖利得意的嗓子响起,“哈!中了!中了!”
“殿下,此箭中者必死,这人……您看如何处置?”
“敢挑衅我者,死亦有罪!栓到这马后,一路拖回去!回营后斩下头颅,先示众,再腌制了做我的战利品!”
“是!”
几个亲卫上前,粗鲁地将姬玟推开,这回再没了顾忌。
姬玟似乎失魂落魄地倒在一边,手却慢慢伸进了袖子里。
她的衣袖内,贴肘弯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可以弹出三颗会爆炸的钢丸。只是虽然凌厉,却是越近距离越有效,而且也只能杀伤一人。
她在等着巫维彦。
耶律祁已经死了,她便逃生也无意义,能和凶手合葬于此处,也算完成此生最后一件应做的事。
身后巫维彦的脚步声在接近,这个长短脚走路和别人不一样,有股特别暴戾又急躁的味儿。
姬玟抬起眼睫,眨掉眼眸里濛濛水汽,最后将耶律祁看了一眼。
她想将他最后平静的面容,刻在自己的心版上。
她目光忽然一跳。
耶律祁发丝有点乱,垂在了颊上,一根细发,正在轻微颤动。
那是被呼吸拂动!
随即她发现耶律祁肩上伤口,惨绿的血色已经变红,伤口没有进一步腐烂,反而呈现一种诡异的樱红色。
之前耶律祁中了许平然的尸毒,他将毒力逼在了左肩,那处皮肤暗蓝发紫,现在他又多了一处毒伤,那皮肤区域颜色反而正常了一些。
姬玟脑海中飞快闪过四个字“以毒攻毒”!
不管怎样,耶律祁现在没死是事实,还没到她拼命的时候。
她的手飞快从袖子中抽出,蓦然一个转身,抱住了巫维彦的双腿。
这一抱,倒把巫维彦惊住了,下意识要甩开她,却甩不脱,姬玟凄凄切切地道:“殿下!殿下!我愿意侍奉你,别杀他!”
“什么别杀他,人不是已经死了……”巫维彦说到一半,也发现了耶律祁的异常,看上去他气色还好了些,不由十分惊异,“这人怎么回事?”又盯视姬玟,“他是你什么人?”
姬玟咬咬下唇,微微有些羞涩,“是我……夫君。”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间微微欢喜,满满怅然。
似乎这两个字,便代表了一生心中最大的渴望和隐秘,然而只有在此刻,在他听不见的时刻,才敢悄然说出。
然而只是说出这两个字,便于悲苦境地里生出欢喜,仿佛深渊暗地尽处,看见黑水黄土间忽然生出晶莹的花来。
那叫期望。
她垂下眼睫,隐隐几分紧张。希望这王子爱好的只是黄花闺女,对已嫁妇人没有兴趣,这样她最起码还可以维持清白。
可让她失望的是,巫维彦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冷笑道:“你本就是我要的人,我想你怎么侍候便怎么侍候,你哪来的资格再和我讨价还价救这个人?”
“殿下没有看见我夫君没有死么?”姬玟神情冷静,“殿下有所不知,我夫君是难得的百毒不侵体质,身有百毒而不中百毒,又曾得了这山中神秘高人传承,擅长为他人导引气血,提升功力,殿下如果就此将他杀了,未免太过可惜,还不如让他将功折罪,为殿下稍尽绵薄之力。”
巫维彦马鞭啪啪地拍着手心,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斜瞄一眼耶律祁。他对姬玟的话半信半疑,但他对自己的箭上毒却是非常了解,中人必死,绝对无救,此人中箭而未死,却是亲眼所见的事实。
身为王子,久居王室倾轧之中,虽因残疾而被摒除权力最中心之外,但并不代表他放弃了对权力的渴望,相反,他因此更加凶恶,也更加贪婪。而所有想要成功的王者,网罗奇人异士,是必须手段之一。
“也罢。”他思考一阵,看着神情恹恹的耶律祁,确定在自己的大营之中,这人也无法逃脱反抗,遂道,“那就先不杀。押下去,你们,严加看守。”
几个亲卫上来将耶律祁带走,这回还分了一匹马照顾着。姬玟稍稍放下心,可转过身,看见似笑非笑立在原地,眼神淫邪盯着她的巫维彦,脸色顿时白了。
她没想到,受了伤的王子,依旧淫心不改,就在这荒郊野地,还想继续。
“人都走了。”巫维彦微笑着,缓缓走近,“你我就幕天席地,大战一回如何?”
姬玟缓缓向后退着,再次陷入和先前一样的纠结为难境地,是愤而出手,还是委屈求全?
现在境况比先前还糟糕,耶律祁已经不能出手,甚至陷入了对方的军营,一旦她出手杀死这个王子,要如何从千人军队中救出耶律祁?
而她连自杀都不行,她放心不下耶律祁。之前她都是谎言,如果她不在,耶律祁再被巫维彦识破中毒真相,他的下场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前无余地,后无退路,她觉得自己被逼上绝崖,崖下有毒蟒,崖上有猛虎,怎么走,都是绝地。
身后一冷,抵着了石头,退无可退。巫维彦大笑着,松了松腰带,猛地扑了上来。
“砰。”一声人体相抵。
姬玟被压在石头上,身后粗粝的石面磨砺着肌肤,她却感觉不到痛,只觉得那石头那般冰冷,那般冰冷,冷到似要刺入心里去。
长睫如蝶,在风间微颤,似深秋之季,不堪冬寒,将要萎落。
两行泪水,自眼角逶迤而下。
无尽的屈辱和愤恨,似烈火似巨浪,自胸臆间狂涌而上,她拼命咬牙咽下。
她一定要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身后忽又起马蹄声,急促、猛烈,骑术却不甚高超,听起来十分杂乱。
巫维彦抬起在姬玟胸前乱拱的脸,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
姬玟惊喜地转头,不敢相信又得转机。
前方弯道转过马身,有人狂奔而至,人还没到,大喊声就远远传来,“二弟!二弟!你在哪里!快点给我出来!”
巫维彦怔了一怔,百般不情愿地爬起身来,整了整衣衫,顺手拎起姬玟,扔到一边。揉揉脸,已将一脸暴戾愤怒之色揉去,似乎很是惊喜地迎上去,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马上女子,银盆圆脸,一双眉画得又细又长,直挑进双鬓。眉宇之间神态,看来和巫维彦颇有几分相似。
浮水部的大公主,落云部的王世子妃,亲自策马到了落云边境,来找她迎亲至此的弟弟。
听见巫维彦的声音,她跳下马,将马鞭一抛,快步走来,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次带来多少兵马?”
“姐姐你说话怎么漏风了?还有你的脸怎么了?”巫维彦盯着王妃的脸,神情诧异,“葛蘅那家伙欺负你了?等我给你揍他去!”
他神态殷勤,透着不落痕迹的讨好——这位大公主是浮水部大王第一个孩子,浮水部大王过五关斩六将获得王位时,她正呱呱落地,因此被认为是王室祥瑞,自小便十分得宠爱,在大王王妃面前,要求无有不应。以至于浮水王室的所有兄弟姐妹,包括王世子在内,对这位大姐,都十分巴结。
“他?他敢!”王妃嘴一撇。
“那是,他落云部的命脉,在我浮水部手里呢,别说他,就算他们大王,也不敢和咱们轻易翻脸。”巫维彦大笑几声,随即疑惑地道,“那……”
“闲话少说,你带的兵马不少是吧?这就跟我回王城。给我撑腰去!”王妃拉着他便走。
“喂喂姐姐你得把话说清楚,这无缘无故点兵进落云,可得有个理由!”
“理由?”王妃回头,柳眉倒竖,“你姐姐被人打了是不是理由?你老婆被人强抢走了是不是理由?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敢问上门去,回去父王才要问你理由!”
“嗯?”巫维彦眉头一挑,“谁这么大胆?”
“还有谁,那个巡视落云的女王陛下!”王妃每个字都从齿间切出,每个字都透出深深恨意,“就是她,勾引走了你的王妃左丘默!连男女都不问,当众纳为王夫!使你迎亲不成将成笑柄。就这么还没完,还废了你姐夫,打了我,把浮水和落云王室的尊严踩在地上踏了又踏。我今日不报此仇,有何脸面再活下去!”
“真有此事?”
“句句是真!”
“岂有此理,简直欺我浮水无人!”巫维彦勃然大怒,“我浮水当初何等隆重送她出境,还送她三位王夫,她居然连我的王妃都要抢!”
“抢了你王妃还不作罢,还要充实后宫。”王妃冷笑道,“我出京时,听说京中要办最后一场最大规模的选夫大会,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抛头露面,亲自选夫呢!”
巫维彦忽然停住脚步,“选夫?”
“怎么?”王妃冷笑看他,“你动心了?也行啊,真要和女王打起来,咱们难免被动。有本事,把女王弄到手,日后天天把她压在身下,姐姐也解气!”
“睡这种男女通吃的女人,我可没兴趣,”巫维彦连连摇手,“只是我刚想着,父王曾经关照过我们,不可得罪女王,毕竟她是名义主宰,有横戟军,有裴枢和一群高手在,落云部大王见你被打都没替你出气,可见也是暧昧小人。咱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贸然汹汹而去,可不要吃了亏。”
“依你之见该怎样。就这么夹起尾巴忍了?”王妃冷哼一声。
“当然不是。”巫维彦呵呵一笑,“咱们兄弟姐妹,什么时候忍过这种欺到头上的事来?只是对付强大敌人,当力敌,也当智取。”
“哦?我的拼命二郎弟弟,什么时候也懂得智取了?”王妃偏转脸,眼神凌厉地盯住了巫维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弟弟我刚得了一个毒人,很有意思。据说身有百毒,又百毒不侵。方才用咱们族中至毒‘惨绿’试了一下,倒像是真的。”巫维彦瞄了一眼坐在一边低头不语的姬玟,“我营中有大巫医,可以调教一下他,让他先基本恢复,当然,要做好对他的控制。然后,派他去参加女王的选夫大会。”
“那又如何?一定能选中吗?”
巫维彦想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地道:“我看,一定能。姐你不要不信,你若见了他,只怕当初葛蘅姐夫你也不会要死要活要嫁了,你瞧这位小娘子,”他戏谑地一指姬玟,“为那位,可是不惜拼命呢!我就不信女王会不动心,不是说她身边几位王夫也不过相貌平平?”
“这倒是。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我也信。”王妃沉吟道,“这么个毒人她只要选中……”
“哈哈哈那女王死期就到了!”巫维彦大笑,“我会让他不得不听我的话,我会让他把女王身边连鸡鸭猪狗都毒个干净,我会让女王不得不跪伏在我脚下,把抢走的我的东西都加倍还回来,她敢不听话,我就让我三千虎贲,也尝尝睡女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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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挺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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